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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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兮顏的心都涼了。 “云黛!”她這時才終于爬到了云黛身旁。 云黛看起來實(shí)在太狼狽了,她偏頭看向葉兮顏,在開口說話之前,又咳了一口血出來。 rou身血甲一分為二之后,仍舊有反彈攻擊的效果,但卻只能將七層的攻擊反彈回去,做不到像之前那樣的完全反彈。 若放在平時,這個假圣尊發(fā)出的、甚至不算是致命攻擊的一招,又被過濾掉了七層,云黛是可以輕易抵擋的,但她身上的傷令她連最簡單的術(shù)法都使用不出來,只能硬生生接下剩下這三分力。 葉兮顏那一張哭喪著的臉讓云黛一陣煩躁。 “還死不了,”她冷聲道,“扶我起來,先出去了再說?!?/br> 葉兮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將云黛背了起來,然后撿起了掉在一旁的飛劍,她也顧不得倒在另一邊的“魔皇”了,手忙腳亂地就再次御起飛劍,朝著城門飛去。 當(dāng)飛劍終于穿過城門后,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大漠在月光的映照下出現(xiàn)在了葉兮顏面前。 終于逃出來了!葉兮顏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現(xiàn)在她們要做的,就是在魔宮中的人追上來之前,從鄴洲離開,前往邊境西洲,到了西洲后,她們想逃離魔域就簡單了。 葉兮顏知道,圖秋冶如今一定還帶領(lǐng)著神都的人在找她,只要找到秋姨,她就徹底安全了,那魔皇滄曜如今受了重傷,一時半會是不可能再來追捕她們的。 “云黛,我們現(xiàn)在……”她說到一半?yún)s突然停了下來,因?yàn)樗l(fā)現(xiàn)云黛竟然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 …… 云黛是渴醒的,干燥的空氣令她的嗓子都快冒煙了。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家客棧中,客棧里極具異域風(fēng)情的金沙色調(diào)讓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這是還身處魔域呢。 云黛忍著全身的疼痛,撐著散架了般的身體坐了起來,她胸前和左臂處的傷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她皺眉四下看去,就見葉兮顏正坐在木桌旁。 此時的葉兮顏看著著實(shí)古怪,她穿了一身臟兮兮的乞丐裝。不知從哪抹的灰,將她整張臉都抹得黝黑發(fā)黃,她的下巴上還粘了一截小胡子。 她這副模樣令云黛第一眼看到她后都差點(diǎn)沒能認(rèn)出來。 葉兮顏察覺到聲響后,扭頭朝云黛看了一眼,兩人對視之下,葉兮顏不知為何竟然露出了心虛的表情,甚至倉皇地避開了視線。 云黛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就見自己竟也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衫,整體黑得發(fā)綠,令人分辨不出原本的色彩,袖口處甚至還布著泥濘的油垢。 她又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她的手很快就觸上了密密麻麻的毛發(fā),葉兮顏竟然在她臉上貼出了一片絡(luò)腮胡子。 云黛思索了片刻,這才啞著聲音道:“給我倒杯水?!?/br> 葉兮顏沒給她倒水,因?yàn)榉块g中根本沒有茶壺,她拿了一盒粉紅色的水潤圓果遞給了云黛,這是魔域的特產(chǎn),是那種含有大量水分的水玉泡泡果,在云黛和葉兮顏剛進(jìn)入魔域時,滄曜請她們吃過。 云黛也不客氣,她捏起泡泡果就送進(jìn)了嘴里,連著吃了三顆后,她才重新將目光落在了葉兮顏身上,她的目光很銳利,像是在探究著什么。 葉兮顏連忙道:“我們?nèi)缃襁€在鄴洲,你昏迷了兩天,魔宮派出了很多人來捉拿我們,我便簡單地做了些偽造,找到了這家魚龍混雜的旅館住下?!?/br> “我還搞了兩張身份文牒,找旅館的老板買了沙靈船的船票,明日一早我們便能乘船離開鄴洲,抵達(dá)西洲了?!?/br> 葉兮顏說著,還從懷中掏出了一枚聆風(fēng)玉符塞給了云黛:“這是我在附近的黑市買的,只是聆風(fēng)玉符只在云中八洲能生效,要等出了魔域后才能用。” 云黛接過了聆風(fēng)玉符,沒馬上說話。 她已經(jīng)成功破解了潛麟功,魔域六洲的移動方式,她自然也能摸到規(guī)律了,所以即使不乘坐沙靈船,她也能夠找到前往西洲的正確道路,但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并不適合長時間的高強(qiáng)度趕路。 片刻后她才道:“明日我們啟程前往幽洲,在那處的碼頭乘船,等抵達(dá)和洲就下船?!?/br> 葉兮顏愣了一下,就聽云黛道:“魔宮的人早料到我們會乘坐沙靈船離開,鄴洲和西洲的碼頭必定戒備森嚴(yán),就等著我們二人落網(wǎng),我們的偽裝并不能做到萬無一失。” “你知道要怎么走?”葉兮顏不禁有些吃驚地問道。 云黛點(diǎn)了點(diǎn)頭。 葉兮顏捏緊了拳頭,最后道:“好,就按照你說的來?!?/br> 她其實(shí)原本也覺得乘坐沙靈船很冒險,可除此之外,她實(shí)在想不出別的離開鄴洲的方法,既然云黛說她認(rèn)得路,那她們的逃亡之路自然更安全了。 討論完之后的行程,葉兮顏卻發(fā)現(xiàn)云黛仍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她咬了下唇,才道:“明日就要開始趕路了,你還是再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br> 云黛卻冷笑了一聲,朝她伸出了手道:“把東西拿出來?!?/br> 她此言一出,葉兮顏的表情就發(fā)生了變化,陰郁冰冷的恨意在她眼底不停扭曲,她用一種病態(tài)又執(zhí)拗語氣道:“傀儡戒本來就是我的!” 云黛手一抬,在葉兮顏?zhàn)龀龇磻?yīng)之前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拿走的只有傀儡戒嗎?” 她的五指不停收緊,虎口如鐵鉗般死死壓在葉兮顏的脖子上,葉兮顏的整張臉?biāo)查g漲得通紅。 云黛道:“你不會是覺得我受傷了就拿你沒辦法吧?我的東西也敢拿?” “龍脈石上……又沒寫你的名字,你憑什么、憑什么說它是你的……”葉兮顏的脖子被掐住了,說起話來都斷斷續(xù)續(xù)的,顯得很是艱難,但她的眼底卻沒有任何恐懼之色,望向云黛的眼神更是極為不甘示弱。 葉兮顏的臉上甚至閃過了幾分不屑的譏笑:“……有契約咒在……你還能真殺了我不成?” 云黛的目光在葉兮顏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她突然就松開了手,隨后她手腕一翻,一把匕首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掌心中,她毫不猶豫就朝著葉兮顏的腰間一劈,而這時葉兮顏也終于露出了驚惶之色,她連忙想伸手去阻攔,可左手完全無法動彈的云黛仍舊反應(yīng)速度比她快。 就見云黛的手向她腰間一探,她掌心就多了兩樣?xùn)|西,一枚漆黑的戒指,和一塊金色的晶石。 “還給我!”葉兮顏幾乎是尖叫著朝云黛撲了過來,云黛直接抬腳重重踹在了她的胸口上,將她整個人都踹了出去。 葉兮顏摔在了地上,她惡狠狠地瞪視著云黛,眼底滿是憤恨。 “傀儡戒本就是葉氏的,即使你要拿走龍脈石,傀儡戒也該還給我!” 云黛很清楚,若非葉兮顏不是她的對手,她早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斷了。 她的目光在掌心的黑戒指上停留了片刻,但也只是一瞬間,她就收緊五指,將兩件東西揣入了懷中。 “你覺得是你的東西,就自己來搶回去?!?/br> 她的話令葉兮顏的拳頭捏得更緊了,葉兮顏咬牙切齒道:“希望你在青淵帝面前也能如此囂張?!?/br> 云黛笑了一聲,面上竟毫無懼意。 葉兮顏?zhàn)罱K還是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看著云黛,努力壓抑著眼底的恨意,半晌才道:“至少……讓我給他療傷?!?/br> 云黛抬眸看向了她,神色有些古怪,她反應(yīng)了一下才意識到葉兮顏指的這個“他”是在說謝映玄。 云黛一時之間都不知該不該因?yàn)槿~兮顏的妥協(xié)而感到驚訝了,她怎能想到,葉兮顏竟然放棄了從她手中搶回傀儡戒,直接提出了要為謝映玄治療傷勢。 葉兮顏盯著云黛,她的眼底仿佛蓄著淚水,這位神都最尊貴的郡主,頭一回顯出如此卑微的一面,她幾乎用一種祈求的語氣對云黛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他,可看在他喜歡你、甚至愿意為你死的份上……至少讓我給他療傷……” “他的身體受創(chuàng)太嚴(yán)重,時間長了,靈魂會完全消散的……靈魂消散就是魂飛魄散,到時即使是我也再不能將他救回來了……” 云黛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她早知道葉兮顏喜歡謝映玄,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她竟然為了謝映玄,來求她這個命中注定的敵人。 終于,云黛開口了:“不是說傀儡心臟受創(chuàng),要回到神都利用特殊的再生陣才能修復(fù)嗎?” 這是她從芳久凌那聽到的說法。 “別的傀儡師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與她們不同?!比~兮顏說得毫不猶豫,她顯然對自己的傀儡術(shù)很自信。 云黛沉默了,她像是在思索,但沒過太久,她還是重新取出了那枚傀儡戒,混沌的霧氣很快從戒指中飄散而出,慢慢聚集在床上,少年的身形也從霧氣中顯現(xiàn)了出來。 云黛垂眸看去,就見謝映玄此時正處在完全昏迷的狀態(tài),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胸口處有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一身的黑衣令人甚至判斷不出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他安靜得仿佛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若非云黛尚還能在他身上捕捉到一絲微弱的生氣,她都快以為他是真的死了。 葉兮顏看到謝映玄的那一刻,眼眶立馬就紅了,她似是有些情緒失控地跪在了床邊,小心翼翼地隔著衣袖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映玄哥哥……”她帶著深深的哽咽,輕輕地喚著。 可惜現(xiàn)在的謝映玄不會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又或者說,即使謝映玄是有意識的,他也不會回應(yīng)來自葉兮顏的任何感情。 云黛的神色仍舊很怪異,她道:“這樣的累贅,你早該讓他去死。” 她話音還未完全落下,葉兮顏便猛地抬頭看向了她,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已布滿了淚痕,眼底更是蓄著一種極為復(fù)雜的情緒,似是惱怒,又像是怨恨,更多的卻是仿佛永遠(yuǎn)無法緩解的痛苦。 “云黛,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一個修無情道的,你懂什么……”她努力壓抑著情緒,聲音都因此在隱隱地發(fā)顫。 云黛恍惚了一下突然就反應(yīng)了過來,葉兮顏早就殺過謝映玄一次了。 若非當(dāng)年她親手殺了他,又怎會有如今的這些陰差陽錯。 “既然已經(jīng)親手殺了,”云黛的語氣涼涼的,“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還是說,齊天之寶的詛咒,當(dāng)真那么可怕,如果她今生不奪得葉兮顏的琉璃玲瓏心,是否也會如前世那般落得個眾叛親離、摯友慘死的下場? 又或許,天生孤煞的詛咒其實(shí)并不會對修煉無情道的她產(chǎn)生任何心境上的影響,她根本不會太在乎這些,更不會如葉兮顏這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云黛,你真的比我想象得還要冷血!”這位心狠手辣、未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神都郡主,竟如此激動地指責(zé)起了云黛。 云黛不禁覺得好笑,她垂眸看向了仍處在昏迷狀態(tài)的少年,笑得冷冰冰的:“葉兮顏,難不成你會希望我在乎他?” “還是說……你希望我也喜歡他?” 葉兮顏猛地咬緊了嘴唇,又有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的呼吸中都帶出了痛楚的哭腔。 她很后悔,她人生的每一刻都在后悔,若她當(dāng)初沒有親手殺死謝映玄;若她沒急著在復(fù)活謝映玄時,便來到了萬仞閣想要奪取云黛的先天靈骨;沒在陰差陽錯下,讓魂魄初成的謝映玄見到云黛;若…… 可是不論她如何后悔,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 曾經(jīng)的葉兮顏始終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會順?biāo)烊缫?,她是青淵帝最疼愛的侄女;是神都的儲君;是受萬人敬仰的郡主,她從不覺得這世間會有什么她得不到的東西。 她在青淵帝的教導(dǎo)下,自小便有著野心與抱負(fù),她早視神都帝位為囊中之物,這天下也可被她輕易握在掌心。 可是直至她遇上謝映玄,直至她親手殺死了這個深愛著自己的少年。 執(zhí)念開始一步步在心底加深,逐漸形成流膿發(fā)炎的傷,它不停地潰爛著,仿佛永遠(yuǎn)都無法結(jié)痂,她不得不時時刻刻都忍受著這份折磨與痛苦。 她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他復(fù)活,可這個當(dāng)初深愛著她的少年,卻陰差陽錯地愛上了她此生命中注定的宿敵。 命運(yùn)仿佛一直在嘲弄她,讓她永遠(yuǎn)無法安息。 就像云黛說的那樣,若她根本不在意謝映玄的死活,那她早就輕易放下一切了,可她做不到,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葉兮顏有時甚至?xí)?,她這一生,是不是真的毀了,是不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救得了她……又或許,待到她真正奪得先天靈骨、集齊兩件齊天之寶后,她的執(zhí)念真的可以消除呢? 云黛輕抿住了唇,沒再開口說話,她突然覺得和葉兮顏說這些很浪費(fèi)口舌,她們可是敵人,她沒有義務(wù)去開導(dǎo)她,她想選擇怎樣的人生都與她無關(guān)。 她愿意喜歡謝映玄、甚至愿意為他卑微至此都與她云黛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葉兮顏低下頭,又一滴眼淚落下,砸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咬破了手指,血珠便從指尖凝結(jié)成了一根長長的針,針尾穿著靈氣聚集而成的靈線,緩緩垂下。 云黛就見葉兮顏執(zhí)著針,手指飛快地動了起來,靈氣編織的網(wǎng)一層層地覆蓋在了少年胸膛上的傷口處,絲線很快組成柔軟的靈紗,又化為了肌膚的質(zhì)地,那處傷口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縫補(bǔ)了起來。 這具傀儡是儲存靈魂的容器,若長時間處于受損的狀態(tài),其內(nèi)的靈魂也會逐漸消融瓦解。 葉氏制作這種活人傀儡時都是隨意攝取靈魂煉制,若靈魂瓦解了,便再攝取新的靈魂填充進(jìn)去,可葉兮顏卻是在用這種辦法復(fù)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