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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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云黛也終于明白了這龍門棋局的原理。 破局關(guān)鍵其實(shí)并不是棋局本身,贏下這場棋局只是一個開始,想要真正將龍門棋局破解開,靠的便是此時的這場石像之間的比試,而那具黑色的石像恰代表著持有黑子的沈長玉。 之前所有的對招步驟都是在為這一刻做準(zhǔn)備,棋局會按照黑子和白子的狀態(tài),給予兩尊石像相應(yīng)的修為,就好比剛剛那場棋局是黑子獲勝,所以此時的黑甲石像的修為便有第九境,而白甲石像的修為則只有第八境。 也就是說,龍門棋局的核心便是要擊敗這具由棋局幻化而成的白甲石像,而之前的下棋步驟,也不過只是為挑戰(zhàn)之人帶來了一定程度的增益效果。 倘若起初的棋局輸了,這場比試仍舊會進(jìn)行,只是兩尊石像會獲得的增益效果會有所不同。 云黛思索間,兩尊石像已經(jīng)同時出手了。 石像雖看起來極為龐大,但行動間的靈活性竟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沈長玉的劍招很犀利,云黛因前段時間一直在靈竹墟練劍,所以是領(lǐng)教過沈長玉的實(shí)力的,且黑甲石像的修為要比白甲石像更高,所以剛一動手時,黑甲石像便占了上風(fēng)。 劍刃不停相撞,發(fā)出震響的同時,蕩開一陣陣的靈氣浪。 “這小輩的劍術(shù)不錯?!睉汛仍u價了一句。 不過隨后她又補(bǔ)充道:“不過想破這龍門棋局,還是差得遠(yuǎn)。” 云黛沒接話,因?yàn)樗吹桨准资竦膭φ型蝗怀霈F(xiàn)了變化。 白甲石像將劍往上一拋,隨后手指迅速掐訣,無數(shù)道劍光幻化而出,從一把變成兩把,又從兩把變成四把,最后竟然直接幻化成了一百二十八把飛劍,組成了一片殺氣騰騰的劍陣,朝著代表著沈長玉的黑甲石像撲了過去。 這一幕即使是云黛都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劍陣這種東西對于劍修而言,并不算陌生, 第五境是一個分水嶺,邁過第五境之后,劍修便可用神魄之力,將自己的本命劍修出數(shù)道護(hù)身劍光,組成一個小型劍陣。 但護(hù)身劍光的數(shù)量非常有限,像這種由一百二十八把劍光組成的劍陣,只有在多人合力搭建劍陣時才會出現(xiàn)。 即使云黛前世已經(jīng)修煉到了整個十四洲的戰(zhàn)力巔峰,她最多能一次性放出的護(hù)身劍光也不過六十四把。 這龍門棋局,果真不一般。 云黛瞇起眼睛,全神貫注地觀察著白甲石像的劍招。 沈長玉很快就被劍陣完全罩住了,他也迅速將劍拋了出去,幻化出護(hù)身劍光,只是他能幻化出的劍光也不過三十二把。 “第九境能修出三十二把護(hù)身劍光已經(jīng)算悟性極高了,只可惜,”懷慈遺憾地?fù)u了搖頭,“還是太少了。” 轉(zhuǎn)瞬間,沈長玉的劍光便迎上了白甲石像的劍光,但因?yàn)閿?shù)量之間的差距實(shí)在太大,仍有大半劍光無法被他攔下。 他不得不握緊劍,左右翻滾著躲閃??擅苊苈槁榈膭θ缌餍前銐嬒拢鸪踔皇遣林诩资竦纳眢w劃過,但隨著黑甲石像身上的裂紋越來越多,他的行動速度也逐漸變慢,最后他再也躲不開那些攻擊。 無數(shù)劍光落下,瞬間便將黑甲石像扎成了篩子,而白甲石像也終于在這一刻停下了掐訣的動作。 懷慈嘆了口氣:“結(jié)束了,挑戰(zhàn)失敗?!?/br>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棋盤上的兩具巨大的石像同時崩潰瓦解成了漫天的靈光。 垂坐于懷慈對面的沈長玉也在這時動了一下,云黛連忙看向他,就見濃稠的鮮血淅淅瀝瀝地從他的指尖滴下,一團(tuán)團(tuán)地砸在了地上。 周圍的環(huán)境在一瞬間變幻晃動,潺潺的流水聲也在耳邊響起,轉(zhuǎn)眼間,他們竟又回到了那處淳樸龍門村。 “六師叔?” 云黛伸手想將沈長玉扶住,可沈長玉卻突然用力將云黛的手甩開。 他這一下使得力氣太大,加上他本身就受了些傷,他自己竟先坐不穩(wěn)了,整個人搖晃著差點(diǎn)摔下去,但好在他反應(yīng)還算快,在栽下去之前,他便用手扶了一把石桌。 隨后沈長玉下意識般地朝著云黛的方向看了一眼,只這一眼,云黛就意識到了不對。 沈長玉的瞳孔完全沒有焦點(diǎn),他雖是在看她,卻又好像根本看不到她。 “師叔,你怎么了?”云黛皺起了眉頭,可沈長玉根本沒理她。 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 “棋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表情幾乎有些呆滯,但神色間又透著某種癡狂。 懷慈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她看著沈長玉,面露不解之色:“他怎么也和那些癡迷于龍門棋局的人一樣了?他不是才第九境,還沒開始天人五衰嗎?” 云黛又想去拉沈長玉的手,卻再次被他甩開了。 他單手一拔,將墨馳召了出來,隨后他竟旁若無人地開始在地上刻起了剛剛的棋局。 云黛嘗試著想將沈長玉手中的墨馳劍喚過來,可墨馳劍卻完全不聽她的指令,通過這層本命劍之間的聯(lián)系,云黛甚至隱約能感覺到,墨馳竟也處于一種極度混亂的狀態(tài)。 懷慈此時也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圍在沈長玉旁邊,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我好像判斷失誤了,”她道,“我原本以為,那些自愿留在此處研究棋局的小家伙們是覺得破開龍門棋局便能解開天人五衰,所以才會直至在此處坐化也不愿離開?!?/br> “但如今看來……似乎是龍門棋局本身就有問題,無法破局的闖陣之人,皆會被執(zhí)念所困?!?/br> 懷慈說到這里轉(zhuǎn)頭看向了云黛,她指著沈長玉道:“他已經(jīng)走不出去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別繼續(xù)挑戰(zhàn)了,趕緊離開吧,然后將此處的情況匯報給你的師門長輩?!?/br> “我不會離開的,”云黛扭頭看向了懷慈,斬釘截鐵道,“龍門棋局,我能破?!?/br> 第33章 破劍陣 “這一百二十八把劍陣, 我將它命名為龍門劍陣,它也是龍門棋局的核心,只要能接下劍陣, 龍門棋局便可以被破解了?!睉汛纫痪渚涞亟o云黛講解著。 “棋局的輸贏決定著你可以獲得的增幅, 像你那位師叔,他贏下了棋局, 所以在與白甲石像比試時, 他的修為會更高?!?/br> “不過有一點(diǎn)你倒是可以放心,開始比試之后,不管輸贏, 棋局都不會讓你和白甲石像的修為差距太大,”懷慈的目光在云黛身上停留了一下, “也就是說,雖然你現(xiàn)在的修為只有第三境,但等到比試開始之后, 棋局會給予你足夠的修為,至于到底給予多少,就要看你是否能在棋局里獲勝了?!?/br> 云黛點(diǎn)了點(diǎn)頭, 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席地而坐,盤腿閉目,開始在腦海里思考懷慈的話。 對于沈長玉那詭異的狀態(tài), 云黛倒是有幾分猜測, 他那副模樣很像是被棋局?jǐn)z魂了,也就是說, 他的神魄有一部分被強(qiáng)行留在了棋局中, 成了幫助棋局運(yùn)轉(zhuǎn)的養(yǎng)料。 這種“攝魂”其實(shí)不算什么稀奇的術(shù)法,很多陣法、甚至是一些偏門的功法都有涉及, 只不過云黛以往見過的攝魂最多也只能攝走動物抑或是低階妖獸的神魄。倒不是他們不想攝人類修士的神魄,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至于懷慈作為這處秘境的建造者,為何一直沒發(fā)現(xiàn)問題,這其實(shí)很好理解,懷慈雖是萬仞閣的祖師,在一眾圣尊大能中也屬于最杰出的那批,但她同樣也是挑戰(zhàn)龍門棋局的失敗者,她同樣也遭遇了棋局的“攝魂”。 只是因?yàn)樗銐驈?qiáng)大,這個“攝魂”對她的影響還沒有大到完全失去理智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遭受影響的懷慈仍舊生出了無法控制的執(zhí)念,甚至費(fèi)盡心血,在自己死前強(qiáng)行留下了一縷殘魂,專門用來守著龍門村,等待著破局的有緣人。 也就是說,在此處的“懷慈祖師”,其實(shí)本身精神狀態(tài)就不算很正常,即使她一直沒將這種不正常表現(xiàn)出來。 云黛倒不怎么擔(dān)心沈長玉,他雖被棋局?jǐn)z了魂,但時間不算長,自己只要能及時破局,他丟失的神魄也自然會歸體。 至于萬一她也破局失敗了該怎么辦,云黛壓根兒沒去考慮過這個可能,或者說,她其實(shí)完全無所謂。 她這一輩子,幾乎每一步都是在賭,她的人生里從沒有權(quán)衡利弊、保險起見這樣的字眼,對她而言,要么贏,要么死,不會再有第三種可能了。 想明白這些后,云黛又復(fù)盤起了沈長玉的那場失敗的比試。 她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白甲石像的招式,又反復(fù)將自己代入到那場比試之中,試想著各種不同的可能。 半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龍門村也迎來了它的夜晚。 云黛一睜眼便看見了頭頂巨大天坑外的一輪明月,這處秘境是有日夜變化的。洞xue的墻壁上鑲嵌了許多月光石,那些石頭在黑夜中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將這建造在洞xue內(nèi)的小村莊照得亮如白晝。 沈長玉還拿著墨馳劍在地上寫寫畫畫,整個人都像魔怔了一般。懷慈則仍坐在石桌旁,她既沒有驅(qū)趕沈長玉,也沒有催促云黛,只是百無聊賴地玩著一根狗尾巴草,對一切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態(tài)度。 云黛站起身來,撲了撲衣擺上的灰,走至了石桌旁。 懷慈抬頭看她,問道:“你準(zhǔn)備好了?” 云黛點(diǎn)頭,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懷慈仍舊是規(guī)勸的態(tài)度,“這龍門村自被建造以來,已過去了四千五百年,破陣失敗的圣尊足有二十七位,其中也包括我?!?/br> 云黛神色平靜:“師祖,我想問您個問題?!?/br> “你問吧?!?/br> “您鼎盛時期,最多能同時放出多少道護(hù)身劍光。” “六十四,六十四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懷慈道,“其實(shí)我起初想到的破局方式便是,我也修出一百二十八道護(hù)身劍光,去對抗龍門劍陣,可是太難了,我嘗試過很多次都失敗了?!?/br> 云黛的神色微動,這么看來懷慈祖師的上限竟然和前世的她是一樣的,她繼續(xù)問道:“那在師祖看來,同時放出一百二十八道劍光的難點(diǎn)在哪里?” “神魄的負(fù)荷太大了?!?/br> 云黛沒再繼續(xù)問下去:“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現(xiàn)在就開始吧?!?/br> 懷慈不再規(guī)勸,而是將裝有黑子的棋笥推至了云黛面前:“還是和之前一樣,你執(zhí)黑子?!?/br> 云黛伸手而去,在她的指尖觸及黑子之前,她突然停了下來,又問了個問題:“師祖好像從來都沒擔(dān)心過我會因?yàn)榈谌车男逓槎芟蕖!?/br> 懷慈聽罷露出了一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家伙,雖然你整個人都被迷霧籠罩著,讓我完全看不真切,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你與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完全不同,你很強(qiáng),強(qiáng)得有些出奇,比以前那些闖入龍門村的圣尊都強(qiáng)?!?/br> “更何況,如果你真的是普通的第三境,又怎么會正處于天人五衰的狀態(tài)?” 云黛也笑了,她沒有反駁,而是手腕下壓,捏起了一枚黑子,霎時間,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模糊搖晃,轉(zhuǎn)眼間,她們便又出現(xiàn)在了那張巨大的棋盤之上,黑子骷髏兵和白子骷髏兵列隊(duì)而站,等待著下棋之人的指示。 “好好想想要怎么落子吧,”懷慈道,“你可以自己下,也可以完全按照你那位師叔的路數(shù),和他拿到一模一樣的增幅?!?/br> 云黛沒立刻做出反應(yīng),她在感受著自身的變化,在她拿起黑子的那一刻,她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神魄似乎與什么東西相連接了。 她的余光看到從自己身上延展出了許許多多的細(xì)長靈線,伸至了腳下的棋盤上。 這種連接在云黛看來,更像是賭博前的押注,棋局鎖定住了她的神魄,默認(rèn)她將神魄當(dāng)成了賭注,一旦她輸了,神魄便會被棋局自動納為己有。 云黛突然手指一收,將黑子握入了掌心,她看向懷慈道:“我其實(shí)不會下棋,不如直接開始比試吧。” “???”懷慈被云黛這個舉動給整懵了,她顯得有些不可置信,而云黛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她吃驚不已。 她竟然一枚枚地將棋盤上已有的棋子收了起來,收入了棋笥之中。 很快,棋盤上就空空蕩蕩的,再無一物。 “你瘋了嗎?”懷慈的眼睛都瞪大了,“你不下棋,你就不會獲得任何增幅!就算你對下棋一竅不通,你總記得你那位師叔是怎么下的吧,你可以完全復(fù)制他的路徑呀!” 云黛搖頭:“我倒覺得這挺公平的,我和白甲石像都不會獲得任何增幅,我就當(dāng)是堂堂正正地跟它打一場好了?!?/br> 她將最后一枚棋子裝入棋笥后,棋盤上的所有骷髏兵也消失了,云黛又仔細(xì)地感受起了自身的狀態(tài),那些連接著她神魄的絲線明顯松動了許多,她稍松了口氣。 她猜的果然沒錯,棋局雖然能給破局之人帶來增益效果,但每落下一子,神魄與棋局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就會變得愈發(fā)密切,直至最后,她會完全變成棋局的一部分。 雖然云黛并不在意萬一自己輸了,是否能全身而退,畢竟她就沒考慮過輸?shù)暨@個可能,她會這么做只是因?yàn)?,她需要保持神魄的絕對敏度,想要破開龍門棋局,她就必須高度依賴神魄。 云黛沒將這些想法告訴懷慈,于是在這位祖師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里,她只覺自己的神魄像被一股力量猛地抽走了,等她再回神時,她已經(jīng)站于了棋盤中央,而她的對面,便是那尊白甲石像。 云黛也如之前的沈長玉一般,化身成了一尊身著黑甲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