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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14節(jié)

    見云黛還是沉默不語,殷蝶又拍著她的肩安慰她:“其實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這群在六師叔那兒練劍的已經(jīng)做慣了這些雜活,你到時候跟著我們一起就行了,習慣就好?!?/br>
    云黛憋了好半天,才道:“玄誠子師叔讓我先將云珠池打理好。”

    殷蝶正想說些什么,走廊的另一頭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云黛師姐!云黛師姐!”芳久凌一路小跑了過來,一把就拉起了云黛的手,滿臉擔心地道,“師姐,你沒受傷吧?我聽我同門師姐說,玄誠子師叔竟然讓你和殷蝶師姐比試,那可是殷蝶師姐??!第五境以下的翹楚!我聽說她那把靈玄劍被稱為眨眼劍,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會出現(xiàn)在面前,很是厲害!”

    芳久凌劈里啪啦說了一通,把殷蝶說得老臉一紅,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芳久凌這才注意到她。

    “……這位師姐是?”

    云黛思索著該怎么告訴芳久凌她正談論著的殷師姐就站在她們旁邊時,殷蝶倒是先開口了。

    “這位師妹,我就是殷蝶呀?!?/br>
    她干笑了兩聲,芳久凌直接瞪大了眼睛。

    “殷師姐,我、我……”少女囁嚅著嘴唇,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殷蝶拍了拍芳久凌的肩,笑道:“沒事沒事,云師妹沒受傷,是我輸給她了。”

    “???”芳久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又扭頭看了看云黛,徹底懵了。

    殷蝶倒是主動把話接了下去,她道:“你就是虛鶴師叔的弟子,芳久凌芳師妹吧?”

    “殷師姐認得我?”芳久凌不太確定地問道。

    她和云黛一樣,都不善斗法,更沒參加過門內(nèi)的比試,因此她也只是聽說過這位很厲害的殷師姐,卻沒見過本人。

    殷蝶笑了:“也不能說認識吧,就是以前總聽門內(nèi)弟子說云師妹和芳師妹關(guān)系好,總是同進同出,更何況二位師妹可是真?zhèn)鞯茏又形ǘ皇潜薜?,就連三長老門下的弟子,也都是醫(yī)劍雙修?!?/br>
    芳久凌顯得有些緊張,很快就聽殷蝶繼續(xù)道:“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云黛師妹的厲害,看來門內(nèi)關(guān)于云黛師妹的那些說法都是些虛言,云師妹是相當厲害的劍修,而且還是笛劍雙修,令我心生敬佩……”

    她頓了頓,望向芳久凌的目光都快放出光了:“就是不知芳師妹是否也像云師妹這樣深藏不露,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演武場比試一番吧?!?/br>
    她那惡狼般的眼神讓芳久凌嚇得退后了一大步,她連忙擺手道:“殷師姐,我真的只是音修而已,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

    殷蝶雙目灼灼地盯著芳久凌,見她臉都有點兒嚇白了,才算是相信她的話。

    “唉,”殷蝶嘆了口氣,“芳師妹,我不是歧視音修,但是我是覺得吧,咱們是萬仞閣的弟子啊,就算是想修別的,也多少學學劍吧,至少萬一遇到什么危險,也能保護自己嘛!”

    “你也可以像云黛一樣,笛劍雙修!”

    芳久凌小聲道:“我的本命法寶是苦竹琴。”

    殷蝶大手一揮:“那就琴劍雙修!都差不多嘛!”

    殷蝶的話讓云黛心中一動,想起前世芳久凌最后的結(jié)局,她竟然覺得讓芳久凌學劍這個提議還挺不錯的。

    要知道,在這個修真界中,只有擁有絕對的實力,才不會被人欺負。

    到時候有她指點,加上芳久凌的資質(zhì)也算上乘,不愁她練不好。

    云黛正斟酌著要怎么勸芳久凌時,她就注意到芳久凌的表情有些不對,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我真的對這些不感興趣,我覺得我現(xiàn)在就挺好的,而且我?guī)煾敢矝]有逼著我非要練劍?!?/br>
    “那虛鶴師叔還真奇怪,”殷蝶沒注意到芳久凌的異常,自顧自地道,“之前我有個同門師弟,也說不想當劍修,想去當卦師,我?guī)煾笟獾貌铧c打斷他的腿!”

    芳久凌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沒接話,殷蝶也沒再勸她,云黛察覺到了一絲怪異之處,萬仞閣內(nèi)也不乏有卦師、醫(yī)修等。

    可他們即使選了這些旁門,也不會放棄劍術(shù),他們會直接選擇雙修,他們的師長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疏于劍道。

    就像萬仞閣的三長老,雖是醫(yī)修,但她的劍術(shù)也極其高超;五長老,也就是芳久凌的師父虛鶴真人,同樣是琴劍雙修……

    可是云黛作為靜隱尊者的真?zhèn)鞯茏?,又身負先天靈骨,靜隱尊者竟然就這么放任她當個毫無斗法能力的音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這么多年來,也只有玄誠子一人來勸過云黛,這是為什么?

    最奇怪的是,走她這條路的,竟然不止她一個,芳久凌和她一樣,甚至于連玄誠子都沒去勸過芳久凌,仿佛是默認了她絕對不會學劍。

    云黛再次看向了芳久凌,就見她垂著視線,不知在想什么。

    她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被她忽略了。

    “二位師妹,我們走吧!去吃飯!”殷蝶一手摟住了芳久凌的肩,一手勾住了云黛的脖子,拖著兩人就往學宮外走去。

    為了方便,萬仞閣的食堂就建在無涯峰上,弟子們在學宮上完課后,就可以直接步行到達食堂。

    一路上,殷蝶都在說話,芳久凌則始終垂著頭,掩住了所有情緒,云黛因在思索,也保持著沉默。

    食堂這時候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趁著排隊打飯的功夫,殷蝶笑嘻嘻地對芳久凌道:“芳師妹啊,其實我的靈玄劍也沒像他們吹的那樣,你看云黛的劍就比我快?!?/br>
    “不過我今日沒用我的本命劍,用的是宗門統(tǒng)一發(fā)放的玄鐵劍,等云黛有了本命劍后,我們肯定會再比試一次的……你說對吧,云師妹?你明年肯定會去劍冢拔本命劍吧?”

    她前半句是對芳久凌說的,后半句則是在問云黛。

    劍冢和萬仞閣一樣,都位于云洲,每三年開啟一次,而劍冢下次開啟的時間就在明年。

    云黛“嗯”了一聲,她是肯定要去劍冢的,而且越快越好,畢竟在此之前,她都沒有趁手的劍能用。

    “那云師妹有沒有想好要拔一把怎樣的劍當本命劍呢?”

    “是像我的靈玄劍這樣輕巧靈便的短劍呢?還是像段師兄的清霜劍那樣的帶有某種特質(zhì)的五行劍?又或者是齊霄師兄用的墜星那樣的重劍?”

    “應該算五行劍吧,醉流鳶是風屬性的靈劍。”

    “啊,風屬性啊,風屬性一般穿透力強……等等,你剛剛說什么,醉流鳶?!你要拔醉流鳶?!”

    第16章 六師叔

    放眼整個七宗十四洲,不會有人沒聽說過天下第一神劍醉流鳶的名字。

    傳聞這把劍是由早已滅絕的上古風龍族的脊骨煉制而成,劍柄如碧玉翡翠,沉靜剔透;劍身寒光流轉(zhuǎn),其內(nèi)蘊含著恐怖的風息,可洞穿這世間一切有形之物。

    對于劍修而言,醉流鳶更是一個神圣不可褻瀆的名字,那可是所有劍修仰望癡迷卻又求而不得的神劍!

    這把劍更是出了名的難以馴化,雖它被鑄成的時間太過久遠,鑄劍之人已不可考證,可自醉流鳶問世以來,從未有過任何一名劍修,能成為這把劍的主人。

    無人能將這把劍從劍冢中拔出,若是修為低些的,甚至只是稍微靠近一些,都會被神劍散發(fā)出的風息刺傷。

    而云黛卻偏偏用如此輕松隨意的語氣,篤定般地說,她要去劍冢里將這把神劍拔出來。

    “云師妹,我知道你剛打算轉(zhuǎn)職當劍修,有那么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兒,但這個醉流鳶吧,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拔出來的……”

    殷蝶斟酌著措辭對云黛道:“要說劍修,咱們?nèi)f仞閣就是劍修最多的宗門,像掌門師叔靜隱尊者,那可是圣尊境界的劍修啊!遠一點的,還有神都的那位青淵帝也是劍修,她同樣已修至圣尊境界,他們都曾嘗試過拔醉流鳶,可無一例外,他們都失敗了。”

    劍修的本命劍都是從劍冢拔出的,也因此,劍修雖屬于兵修中的一個分類,修此道的兵修卻是最多的。從劍冢中拔出的劍,自帶傳承,靠著這份傳承,同境界的兵修中,劍修的斗法能力也會更強。

    可是一名劍修,一生只能有一把本命劍,劍修死亡后,本命劍便會自動飛回劍冢,陷入沉睡,等待下一個主人將它拔出。

    沒人知道劍冢是如何形成的,它溝通天地靈氣,集眾靈劍之煞氣,形成了一處獨立的秘境,唯有不擁有本命劍的劍修才可進入。

    即使是像靜音尊者或是青淵帝這樣已達到圣尊境界的劍修,也不能違背劍冢的這條規(guī)矩,也因此,他們在第一次沒能拔出醉流鳶而選擇了別的本命劍后,便再也沒了去拔醉流鳶的資格。

    可云黛對殷蝶的話卻毫無反應,甚至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他們拔不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你覺得他們厲害,只是因為他們比我們年長,修煉的時間比我們長,真要比也應該是縱觀古今地比,就像我?guī)煾?,放在所有的萬仞閣掌門里也算不上是多出彩的……”

    她說到頓了一下,帶著似有若無的不屑。

    “更何況,就只論資質(zhì)的話,你覺得當今修真界的這些前輩中,又有誰比我資質(zhì)更好?我有先天靈骨,他們有嗎?”

    云黛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將殷蝶噎了回去,她下意識想反駁,又不知道該從何反駁起,甚至越琢磨越覺得云黛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殷蝶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云師妹,那畢竟是你師父,你這么說是不是不太好呀?”

    修真界最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尤其是像萬仞閣這樣的大門派,誰敢這樣評價自己的師父?

    云黛卻笑了起來,她偏頭看向殷蝶,眸中似映著熒熒的光,像炙熱跳動的火焰:“殷師姐,我倒覺得這很有趣,你看啊……高高在上、仿佛不可逾越的師門長輩;呼風喚雨、名揚天下的修真界巨擎,他們受萬人敬仰,他們的事跡被口口相傳,他們的名字象征著無上的權(quán)威……”

    “可是有一天,這些權(quán)威、這些不可逾越卻敗在了你的劍下,他們不得不對你低下驕傲的頭,承認你就是比他們更強……這難道不有趣嗎?”

    “即使是我的師父又如何?難道只是因為他是我的師父,我就不能去超越他嗎?”

    “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修真界會如此看重輩分,僅僅是因為那些仙門前輩擁有著絕對的實力,我們尊敬他們,是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實力,倘若我們擁有了比他們更強的實力,你說還會有人逼著我們?nèi)プ袷剡@些尊師重道的規(guī)則嗎?”

    殷蝶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從前哪聽過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看向云黛的眼神都變了幾分,好半天她才道:“云師妹,你就算心里真這么想的,你也不能這么說出來呀,你看咱們相當于今天才認識,你就跟我說這些!這是不是、是不是太那什么了……”

    殷蝶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總之她覺得云黛不該這么毫無戒心,她甚至生出了個猜測,眼前這位云師妹在門派里名聲會那么差,搞不好就和她這見了誰都亂說話的性格有關(guān)。

    可反觀云黛,她竟完全不在意,臉上仍是自如的笑,只是那看似平靜的笑容,卻總讓殷蝶覺得其中藏著一種藐視一切的瘋狂。

    殷蝶莫名打了個冷戰(zhàn),突然就覺得,也許云黛的自信并不是沒有道理,在十四洲的記載里,上一個先天靈骨出現(xiàn)在六千年前,那時他們腳下的土地還是一片完整的大陸,正是這位大能橫空出世,一劍劈出了十四洲,才有了如今七宗十四洲的格局……

    再后來就只有云黛了,可是人們對先天靈骨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而云黛又不擅斗法,那些對她心生忌憚或心懷怪胎者也在她平庸的表現(xiàn)下,逐漸對她失去了興趣。

    殷蝶覺得,這樣的云黛,就像一個暗藏著不知名危險的神秘山洞,她該盡量遠離才對,可云黛對她說的那些話,又令她忍不住心跳加速,那并不是恐懼忌憚,而是興奮。

    她從前從未站在過那樣的角度,產(chǎn)生過那些想法,殷蝶是一個喜歡挑戰(zhàn)的人,她很想看看這位離經(jīng)叛道的云黛師妹到底能走到什么高度。

    她終于緩緩吐出一口氣,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她壓低聲音道:“云師妹,你這些話跟我說說就算了,以后斷不能同別人說。”

    云黛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她笑道:“師姐,這些話我當然不會跟別人說?!?/br>
    殷蝶轉(zhuǎn)頭去看芳久凌,本想看看云師妹的這位好友是什么反應,卻見芳久凌神色復雜地看著云黛,不知在想什么,察覺到殷蝶的目光后,她只是朝著殷蝶笑了笑,并沒說什么。

    打飯的隊伍很快排到了云黛三人,她們打好飯就隨便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在食堂吃完午飯后,芳久凌就回學宮上課了,而云黛則跟著殷蝶一同去了靈竹墟。

    從今日起,云黛就要跟著門內(nèi)的精英弟子去六師叔那練劍了。

    ……

    萬仞閣的六長老名為沈長玉,是一名第九境的劍修。

    這位六長老在萬仞閣一眾長老中算是個異類,其余長老門下都有不少弟子,就連年紀最輕的七長老都收了三名子弟,他卻壓根不收徒,甚至于每三年一次的新弟子入門的升仙大典,他也從不出現(xiàn)。

    他人生的樂趣只有兩個,一是打架,二是喝酒??上д麄€萬仞閣,除了掌門靜隱尊者外,再找不出第二個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的人了。

    沈長玉不可能去找其他幾個長老比試,人家都是有徒弟的人,輸給他了會很沒面子的。

    可靜隱尊者卻又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性格,他會冷酷無情地拒絕沈長玉的所有約架,并以一位師兄的姿態(tài),教導沈長玉作為長老應該更穩(wěn)重一些。

    玄誠子雖和沈長玉一樣同是第九境,但玄誠子曾在一次意外中受過重傷,烙下了病根,輕易不會再拿起劍。

    沈長玉很不著調(diào),但他也明白,自己是萬仞閣的長老,不能到處去惹是生非,更不能去找其他宗門的人打架,他只能把自己憋在靈竹墟,每日在竹海里邊喝酒邊舞劍,借此來緩解內(nèi)心無限的孤寂。

    玄誠子將這些都看在了眼中,于是他給沈長玉找了件事做,他把內(nèi)門的精英弟子全趕到了沈長玉面前,讓這位第九境的萬仞閣長老,去給弟子們當陪練。

    沈長玉對此很嫌棄,因為這些小孩實在是太弱了,沒一個能讓他打得過癮的,即使他自封了修為,單用劍招去比,這些弟子也完全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