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殺證道 第2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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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慣著她?!痹器靽@了口氣,將面前那盞淺色的蓮花燈抓在了手里。 “怎么?”花重影看出了她的緊繃,“明日之事,你很緊張嗎?” 明日的她們便又要前往皇城了,云黛也終于可以見到青淵帝的本體了,這機會來之不易,所以她其實勢在必得。 她所能仰仗的,便是手中的兩枚仙舍利,到時必能給青淵帝來個出其不意。 她會將她斬殺,若能成功,來自神都的一切危機便徹底解除了,若成功不了,她其實也有逃脫的辦法,只是花重影、鐘妙商幾人恐怕會遭到她的連累,萬仞閣也會在之后受到針對,而她想再對青淵帝出手,便也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或許要等到她修至第九境后,才能再找到機會。 不過云黛并不緊張,她會選擇在這時出手,就說明她已經(jīng)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她如今也只是時刻保持謹慎罷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今日其實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芳久凌會前去刺殺宋時雪,雖不是云黛動手,但她還是下意識地警戒著,一旦芳久凌失手,她會前去助她的。 鐘妙商和虛鶴長老從外間走了進來,鐘妙商臉上帶著幾分好奇,看到花重影和云黛二人后便道:“剛剛聽外面的道友說,司家家主司棠在錦瑟河附近搭了個戲臺子,下午開始便會有戲曲表演,雖說現(xiàn)在還沒正式開始,但好些人都跑去看戲了?!?/br> 虛鶴長老也道:“幺污兒而漆無二吧椅 我們也挺感興趣的,就想來問問你們要隨我們一同去看嗎?” “去??!當然要去!”花重影倒還是那副,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都很樂觀的態(tài)度,“正好也去看看這群神都的人都喜歡聽些什么戲?!?/br> 云黛倒是沒什么異議,那日在環(huán)音閣時,司棠便說了,她會在今日搭個戲臺子,讓場面變得更混亂些。 “走吧,”云黛站起了身,“正好去看個熱鬧?!?/br> 街道上的人很多,有牽著孩子的婦人;有結伴而行的情侶;也有滿臉慈祥的老人…… 松信館到錦瑟河邊的距離其實并不遠,但因為路上的行人太多了,幾人走至錦瑟河時,天色都隱隱有些暗了,不過冬日里,天本來就黑得早。 錦瑟河邊是如今整個神都最熱鬧之處,許多人聚集在此,河面上飄著幾艘畫舫,垂掛著的燈籠將點點火光映在河面上,像落入水中的斑駁碎金。 遠處是游街隊伍的吵鬧聲,近處便是司家搭的那座戲臺。 戲臺上已經(jīng)在上演著云黛看不懂的曲目了,她仰頭遙遙看去,就見司棠正坐在最前方的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一邊吃花生,一邊看得津津有味。 聚在此處的人很多,有沒有修為的凡人,也有修為不高的修士,云黛幾人其實算得上是修為高的了,但混在人群中竟也沒引起太多注意,畢竟在修為較低的修士,其實是無法查探出高修為者的準確修為的,所以對他們而言區(qū)別都不大。 花重影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真是好久沒見過這么多人了?!?/br> 她一馬當先地往前擠,等到擠到較前方的位置時,她回頭一看,就見身后只跟著虛鶴長老和鐘妙商了,云黛不知被擠哪去了。 “哎!”她叫了一聲。 虛鶴長老苦笑:“算了,此處人多,走散很正常的,她修為不低,不會出事的?!?/br> 花重影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鐘妙商怕自己也被擠出去,趕緊往虛鶴長老這邊靠。 臺子上的戲曲吵吵鬧鬧,她瞄了一眼,疑惑地問道:“這是在唱什么呢?” 花重影和虛鶴長老都搖了搖頭,秀州和云州距離神都都不近,她們平日里可不會跑來神都聽戲,對她們的娛樂方式自然不甚了解。 云黛其實不是被人群擠散的,她是故意沒跟過去,因為花重影幾人剛朝前移動,她的手便突然被抓住了,她低頭一看,恰對上了芳久凌的目光。 芳久凌被罩在一件黑色披風下,戴上兜帽時,便在人群中顯得很不起眼,她仰著頭,沖著云黛彎下眉眼笑道:“師姐隨我來吧?!?/br> 云黛看得出來,此時來找她的芳久凌并不是本人,而是一具替身傀儡,只不過聚集在周圍的人修為都不高,所以很難看出問題來。 云黛點了點頭,便被芳久凌拉著在人群中一陣穿梭,穿至了戲臺斜前方,一處難得人少的空地上。 人少了,周圍的空氣都好似輕快了不少,云黛吐出了一口氣,人也放松了不少。 不得不說,司棠這制造混亂的手段真的挺高明的,若非她搭這么個戲臺子,今日神都城中的人也就去圍觀一下游行,再來河邊放放靈蓮燈,此處不會一下子聚集這么多人的。 “你那邊開始了嗎?”云黛向芳久凌問道。 她問的有關于刺殺宋時雪一事。 芳久凌搖了搖頭:“時憐jiejie守在郡主府附近,他今日中午便跑去了郡主府,現(xiàn)在還未出來。” 云黛輕皺了下眉:“他不會今日一整天都不出來吧?!?/br> “這倒不至于,”芳久凌語氣篤定,“蓮燈節(jié)三年一次,神都之人很是看重,他不會不出來放靈蓮燈的。” 云黛“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這時戲臺上的一出戲結束了,此時又續(xù)上了另一出,但云黛還是看不太懂,只聽著他們咿咿呀呀地唱著,也不知在唱些什么。 芳久凌突然笑道:“師姐可知臺上這出戲講的是什么?” 云黛搖了搖頭,就聽她道:“這出戲名為《靈鑄煉劍》,講的是鍛靈山莊祖師靈鑄,在云州遇上風龍又騙取了風龍的信任,抽出他的脊骨煉成天下第一神劍醉流鳶的故事?!?/br> 云黛愣住了,醉流鳶的故事在整個十四州可謂是廣為流傳,基本上是個人就聽說過,倒是沒想到這個故事竟還在神都被編成了戲曲。 醉流鳶此時正被她背在肩上,斬月應當是對芳久凌所說的那些有些好奇,竟直接出現(xiàn)在了云黛身旁,跟她一同看起了戲。 他的突然出現(xiàn)只讓芳久凌稍愣了愣,但他也并未說什么。 放燈日這天,街上穿著打扮夸張的其實并不少,許多人都戴著張牙舞爪的儺面,與同伴吵吵鬧鬧,所以頭頂龍角的斬月站于云黛身旁,倒也沒引起過多的關注。 經(jīng)過了芳久凌的介紹,云黛竟也能聽懂幾分戲曲的劇情了,倒是和她所了解到的沒什么區(qū)別,只是戲曲刻畫的老實風龍和斬月實在不太像,讓云黛莫名覺得有些古怪。 靈鑄倒仍是大眾認知里那副陰險狡詐的模樣,或許是為了趣味性,這出戲曲中,還將她刻畫得有些類似于丑角,雖然壞,卻又有些愚蠢,在最后她雖鑄成了天下第一神劍醉流鳶,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把劍認主,最后只得無能狂怒、揚長而去,倒也算是沒讓惡人得逞了。 斬月卻突然在這時道:“根本不像。” “什么?”云黛有些不解地轉(zhuǎn)頭看向斬月。 少年也垂眸望來,那雙金眸中閃爍著一些奇異的光,他道:“靈鑄根本不是這副模樣?!?/br> “她就是個瘋子,她早就瘋了?!?/br> 云黛沒想到斬月會突然這么說,可斬月卻也只說了這一句就再次沉默了下來,似乎并沒有要給云黛講述相關故事的意思。 她思索間,身旁的少年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手指擠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云黛不禁有些緊張,好在袖袍很快垂下,將兩人糾纏的手指完全遮蓋住了,并未有人注意到他們此時的親密。 她沉默著,直至那《靈鑄煉劍》的戲曲結束了,斬月才松開了她的手。 她突然就意識到,有關于斬月的那段,他過往的經(jīng)歷,似乎對他影響不小,只是他一直不愿與她說,但今日的戲曲,顯然勾起了他的回憶,他這才有些失態(tài)地在如此喧囂熱鬧之處,牽住了她的手。 云黛雖不知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但還是從懷中掏出了花重影送來的那盞靈蓮燈,放入了斬月掌心道:“待會我陪你去放靈蓮燈吧?!?/br> 少年再次偏頭看來,他低聲道:“我早便死了,身上也沒有精血,這靈蓮燈我又點不燃?!?/br> “不是還有我嗎,”云黛笑了起來,“你來許愿,我來點。” 斬月張了張嘴,似是有些茫然:“那你的愿望怎么辦?” 云黛覺得有些好笑:“我的愿望無所謂,優(yōu)先實現(xiàn)你的就行?!?/br> 其實她根本就不信靈蓮燈能實現(xiàn)愿望,或者說,那細微的祈愿之力,根本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影響。 …… 此時的宋時雪,正在郡主府內(nèi)。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暗了,用不了多久,他便也要前去錦瑟河邊放靈蓮燈了。 其實他該更早出去看看的,看看游街的隊伍,看看司家奶奶搭建的戲臺…… 可他一直在等,等著葉兮顏,他知曉葉兮顏總是會在蓮燈節(jié)這天,獨自一人跑去錦瑟河邊的幽暗角落中,放上一盞靈蓮燈,默默獨坐一夜。 他雖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卻總覺得也許是和那傀儡有些關系。 只是宋時雪卻覺得,今年的蓮燈節(jié),也許會不一樣了。 上次離開環(huán)音閣后,郡主便在第二日命人將那名為既白的樂師贖回了郡主府,這些時日,她也始終與那樂師待在一處,并未再去理會那具傀儡。 宋時雪心想,也許郡主其實也沒那么喜歡那個人,只要是相似的皮囊,也無所謂。 那樂師本就出身低賤,突然受到神都儲君的青睞,他可謂是受寵若驚,更不會像那具傀儡那般,拒絕郡主的親近。 宋時雪抬腳向院子中走去,今日是放燈日,郡主早早便將府中的人遣散了,讓她們過節(jié)去了,所以四下并沒有下人。 宋時雪心想,也許今日他可以嘗試著邀請郡主一同去錦瑟河放靈蓮燈,郡主既已放下了那具傀儡,自也不必總在蓮燈節(jié)時,獨自一人了。 他思索間,也終于走至了院落中,可還未等他真正走近,他便突然聽到了少女輕泣聲,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柔婉中又好似帶著某種強烈的痛苦,宋時雪驚了一下,他連忙快走幾步,可當他終于轉(zhuǎn)過門角,望見院中情形時,他的腳步卻猛地一頓。 在樹蔭之下,石桌上積著輕薄的雪,兩道交疊而上,松垮的衣衫并未完全滑落,卻也岌岌可危地抖動著,薄雪落于其上,又被迅速抖落。 宋時雪的呼吸都止住了,那兩人,正是葉兮顏和那名為既白的低賤樂師。 “郡主,”少年聲音低啞,“您今日不去放靈蓮燈嗎?” “不是說了嗎,”葉兮顏輕蹙眉,隱有些不滿,“喚我阿顏?!?/br> “阿、阿顏……”他依言喚了一聲,卻叫得很不習慣。 葉兮顏輕輕“哼”了一聲:“我若不去放靈蓮燈,你要自己去嗎?” 少年連忙搖頭,眼神炙熱又赤誠,他極認真地道:“阿顏在何處,我便在何處,我不想與阿顏分開?!?/br> 聞聽此言,葉兮顏總算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摟住少年的脖子道:“那今夜我們便哪也不去?!?/br> 少年很快將她抱了起來,轉(zhuǎn)身向屋中走去,而宋時雪便眼睜睜看著油燈將那兩道影子印在窗紙上,又隨著跳動的火苗輕輕搖曳著。 那連續(xù)不斷的聲響讓他幾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一時心中酸澀難忍,一時又慶幸于郡主終不再死守著那具不愛她的傀儡了…… 可是,宋時雪有些落寞地想,不管她寵幸誰,她都永遠不會看到他。 …… 幽暗潮濕的屋子中,總透著一股濃郁到散不盡的血腥氣。 謝映玄的全身都被鎖鏈鎖著,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卻仍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 雙眼被黑綢覆住的少年安靜地垂首跪于地面,死氣沉沉的仿佛真的不帶一絲生氣。 他不記得葉兮顏有多久沒來找過他了,這間房間被下了很多禁制,讓他的感官被屏蔽,他感知不到時間的變化,只隱約覺得,葉兮顏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來找過他了。 不過……他本也不想她來找他,他本來就不想見她,他…… 屋門在這時突然被推開了,謝映玄雖目不能視,但他第九境的修為卻仍能讓他清晰地判斷出來人。 那人他認得,是宋家的那個宋時雪。 宋時雪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后,冷笑了一聲,仿佛是有些得意地道:“郡主已經(jīng)把你忘了,她不會再來了?!?/br> 虛弱的少年輕抿著唇,沒有任何反應,好似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似的。 宋時雪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沉,他一把拉起鎖鏈,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響,少年被拖拽著不得不仰起頭“看”向他。 他緊盯著他,質(zhì)問道:“你到底為何不喜歡郡主?” 少年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反抗也沒有,仿佛真的只是一具任人隨意羞辱大罵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