李小寒心?里輕松了?點(diǎn)，不管怎樣，現(xiàn)在產(chǎn)婦最大， “爹，你給meimei想好名字了?沒有？”

    “就跟著jiejie叫吧，她出生在霜降日，李霜降不太好聽，叫李小霜?！?/br>
    “李小霜啊李小霜，”李小寒摸一摸嬰兒的下巴，“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李賢東和王氏相視一笑，這產(chǎn)房氣氛終于喜悅了?起來。

    待王氏吃了?紅糖雞蛋，昏昏睡去，李小寒和李賢東方小聲退出房間，留何娘子在房間內(nèi)看?著嬰兒。

    “爹，要是實(shí)在不行，你就在族里領(lǐng)養(yǎng)一個。”李小寒一邊吃著午飯，剛剛王氏生產(chǎn)，哪里還顧得及，如今王氏睡下了?，兩人才?能吃上?飯，“又或者，等我長大了?，我招個女婿回來。以后我會更有錢的，這不算什么難事。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一”

    兩人的年紀(jì)在這個時代都挺大了?，之前張大夫也?說過，這一胎來得幸運(yùn)，再懷估計有點(diǎn)難。

    李賢東一瞬間動心?了?，能擁有一個自己血脈的后代，對他來說吸引力大得很，只是，半晌后，還是澀聲說， “哪有這么簡單。好男兒哪有愿意入贅的，招來的女婿，能有幾個好的。你下半輩子怎么辦？不要亂說話?，我再想想?！?/br>
    他現(xiàn)在心?亂得很。

    “成?，爹你慢慢想，不著急?！崩钚『f道。

    她爹說的是實(shí)話?，確實(shí)這古代男人本就難找到合適的，要找個合適的又愿意入贅的男人，那就更難了?。

    她對愛情和婚姻并非沒有期待，她上?輩子的父母，是一直相知相愛志同道合的人，這輩子，李賢東和王氏其實(shí)也?不差。

    如果為了?傳宗接代，去委屈自己接受三妻四妾，又或者去低就一個各方面都不成?的愿意入贅的男人，李小寒也?覺得不如單身。只要有錢，到時候她也?從族里領(lǐng)養(yǎng)一個。

    只是，她要更能賺錢才?行啊，現(xiàn)在還不夠，買個房就差不多掏空了?。下一個賺錢的機(jī)會，在哪里呢？李小寒心?中暗自思?量。

    李小寒思?考新的機(jī)會，而與此同時，府城里，也?有人正在談?wù)撝钚『?/br>
    “二公?子，這個季度同福酒家的利潤已經(jīng)?回復(fù)如常，不僅上?個季度的虧損已經(jīng)?補(bǔ)上?，甚至有了?大幅增加。依五而爾齊伍耳巴一”同福酒家掌柜低著頭，匯報這個季度的數(shù)據(jù)。

    因?yàn)樯?一季度虧損，導(dǎo)致掌柜丟了?大面子，因此這個季度，掌柜準(zhǔn)備攜這數(shù)據(jù)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那番椒酒就如此受歡迎？”張輔放下賬簿，問道。賬上?的數(shù)字他當(dāng)然能看?明白，只是有些事情，還是得聽一聽細(xì)節(jié)。

    “回二公?子，是的。此酒甚烈，喝之后全身生暖，少有人不喜歡。尤其西北寒冷之人，極之喜愛?！闭乒窕氐?。

    “沒有一人不喜歡？”張輔皺著眉頭問道。一個事物?過于完美，得所?有喜歡，那是不可能。要么是還沒發(fā)現(xiàn)，一旦發(fā)現(xiàn)就暴雷，要么是觀察的還不夠。

    掌柜心?中一驚，細(xì)細(xì)的想了?想，謹(jǐn)慎答道，“也?不是，有一些古板人，覺得不太喜歡，失去了?慢慢品酒的余韻。”

    掌柜以為張輔會生氣，不料張輔聽完之后，反而臉色放松了?不少，半晌又問道，“李姑娘那邊產(chǎn)量如何？能供應(yīng)上?不？”

    說到這個，掌柜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這真的是，眼巴巴的看?著錢在自己跟前卻賺不到啊。

    同福酒家的番椒酒賣得比青幫的要貴一倍以上?，就這，依然是有北方來的皮毛商人揮著銀子說要進(jìn)貨，尤其北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入冬，這酒最適合冬天喝了?。連那南邊的人都說這酒新奇，想要試一試。

    但是，掌柜跟李小寒說，李小寒的回復(fù)依舊是家庭作坊，跟不上?，省著點(diǎn)賣。

    掌柜想起上?次李小寒回復(fù)自己：她娘快生了?，她實(shí)在要忙，要減一減產(chǎn)量，把掌柜嚇得，再三懇求，才?保住自己的份額。

    掌柜想著，要不加錢，但是也?不頂用，掌柜無奈了?，二公?子又說過不可以威逼李姑娘，除了?利誘，掌柜別無他法。如今，二公?子問起，掌柜也?只能如實(shí)說。

    “產(chǎn)量跟不上?啊?！睆堓o放下茶杯，“李姑娘什么時候來府城？”

    “逢五逢十，李姑娘在西市出攤。”掌柜說道，“二公?子，要不要我?guī)湍慵s一約李姑娘?！?/br>
    “不用，后日就是三十了?吧。我親自見?一見?李姑娘?！睆堓o說道。

    “是?！闭乒竦皖^，再無疑問，心?中暗暗祈禱二公?子能說服李姑娘增加產(chǎn)量。

    而在府城外，一行輕騎腳踏塵土向著定城飛奔而來，三十號又到了?，又到了?提酒的時候了?。青幫已經(jīng)?打開了?府城外的市場，如今府城外就是當(dāng)初的府城，大家排著隊(duì)等著買那番椒酒。

    還有那番椒底料，如今也?頗受歡迎。青幫準(zhǔn)備進(jìn)一批，這次要跟李姑娘好好談一談。

    九月二十九，被眾人惦念的李小寒出現(xiàn)府城仁和堂。

    “你說你娘生了?，希望我過去出診看?看?？”張大夫疑惑問道。

    “對?！崩钚『c(diǎn)頭道。

    “產(chǎn)后大出血了?？”不應(yīng)該啊，哪有第二天才?來產(chǎn)后大出血的。

    “沒有。”李小寒搖搖頭。

    “產(chǎn)后發(fā)熱？”這也?不像的特別著急的樣子。

    “也?沒有?！崩钚『瓜胝f點(diǎn)什么，但是只得誠實(shí)搖頭。

    “咳，那你找我做什么，你找穩(wěn)婆就可以了??！睆埓蠓蚓芙^道，繼續(xù)低頭整理自己的藥案，作為仁和堂的一把手?大夫，他也?是很忙的。再說，婦人生產(chǎn)，實(shí)在不是他的所?長。

    “穩(wěn)婆已經(jīng)?看?過了?，沒有問題，生得順利。不過我想著張大夫你畢竟一直幫我娘看?診，所?以希望張大夫你幫忙再看?一下，我們好安心?。”李小寒解釋道。

    “李姑娘啊，婦人生孩子這回事，都這樣，得慢慢養(yǎng)。我知道你憂心?，但你找我看?，我其實(shí)也?沒有辦法?！睆埓蠓蛘Z重?心?長的拒絕道。

    “好吧。張大夫，其實(shí)我娘生的是女兒，我琢磨著，她可能還想繼續(xù)生。但是我怕她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我想讓你看?看?。不是說，月子病月子養(yǎng)，她當(dāng)年生我的時候，估計沒有那條件，我就想請你過去幫忙看?看?，能不能把她的身體養(yǎng)好一點(diǎn)?！崩钚『f道。

    張大夫看?著李小寒，終于還是被說服了?，提起藥箱，“行吧，我就跟你去看?看??！?/br>
    兩人一起回到谷門巷子，王氏才?知道李小寒去請張大夫了?。內(nèi)心?是既甜又澀，只覺得還是女兒貼心?，伸出手?來給張大夫把脈。

    “無事，正常養(yǎng)著就成?了?。好吃好喝，多睡少哭，不用吃藥?！逼毯?，張大夫收回手?，淡定說道。

    隨著張大夫話?音落下，床上?的王氏、床邊的李賢東，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爹，娘，我去送送張大夫?！崩钚『f道，領(lǐng)著張大夫出去。

    一路送張大夫出院門口，李小寒卻沒有離開，張大夫以為她還不放心?，便?說道，“李姑娘，你娘的身體，是積年累月的，她長得本身就單薄，想要調(diào)養(yǎng)成?一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婦人是不可能的。如今她生完這一胎，目前能做的就是好好養(yǎng)，能養(yǎng)幾分便?是幾分。至于以后生不生，那都看?緣分。而且，生孩子不僅僅是女人的事情啊，你爹的身體也?掏空過。這兩人，有點(diǎn)懸?！?/br>
    李小寒沉默了?一頓，說道，“我知道了?，張大夫。謝謝張大夫?！?/br>
    停了?一下，李小寒似乎是欲言又止，“張大夫，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未出口的話?卡在嘴邊，其實(shí)要不要跟張大夫說酒精這回事，李小寒也?是很猶豫。她知道，酒精能消毒，對于一個大夫來說，用得好，能救太多人的命。

    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沒有人能解釋酒精是怎么殺菌消毒的，沒有顯微鏡，沒有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證明，酒精其實(shí)就是濃度高一點(diǎn)的酒，說不定濃度太高，一不小心?喝下去發(fā)生什么事，大家還以為是毒藥。

    李小寒知道張大夫是一個好大夫，但是終究難解釋。張大夫也?不會像李賢東和王氏一樣，對她抱有非一般的信任，她說什么便?信什么。

    心?念百轉(zhuǎn)間，李小寒終究還是閉了?嘴。

    只是，李小寒閉了?嘴，快要出口的話?卻無法收回，張大夫追問道，“聽說過什么？”

    “沒有什么。我剛剛說錯了??！崩钚『πχf。

    “你莫不是當(dāng)我糊涂了??！钡?，這個時候，張大夫發(fā)揮了?一個技術(shù)人員的執(zhí)著，“你剛剛明明想問我什么?！?/br>
    “哦，我想問你認(rèn)不認(rèn)識秦皮。”心?隨意念間，李小寒想到自己在仁和堂聽到的那個熟悉名字，“上?次偶爾聽人說過，不知怎么的覺得很熟悉。”

    “哦，秦皮嘛，梣樹的皮嘛，也?叫青榔木、白荊樹，炮制過之后，具有清熱解毒，止瀉明目的功效?！睆埓蠓蜻€以為李小寒想問什么呢，原來只是問個秦皮，這玩意雖然有點(diǎn)敏感，但也?不是不能說。

    “……是不是也?叫白蠟樹？”李小寒啞聲問道。

    “白蠟樹？沒有聽說過。這又是什么？”張大夫疑惑了?。

    “這樹，是不是容易長一種蟲子，秋天的時候，像掛了?一層白霜？”李小寒問道。

    “哦，這倒是真的。你了?解得很深嘛?！睆埓蠓蛸澋?，他知道李小寒對這些藥材的種植蠻有靈性的，聽說他們李家族人今年把杜仲都種成?了?，這是好事，“不過這個梣樹你就別想著種了?，這不適合?！?/br>
    “為什么不適合？”李小寒皺眉問道。

    “這梣樹啊，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最是適合做槍身。大魏最大的梣樹林你知道在哪里嗎？在我們這里，定王用槍啊，麾下有一支萬人長槍隊(duì)，你種幾棵可以，但是種多了?，終歸是不好。而且這東西，我們藥堂進(jìn)價便?宜，你賣不上?價錢?！?/br>
    張大夫解釋道，提起藥箱走了?，“好了?，我走了?。你也?不用送，回去吧。這府城我比你還熟悉呢?！?/br>
    竟是如此，想到仁和堂和定王背后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李小寒自然明白張大夫說的多了?進(jìn)貨便?宜的原因。

    只是，這梣樹不僅可以制藥啊。但是怎么說呢？還是得從長計議。

    目送張大夫離開，李小寒轉(zhuǎn)身回家，皺著眉頭沉思?這梣樹的事情，卻看?見?李賢東呆呆的站在院門口，手?里拿著錢袋子，看?來，是來送診費(fèi)的。

    “爹，你聽到了?？”李小寒問道。

    “嗯。我聽到了??！崩钯t東深深嘆口氣，苦笑答道。

    也?不是一個人的問題，都是他以往忍氣吞聲、一味苦干連累了?妻兒，千錯萬錯，終究是以往他無能的錯。如今還連累沒有及笄的女兒為他們cao心?。

    “先別告訴你娘，先等她做好月子。以后這事，我來cao心?。你一個姑娘，cao心?這么多做什么?！蹦挠幸粋€做姑娘的，cao心?這些事情的，而且他女兒這個樣子，怎么的嫁人入贅說得這樣坦然？李賢東不解，莫非還沒有開竅。

    “再說吧，爹。這個事不急，慢慢來。”李小寒說道，她才?十四歲呢，談嫁人什么的，太早了?。起碼得再過十年。目前還是賺錢要緊。

    ***

    九月三十日。

    出生第三天的李小霜還是一個紅皮樣，只不過已經(jīng)?開始吃了?喝喝了?拉拉了?睡的生活。

    幸虧請了?何大娘，不然李賢東和李小寒兩人真忙不過了?。要說以往也?沒有這么多人伺候一個產(chǎn)婦，多年前王氏生李小寒，不也?是自己撐著，幾天便?下床了?。

    只不過，如今得張大夫一句好好養(yǎng)，便?不好讓王氏多勞累了?，除了?喂奶，其他都不讓她多動手?。

    只是何大娘只過來忙活白天，夜里還是得李賢東、李小寒兩個人，其實(shí)最主要還是李賢東，李小寒還不敢抱這個軟得像沒有骨頭的小家伙。反而是李賢東，平日看?著挺粗糙的一個人，抱得尤其熟練。

    “李老?爺真是疼愛孩子啊。”何大娘感嘆道。哪有一個大老?爺們愿意抱孩子換尿布的，從來沒有見?過李老?爺這樣的。

    李賢東憨憨一笑，當(dāng)年李小寒生的時候，他還年輕呢，那時候也?不懂，就隔著問王氏幾句，便?被繼母趕出來了?。如今想來，竟然也?錯過了?許多。

    一家?guī)卓谌?，正和樂融融著，忽地大門被敲響了?，“師父，是我，荷花?！?/br>
    “爹，娘，荷花來了?，我去開門?！?/br>
    今日是青幫取酒和李荷花出攤的日子，李小寒已經(jīng)?讓李大壯帶話?回去，讓李荷花幫忙開廂房門，讓青幫自己取酒，過兩天她再回去泡制。今日她也?不去出攤了?，讓李大壯載著李荷花進(jìn)城，能做多少底料是多少。

    如今想來，看?來荷花是賣完了?，過來了?。

    李小寒思?量著，打開了?院門。

    “師父，同福酒家的人找你?！崩詈苫ㄏ乳_口道。這些人在她出攤的時候便?等著了?，李荷花看?掌柜的確熟悉，便?帶過來了?。

    秋日的陽光明媚又明亮，李小寒一身青草綠的襖裙立在門邊，頭發(fā)烏黑，眼神明亮，看?著眼前來人。

    “李姑娘，你好，好久不見??！睆堓o一身月白色暗紋錦袍，翩翩貴公?子樣。

    “張二公?子，好久不見?啊。”

    差不多快一年了?，自己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一無所?有的李小寒了?。如今，可以坐下來談一談了?。

    第85章

    李小寒把這?一撥人帶進(jìn)?來, 李賢東已經(jīng)在堂屋等候。眼見隨著?李荷花進(jìn)?來的，還有張輔和同福酒家掌柜，李賢東臉上露出了驚訝。

    “恭喜李老爺喜得千金?！睆堓o送上賀禮, 幸虧來之前聽?李荷花說了, 王氏生了, 這?才沒?有失禮。剛剛在門上右首看到了，掛的是紅色佩巾, 這?說明生的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