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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19節(jié)

    云黛心中一暖:“多謝你?!?/br>
    “別這么客氣嘛,”殷蝶道,“我還指望你教我讓劍速變得更快的竅門呢!”

    “那我現(xiàn)在就教你?”云黛確實(shí)沒有藏拙的意思,她也希望殷蝶能變得更強(qiáng),在這個修真界中,只有擁有絕對的實(shí)力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殷蝶卻惋惜地嘆了口氣:“今天是不行了,我晚上還要去后山干雜活呢,還是改日吧。”

    殷蝶這一提醒,云黛倒也想起來了。

    “我今晚也沒空,大長老讓我趕緊去把云珠池收拾出來?!?/br>
    和殷蝶分別后,天色便徹底黑了下來。

    夜色將鋪了一地的雪襯得更加冷郁,云黛慢吞吞地走著,思緒飄得很遠(yuǎn)。

    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多到甚至讓她的認(rèn)知都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她見到了前世的熟人,也見到了前世從未有過交際的人,她知道這一天對她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

    她人生的軌跡在變化,那是一種天翻地覆的變化,從這一天開始,她已經(jīng)徹底走上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

    她要變強(qiáng),變得最強(qiáng),就像沈長玉說的那樣,這本來就是她該走的路。

    云黛深深吸了口氣,將那些混亂的思緒都從腦海里趕了出去,她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要做,她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這般想著,便迅速掐起了輕身訣,化為一道遁光,向某個方向飛略而去。

    若殷蝶在此,一定會發(fā)現(xiàn)云黛飛的的方向并不是云珠池,而是萬仞閣的醫(yī)館。

    沒錯,云黛要先去醫(yī)館一趟,不是為了封離,她要找的人……是葉兮顏!

    ……

    靈竹墟深處的竹屋中。

    油燈的火光跳動著,將青年的影子倒映在掛于門梁的竹簾之上。

    系于青年額間的赤色抹額被他隨手取了下來,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他的頭發(fā)完全散開了,顯得有些凌亂,整個人都透著股懶散的氣質(zhì)。

    此時(shí)的沈長玉正隨意地倚靠在竹榻上,借著火光,翻看著一本殘舊的劍譜。

    看了一會兒,他又將劍譜放下了,撐著下巴,琢磨著今天那個小姑娘。

    “真不知道她怎么混的?她那劍術(shù)在同輩之中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不說掌門了,就是我們當(dāng)初那一輩最杰出的玄誠子,在她那個年紀(jì),也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都這樣了還能被傳出瞎話來,居然還搞得大家都以為她真是個廢柴,她是不是人緣太差了點(diǎn)?”

    “嘶,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都會有點(diǎn)缺心眼?”

    沈長玉又琢磨了一會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今日相處下來,人好像是有那么點(diǎn)兒呆……不過也不討厭???”

    正在這時(shí),從側(cè)旁突然飛出了一把漆黑的劍,重重地撞在了沈長玉的后背上。

    “喂!”他不滿地叫了一聲:“你發(fā)什么脾氣?我又沒說她壞話?!?/br>
    沈長玉一把將墨馳劍抓了起來,氣哼哼地道:“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墨馳在沈長玉手中不甘示弱地震動了起來,一副絲毫不懼怕他的模樣。

    “不是,墨馳,你不是向來討厭別人摸你嗎?那小姑娘雖然挺有意思的?但你有什么理由這么喜歡她?”

    “……”

    “什么?你說你就是喜歡她?”沈長玉垮下了臉,“墨馳,不地道啊,你我一人一劍,相伴百年,我一心一意地守著你,從來沒找過別的劍,你就這么對我?”

    黑劍劇烈震動了一下,沈長玉皺著眉頭聽著,半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詭異。

    “你瘋了嗎?她是我?guī)熤?!師侄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嗎?就是我是她師叔的意思,我是她長輩!哪有師叔娶師侄的?”

    “……”

    “你沒病吧?你讓我嫁過去?我把她娶回來,和我嫁過去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嗎?要我說多少遍,我是她長輩!這是倫.理.道德的問題!”

    “哎呀!行了!你閉嘴吧!我跟你一把劍有什么好說的!”

    沈長玉一腳將墨馳踹下了床,罵道:“今晚你自己睡!”

    第22章 執(zhí)念

    云黛很快就來到了醫(yī)館, 現(xiàn)在是晚上,但醫(yī)館中的弟子并不少,人來人往間, 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萬仞閣本就是劍修眾多的門派, 斗法受傷是家常便飯,傷得重的弟子會直接在醫(yī)館住下, 直至傷好才會離開。

    葉兮顏需要玄天寒水才能痊愈, 所以在靜隱尊者回來之前,她都只能住在醫(yī)館,依靠著藥物勉強(qiáng)壓制疼痛。

    云黛并不知道葉兮顏?zhàn)≡谀拈g屋子里, 她便隨手拉住了名藥童, 向他詢問了幾句。

    藥童不認(rèn)得云黛, 更不知曉眼前這位師姐與葉兮顏關(guān)系不好。

    聽他的口氣,他甚至對葉師姐的印象極為不錯,談話間也處處透著對葉師姐的關(guān)照。

    云黛臉上始終掛著涼涼的笑意, 她早知道葉兮顏討人喜歡,但也沒想到就連一個醫(yī)館里的藥童都能如此喜歡她。

    不過想想也是,葉兮顏又不像曾經(jīng)的她那般不通人情世故, 所以她每每與葉兮顏起沖突時(shí),師門的其他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認(rèn)為是她做錯了。

    若她不是在葉兮顏那里吃過很多次虧, 若葉兮顏不會在未來奪走她的靈骨, 想來她也會像其他師兄師姐一樣被她的外表蒙蔽,愿意和她成為朋友。

    所以, 當(dāng)云黛推開葉兮顏的房門, 與前來探望的二師姐蘇秋娥對上視線時(shí),她并不覺得意外, 她甚至對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事頗為期待。

    但蘇秋娥顯然并不想看見云黛,見云黛突然出現(xiàn)在病房中,她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云師妹,你來此做什么?”

    蘇秋娥原本就坐在葉兮顏的床邊,在云黛推門走進(jìn)來時(shí),她便隱隱有種要將葉兮顏?zhàn)o(hù)在身后的意思。

    云黛對蘇秋娥的舉動毫無反應(yīng),她只是瞥了一眼依靠在床榻上的葉兮顏,面不改色地說道:“我自然和蘇師姐一樣,是來探望葉師妹的?!?/br>
    “云師妹,”蘇秋娥似乎是將云黛的語氣當(dāng)成是在挑釁了,“你還要做多少糊涂事?師父不在門中,你便要無法無天了嗎?”

    “封師弟與你一同長大,你卻對他下了那樣的毒手!不知悔改就算了!你如今還想對葉師妹做什么?”

    蘇秋娥很慶幸,還好她今日在聽說封師弟被云黛打成重傷后,便放下了手頭正忙的事,跑來了醫(yī)館,順道也來看看葉師妹如何了。

    否則她都不敢想象,若她不在此處,云黛會對葉師妹做什么。

    “我都說了,我是來探望葉師妹的?!痹器鞗]有被蘇秋娥的話激怒,她看著葉兮顏,眼底甚至帶了幾分笑意,只是那笑意看得人心里有些發(fā)怵。

    蘇秋娥捏緊了拳頭,她想起了封離身上的那些傷,她怎能想到,那些惡毒狠辣的傷勢,竟來自于眼前這位,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師妹。

    她甚至想不起來她是何時(shí)變成這般的,自葉兮顏入門來,她和云黛的關(guān)系便越來越疏離,她從不知道,云黛竟還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偷偷練了劍,甚至連封離都不是她的對手。

    葉兮顏的臉色很蒼白,是那種病態(tài)的蒼白,從云黛出現(xiàn)起,她臉上就掛著驚恐之色。

    “師姐……我沒事……”她下意識攥緊了蘇秋娥的袖子,聲音很小,也不知她是在跟哪位師姐說。

    葉兮顏的模樣實(shí)在太可憐了,就連云黛見了都忍不住要心生憐惜了。

    她勾起了唇角:“葉師妹也不必如此緊張,我將封師弟的舌頭割了下來,只是因?yàn)樗勖镂遥~師妹只要不像封師弟那般討厭,我自不會為難師妹?!?/br>
    蘇秋娥沒想到自己都還坐在這里呢,云黛竟然就威脅起了葉兮顏,她猛地站起身,截?cái)嗔嗽器炜聪蛉~兮顏的視線,云黛便不得不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蘇秋娥的表情很不好看:“事已至此,你還毫無悔改之心嗎?”

    “我為什么要悔改?我做錯什么了?”云黛偏頭看向她,眼底帶著真誠的疑惑,真誠到幾乎有些病態(tài)。

    “我不管是重傷了封師弟,抑或是割了他的舌頭,這可都算是弟子之間的正常切磋,既然是在守元陣中發(fā)生的,那就是符合門規(guī)的,我為何要悔改?”

    “他輸給我也是因?yàn)樗疾蝗缛耍摲此嫉牟皇撬麊???/br>
    “你在胡說什么!”蘇秋娥簡直不敢相信云黛會說出這種話,還是以這樣的態(tài)度,她被噎得差點(diǎn)一口氣沒緩過來。

    “我可沒有胡說,”云黛雙手一攤,“若今日輸?shù)娜耸俏?,師姐覺得封師弟會放過我?”

    “封師弟雖不一定會割我的舌頭,但他也一定會借著守元陣,將我重傷了,到了那時(shí),師姐又會是何態(tài)度?”

    蘇秋娥覺得云黛分明就是在狡辯,她深吸了幾口氣,才壓著怒意道:“你怎能這么般想?封師弟根本不是那種人。”

    刀劍無眼,斗法切磋會受傷是很正常的,就算這場比試是云黛輸了,封離也不會真將云黛怎么樣,可云黛倒好,竟直接把同門師弟的舌頭給割下來了。

    “你們今日的事,我也找人詢問過了,封師弟不過是誤會你了而已,他只是生性頑劣,你為何非要把事情鬧成這樣?”

    “什么叫誤會?”云黛像是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話,“難道就因?yàn)檎`會,他就可以當(dāng)眾指認(rèn)我,就因?yàn)樯灶B劣,就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若我不反抗,豈不是所有人都會將他的污蔑當(dāng)真?”

    “蘇師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是我非把事情鬧成這樣,是他先來招惹我的,而我,沒有義務(wù)忍受他的生性頑劣!”

    蘇秋娥被云黛的話氣得臉都白了:“云黛!你當(dāng)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我這個做師姐的就管不了你了嗎?”

    蘇秋娥會這么說,原本是想用師姐的身份來壓云黛,可誰知她聽罷卻突然失態(tài)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黛的肩膀不停顫抖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蘇秋娥皺眉看著她,眼下的情形讓她心底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慌亂感,她抿著唇,沒再貿(mào)然出聲。

    半晌,云黛終于斂了笑,一瞬間,她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她重新看向了蘇秋娥,冷峻陰郁得仿佛是戴上了一張冷冰冰的假面具。

    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倒映著跳動的猩紅燭火,蘇秋娥在她眼底看到了一種不在乎任何人的癲狂。

    那種過分扭曲的情緒,令蘇秋娥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怎么了?她想做什么……

    那些來自于蘇秋娥的嚴(yán)厲警告讓云黛想起了一些很久遠(yuǎn)的過去。

    她想起了自己剛?cè)腴T時(shí),是蘇師姐牽著她的手,將她領(lǐng)到了自己的住處,也是蘇師姐耐心地給她介紹著門派的各項(xiàng)事務(wù),帶著她去認(rèn)識其他的師兄師姐……

    她因思念母親,半夜偷偷躲在被窩里哭,是蘇師姐在她身旁安慰她,還親手給她做了好吃的點(diǎn)心……

    那時(shí)她年紀(jì)尚小,孤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蘇秋娥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到家的溫暖的人。

    她還想起了很多事,后來她前往學(xué)宮上課,因偷懶被教習(xí)告狀去蘇秋娥那時(shí),師姐總會滿臉無奈地看著她。

    若她做得實(shí)在過分,她的師姐便會板起臉,用藤條打她的掌心以作懲戒。

    小姑娘捂著胖乎乎的手,委屈巴巴地含著眼淚。

    師姐便輕嘆口氣,揉著她的腦袋道:“黛黛,師姐現(xiàn)在管教你,是希望你以后成才,你知道嗎?”

    那些回憶仿佛就在昨日,又好似過去了很久很久……

    對于云黛而言,蘇秋娥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不管是靜隱尊者,還是段青涵,抑或是封離,云黛對他們不過是一種單純的厭惡,她希望他們能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要再來礙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