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寒虛空點了一下李荷花，站起身來，整整衣裳，出門去。

    第86章

    青山書院學(xué)生李信和?最近對自己產(chǎn)生了些許懷疑, 以往他?總覺得自己是信念堅定行為磊落之人，但是此?刻，聽到書院雇傭說他族妹來找他?的時候, 李信和?先是心頭猛的一縮, 然后本能的想逃, 最后理智戰(zhàn)勝了本能，只是走出去的身影如赴大義。

    如果李信和?有現(xiàn)代的知識, 那么他?可能會總結(jié)出?，李小寒每次來找他?，都會給他帶來一些震撼的消息，他?可能對?李小寒產(chǎn)生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就是本能里，他?在維護(hù)自己岌岌可危的認(rèn)知世界。

    只是李信和?并沒有現(xiàn)代知識, 因此此刻李信和只能一邊猜測著, 一邊走向院門。

    李小寒倒不知自己給?這個土生土長的讀書人族兄帶來這樣大的心理陰影, 此?刻她看見李信和?走出?來, 心下暗點頭：嗯，信和?哥長胖了一點, 想來已經(jīng)從先前的打擊中走出來了, 讀書人就應(yīng)該這樣嘛, 百折而不彎。

    這樣想, 李小寒便笑得越發(fā)甜美, “信和?哥?！?/br>
    李信和?心中頭皮發(fā)麻, 說道, “小寒meimei又來了?！?/br>
    “是呀, 信和?哥，我最近得到一個?消息?！崩钚『h(huán)顧四周, 青山書院前?門廣場實在是一個?說悄悄話?的好地方，寬大毫無阻擋，周圍根本藏不了人，只要壓低聲音，不怕人偷聽，“據(jù)說定王囤糧是因為今年朝廷的糧草只撥下來的一半，定王估計今年冬西韃可能會來搶掠，因此?只能囤積糧草以備戰(zhàn)時所需?！?/br>
    “不知道信和?哥你書院中有沒有官府邸報這些，往年的戰(zhàn)報有沒有記錄？戰(zhàn)況如何？勝負(fù)如何？傷亡如何？”李小寒輕聲說出?來自己的需要。

    其?實她前?世也很少關(guān)?注戰(zhàn)爭的情況，畢竟是一個?相對?和?平的年代，而且她的興趣并不在這方面，因此?想問的都比較虛泛，只能寄希望李信和?能收集到足夠多的信息。

    “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這樣秘密的消息，你怎么可以隨意告訴其?他?人。你這樣很危險知道不？”李信和?心下猛地一震。朝廷糧草這么敏感的消息，自己族妹是怎么知道的？又聯(lián)想到上次族妹讓自己查糧價，真是心驚膽戰(zhàn)。

    “張二公子告訴我的，就是張震將軍府二公子，仁和?堂和?同福酒家東家。我相信信和?哥你不是隨便亂說之人，我也只跟你說了這個?事情?！崩钚『f道。

    其?實她還是對?李信和?有所隱瞞，不過?信和?哥上次瘦了這么多，便不刺激他?了。而且李信和?能在這個?時候先考慮她的安危，證明她沒有看錯人，以后再慢慢來，。

    仁和?堂、同福酒家，李信和?都知道，跟自己族妹的生意有蠻多的往來，張二公子先前?也留宿過?李家，可能是那時候聯(lián)系上的交情。

    李信和?估摸著應(yīng)該是這樣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如果是張二公子說的，那應(yīng)該有一定的可信度吧，畢竟張二公子也沒必要說這個?慌，那么定王囤糧的確是在情理之中了，“往年的確是有聽說過?西韃來犯的事情，定王駐軍也的確是因此?而來。只是詳情我也不太清楚，我先查查資料，改日再找你。”

    李信和?入學(xué)青山書院也才大半年，青山書院不愧是定城附近第?一書院，書籍多如牛毛，李信和?大部分時候都用來查漏補缺，吸取科舉相關(guān)?信息去了，對?這些軍政大事，沒有多關(guān)?注。

    “好，我等信和?哥你。我現(xiàn)在住在中東門大街谷門巷子十號，下午我一般都在，你可以到那邊找我?！?/br>
    “你們搬來府城住了？賢東叔和?嬸子呢？家里怎么辦？” 怎么的自己一下子錯過?了這么多消息，李信和?疑惑道。只是族妹家里，還有一攤子事呢。

    “搬過?來住幾天，怕我娘生產(chǎn)有什么問題，在府城這邊好找大夫。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再回村里，這段時間我都是府城家里兩邊跑?！崩钚『忉尩馈?/br>
    為了減少麻煩，她們家在府城買了宅子的事情沒怎么對?外說，也就是王氏快生了，準(zhǔn)備搬的時候才告訴趙氏李荷花等人。不過?如今她娘生了，按照禮數(shù)，也得回去告訴一下族人，還有她祖父家里。

    不過?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罷了，不算什么大事。

    “那成?，我記住了。你回去吧，我盡快收集信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崩钚藕?道。

    “那信和?哥我回去了。這個?食盒給?你，都是些家常菜，信和?哥你補一補。”李小寒看著李信和?雖然胖了一點但還是消瘦的身材說道。今日她沒有出?攤，李荷花等人也想不到她會來找李信和?，因此?炒田螺便沒有留。不過?家里還有雞湯，更適合此?時的李信和?。

    李信和?略帶感動，接過?食盒，“嗯，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一點，莫參合這些事情太過?了。”

    “知道了，信和?哥，我只是怕有什么大事發(fā)生，想著最好能提前?做好準(zhǔn)備。”李小寒回道。沒辦法啊，這個?世道，想躲起來過?自己的小日子，都找不到避世的桃花源。

    李信和?似乎也有所感，兩人一時沉默，這個?話?題，的確無奈，總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盲人摸著石頭過?河吧。

    該說的事情說清楚，李小寒告辭李信和?，回到谷門巷子里。李荷花和?李大壯已經(jīng)休整好，李小寒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家里什么都有，主要是跟王氏說一聲，自己要回去一天。

    王氏臉上雖然還有生產(chǎn)后的虛弱之色，但是神情舒展了許多，只叮囑道，“你回去要小心。一路上，有大壯和?荷花，路你們也是走熟了的，這倒不怕。只是晚上，你讓荷花和?你葉伯娘過?來陪你，莫要自己一個?人住在宅子里。知道了不？”

    平山村李家如今是兩進(jìn)的宅子了，家里又有這么多值錢的東西，王氏真怕家里沒什么人，晚上會有小偷來光顧，因此?時萬萬不敢讓李小寒一個?人在家里過?夜的。

    為了怕李小寒陽奉陰違，王氏還叮囑一旁的荷花說道，“荷花，你小寒姐她膽子大，你今晚跟你娘說一聲，麻煩你陪著她睡一晚哈?！?/br>
    “嬸娘，你放心，我今晚留在你家。我把我娘和?我哥叫過?來，讓我哥睡一進(jìn)正房?！崩詈苫ù蟀髷埖?。一進(jìn)正房里多是番椒和?酒，騰一個?睡覺的地方還是有的，讓他?哥守著。

    “成?，那就麻煩荷花你了，等我回去再好好謝謝你?！蓖跏线@才放心道。

    “嬸娘，你別?客氣，這都是我該做的?！崩詈苫ㄕ嬗X得這是她該做的，他?們家受了師父多少的恩情啊，如今她還在跟師父學(xué)手藝拿分成?，她娘還在拿著每日十文的工資呢。不過?是陪著睡一晚，這算什么事。

    李小寒在一旁也不反對?，這是王氏的擔(dān)心，她拒絕了王氏反而更不安穩(wěn)，不如接受了。

    而且，她也想好好活著呢，都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可是發(fā)誓這輩子要連同上輩子的份額，長命富貴活到九十九的。萬一真有不長眼的小賊見錢眼開摸進(jìn)她家，她一個?人豈不是很危險，因此?多幾個?人照應(yīng)也是可以的。

    這邊王氏在叮囑李荷花，那邊帶著大壯牽牛的李賢東也在說著同一件事，“大壯啊，今晚我不在家，家里就你小寒meimei還有荷花幾人。你家在我家隔壁，晚上就麻煩你多留意一下啊。叔我謝謝你?！?/br>
    “賢東叔，你放心，我回去跟我爹和?我弟說，我們?nèi)欢ǘ嗔粢狻！崩畲髩颜J(rèn)真說道。

    “哎，那就拜托你們了?；厝ヱ{車慢一點?！崩钯t東拍拍牛屁股，放下一半的心。

    磨磨唧唧了一陣子，李大壯駕著牛車載著李荷花和?李小寒回到家，已經(jīng)是申時。趙氏、葉氏等人正在家里忙碌著翻曬番椒呢，這差不多是最后一批番椒了，翻曬好保存好，就可以鏟番椒苗養(yǎng)地以待來年了。

    看見李小寒回來，趙氏忙說道，“小寒啊，你回來了。累不累？餓不餓？要不要給?你煮點吃的？”

    “伯娘，不用了，我還不餓，等到晚飯再吃?！崩钚『铝塑?，放下東西，含笑說道，“我收拾收拾一下，我娘生了meimei，我得去祖父家里報一聲喜訊，還有添丁進(jìn)口也得跟族長一聲。正式的滿月宴紅雞蛋，等我爹娘回來了再辦?！?/br>
    其?實族長那里，遲早去說都成?，只不過?李小寒想找個?借口去一趟族長家罷了。

    “是這個?道理。你去吧。我看看，你帶了什么東西？”趙氏說道。

    雖然不是正式的通知，但是李小寒人從府城回來，如果空手進(jìn)李生禮家門，雖然說不上失禮，但是也不算有禮就是了。尤其?李小寒一家現(xiàn)在比起來家大業(yè)大的，但王氏偏偏生了個?女兒，以后路還難著呢。趙氏精于人情世故，便想著提醒一下李小寒。

    不料李小寒舉起籃子，大大方方打開來，說道，“帶了一點府城的糕點，我爹說祖父喜歡甜食，便帶回來孝敬祖父。”

    “好孩子，是我cao心了。你這個?玲瓏心肝哦，哪里想不到。去吧，說了消息送了東西便回來，不用待太久?！壁w氏說道。

    “嗯。我知道伯娘待我好呢，我年輕，平日還是得伯娘多指點指點。那伯娘，我去一趟祖父家。”李小寒說道。

    她與趙氏這一問一答，不說葉氏和?馬氏在一旁，花兒娘也在呢，大家可都聽到看到了。

    李小寒提著糕點便出?了門，李生禮剛好在家敲鋤頭呢，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祖父，我從府城回來了?！崩钚『瞄T進(jìn)來，有人在家，李家老?宅的大門是敞開的，李小寒看見李生禮在院子前?敲鋤頭，便出?聲說道。

    “哦，回來了，你娘怎么樣？”李生禮的語氣不太高興。

    在府城買房這么大的事，大兒子居然沒有跟他?說一聲，他?甚至是聽到自己兒媳婦進(jìn)城待產(chǎn)才知道這件事的。雖然分家了，但是自己可還是親爹呢，這是當(dāng)?他?這個?爹不在了嗎？

    “恭喜祖父，我娘給?我生了個?meimei，母女均安。如今正在府城休養(yǎng)呢。我爹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等過?幾天他?再從府城回來，到時候再擺酒給?族人送紅雞蛋?！崩钚『疂M帶喜意說道，“祖父，這是我爹從府城給?你帶回來的糕點，聽說你喜歡吃甜的，我爹特地挑的最甜的糖糕?！?/br>
    “哦，放著吧?！崩钌Y皺著眉頭，心下不喜，又生了個?女兒，有什么用。

    “那祖父，我先回去了，家里還有事情要忙?！崩钚『粗钌Y不悅的臉色，流程已經(jīng)走完，也不想多呆，便告辭而去。

    李生禮看著李小寒離去的背影，深深的嘆一口氣。家業(yè)大有什么用，終究是沒有一個?兒子。

    當(dāng)?時大兒子一家又懷上了，他?也是高興的，大兒子終于有后了，這兒子畢竟是親生的呀，他?也不想大兒子落個?無后的名聲，多不好聽。

    只是隨著大兒子一家越過?越好，家業(yè)越來越大，而自己帶著二兒子三兒子卻原地踏步，甚至原來寄予厚望的才榮也沒有出?頭，李生禮心里便有點不得勁。尤其?家里供著幾個?孩子，銀錢越發(fā)不稱手，想著大兒子帶一帶兄弟們，結(jié)果卻被撅了回來，李生禮心中是極為惱怒的。

    如今，大兒子又生了個?女兒，李生禮原本極不喜，只是想著想著，忽的不知道哪里來的靈機(jī)一動，大兒子這家業(yè)越大，卻連個?摔盆掛紙的人都沒有，可老?二老?三有呀。

    才榮不成?，大了，而且才榮還得考科舉呢，可老?三家去年剛剛生了個?男娃呢。只是當(dāng)?時事多，也沒有大肆cao辦。這一歲多的娃娃，能懂什么事，養(yǎng)一養(yǎng)，便不是親生勝過?親生，老?大家能有個?后，家里幾兄弟關(guān)?系也能和?緩和?緩。

    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么。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李生禮的臉色便越和?緩，等老?大回來，可得找個?機(jī)會跟老?大說一說其?中利害。這是為著他?好呢。

    這樣想著，李生禮連李小寒也不惱了，這個?孫女兒有點本事，有本事才能幫襯娘家啊。

    李小寒不知道李生禮已經(jīng)打上了自己主意，她現(xiàn)正往族長家里走去，心里想著該怎么詢問族長徭役一事才不突兀，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族長家門口。

    “哎呀，是小寒回來了呀?？爝M(jìn)來坐，快進(jìn)來坐?！弊彘L夫人眼尖的看見了李小寒，笑著大步走出?來，拉著李小寒進(jìn)了家門。

    自從李小寒走關(guān)?系給?李信和?送來各地科考資料，李信和?憑此?考中了秀才，李小寒又打通了府城的人脈關(guān)?系，通知李信和?府城青山書院招生，讓李信和?可以考到青山書院讀書。在族長夫人心里，李小寒那就是自己親生女兒一樣的，比兒媳婦還要親近幾分。

    也就是族長女兒嫁出?去了，不然站一起，外人都分不清誰是親生的。比如此?時，族長夫人把李小寒拉進(jìn)來之后，一疊聲的問道，“啥時候回來的？餓不餓？渴不渴？累不累？”又招呼家里人上茶水，上糕點，熱情得李小寒差點招架不住。

    直到李小寒說自己娘生了個?meimei，自己先回來給?族長報個?信，族長夫人看有正事，這才下去。

    “嗯，我知道了?！?/br>
    又是一個?女兒啊，族長心里嘆息，臉上卻沒有露出?太多，畢竟李小寒在他?下方坐著呢。如今這個?族侄女有能耐，府城人脈廣，自己兒子受益多已，族長心里都多看重三分。

    只是，這生的是女兒，恐怕有些人，又要人心浮動了。

    “族長，我想問一下，我們村這個?徭役是什么情況？”想來想去，李小寒決定單刀直入，要問就說自己是好奇心起罷了。

    “你爹是擔(dān)心今年的徭役？你們家交代役錢便行了。”族長卻誤以為李賢東生意忙，加之王氏剛剛生完小孩，今年走不開，擔(dān)心今年的徭役情況，便解釋到。

    “代役錢？”李小寒略帶疑惑的問?？磥硎怯缅X代替勞役，并且族長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尋常。

    “哦，你們家不太知道?！弊彘L說道，以往老?李家都是直接去服徭役的，畢竟這是勞役，又不是兵役，總有人舍不得那錢，“我朝十六成?丁，開始服役，六十始免。一般是造建官舍，治理河渠，修建城池，搬運官物等活計，一般是一個?月左右，你爹往年都去做過?。如果家里有錢，可以交代役錢，代替服役，這個?代役錢每年也不太一樣，還有看分到的勞役內(nèi)容是什么，大概在一兩銀左右，你們家按這個?來準(zhǔn)備就成??！?/br>
    “不需要服兵役嗎？”李小寒問道。

    “兵役？那是軍戶的事情。你是不是想問民夫？不用擔(dān)心那個?。定城之下少有征民夫的，定王麾下十萬大軍呢，兵強馬壯，還有朝廷支持，用不到你們?！弊彘L十分驕傲，身在定王治下，族長對?定王還是十分擁戴的。

    “我聽說，每年西韃都會來襲呢，不知道今年會不會？”李小寒十分憂愁。

    “那個?不足為患，有定王呢?！?/br>
    “這么多年，就從來沒有征過?兵役？民夫也沒有？”

    “我當(dāng)?族長這么多年了，沒聽說過?，你哪里來的消息。再說征兵也征不到你家，你家一個?男丁，征兵是有指標(biāo)的，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輪也輪不到你家?！?/br>
    族長此?話?一出?口，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有點過?了，不是指著人家沒男丁說事嗎。

    只是他?當(dāng)?族長多年，已經(jīng)很不習(xí)慣在解釋這些俗務(wù)的時候還要顧及對?方心情，往時都是他?說什么，族人便聽什么的，如何能想這么多。這話?一時便出?口了，出?口方覺得有點不妥當(dāng)?。

    李小寒倒不知道族長心中所想，只是目前?得出?來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民間對?定王養(yǎng)兵用兵情況知道得不多，而且對?定王信心極大，對?徭役情況也是滿意的。

    至于其?他?的，那估計是從族長這里探不出?更多了。

    無需兵役，也不需要民夫，看來定王這十萬大軍，應(yīng)該是包括了后勤運糧軍裝備軍之類的，完全自給?自足，因此?不用從民間征人。

    只是如果最后定王要裁軍，那可能先裁掉的便是這一批后勤兵，不會是精英戰(zhàn)力。那裁完軍了，萬一有戰(zhàn)事，糧食軍備還得運送，那可能到時候就得征民夫了。

    站在李小寒的角度，還是不要裁軍好啊。這裁軍了，運糧送裝備修城墻活計也是有風(fēng)險的，而且不要相信什么三丁抽一五丁抽二的情況，真正打起來，戰(zhàn)況慘烈，那是個?男的都得拉上戰(zhàn)場。

    李小寒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笑著說道，“那我便放心了，這代役錢的事，我家會準(zhǔn)備好的，先提前?跟族長你說一聲?！?/br>
    “嗯，成?，我記住了?！笨蠢钚『幌袷翘貏e?在意的樣子，族長也放松起來。

    “那我便先告辭了，等我爹娘回來，再給?族長你送紅雞蛋，請族長你過?來喝酒?！崩钚『f道。

    “嗯，這個?不著急?！?/br>
    李小寒告辭回家去，族長夫人還拉著李小寒的手，再三留李小寒吃晚飯。李小寒挑李信和?的一些情況說，族長夫人更是心中感激，只是李小寒說回來有事要忙，明日還得上府城，族長夫人這才放開李小寒的手。

    回到家里，不知不覺又半小時過?去了。李小寒一邊備料一邊想著心事，李荷花在旁邊幫忙，本來李荷花還要避嫌的，但是李小寒說這個?沒有關(guān)?系，而且李荷花想一想，賢東叔在府城，師父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大不了自己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說出?去，悶在自己心里，這才留下來。

    待到晚上，吃過?晚飯，麻煩葉氏和?李荷花留宿的事情，已經(jīng)說過?了，李小寒略帶不好意思?，“麻煩葉伯娘還有家財哥了。”

    “這算什么事。就那幾步路的距離，你不讓我們過?來，我們還不放心呢?！比~氏說道。

    她日日在李家賺這銀錢，自己女兒又學(xué)得一技之長，李荷花偷偷跟她說過?，李荷花也是有拿錢的。如今葉氏，對?李小寒那是再感激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