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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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姜云夢臉被劃傷,郎中看過之后開了藥,叫她連敷兩個月方可不留疤。 兩個月! 也就是說元節(jié)她都得敷藥,那叫她還怎么出去見人?! 她質(zhì)疑郎中是個庸醫(yī),得了郎中一句“娘子若不信在下,大可不必用在下的藥,在下可保證,放眼全建康,沒有誰的藥能比在下的更不留疤”,她氣得臉痛,把郎中罵得狗血淋頭趕了出去又摔了一只花瓶才解了氣。 之后…… 還是老老實實用了郎中留下的藥。 母親被傷了臉,二房的孩子們那必須不能忍——主要是嫡出的駱崇絢、駱鳴珺和駱鳴珮不能忍——三人叫上庶出的駱崇皤、駱珍、駱琇,還有三房的駱肅、駱茹、駱芷,一起去給邊州來的土包子一點兒教訓(xùn)。 大房的駱鳴雁是從來不屑跟他們一道耍的,三房的不敢反抗在府中橫行的二房兄姐。 二房嫡出的幼子駱崇禮才三歲,調(diào)皮搗蛋狗也嫌,絢、珺、珮三人原本不想帶他,他非要自己跟上來。 一群人很有氣勢地殺去嘉賓院,正好趕在駱喬把張九鼎轟走,扔掉竹竿徒手練力量那會兒。 弓師傅給駱喬安排的課程是: 先練力量——舉鐵舉石; 再練招式——刀槍劍戟; 最后練精細巧勁兒——夾豆腐雕豆腐,諸如此類。 駱喬放飛自我,把早課的順序改了,正扎馬步舉著一方精鐵上下上下,聽到外頭細細一陣腳步聲,眨了眨眼,把精鐵一丟,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等在院門處。 二房三房一群人過來,按照計劃是要氣勢洶洶地沖進院內(nèi),卻不料在院門就迎頭撞上駱喬,生生剎住了腳步。 就,氣勢被煞掉了一半。 二房庶子駱崇皤站出來,指著駱喬:“兗、兗州來的土包子?!?/br> 他其實不想出頭的,可大哥駱崇絢自持身份是斷不會出頭,他這個庶弟必須貼心。 昨日駱喬一拳捶碎香幾的畫面歷歷在目,他害怕極了,怕駱喬也把他捶得稀碎。 可他更怕大哥駱崇絢排擠孤立他。 他是庶子,天生就矮了一頭。 “土包子說的是我?”駱喬指著自己。 “不、不是你還有誰!”駱崇皤色厲內(nèi)荏道:“兗州土包子,聽明白了,這府里……” “來來來,別站在外頭說話,進來說?!瘪槅陶惺?,退開幾步,叫這群人進院子里來。 駱崇皤手還指著駱喬,腳卻抬不起來,瞪著院門仿佛里面是龍?zhí)痘ue。 駱崇絢暗罵一聲廢物,率先進去。 駱鳴珺和駱鳴珮跟在兄長身后,一人乜了駱崇皤一眼。 駱崇禮蹦蹦跳跳走在兩個jiejie左右,邊走邊喊:“土包子,土包子……” 二房庶出的兩個姑娘和三房的人無聲跟著進去。 駱崇皤臉如火燒,縮在最后蹭進了院門。 待所有人進來,含光、宵練嘭地把院門關(guān)上,眾人一驚! “駱喬,你要做什么?”駱崇絢大聲問道。 駱喬嬰兒肥的小臉咧出一個可愛又和善的笑容:“別緊張,只是叫你們好生瞧瞧‘兗州的土包子’……” 她邊說邊走到院中一塊不規(guī)整的裝飾用的石板后頭,屈指彈了一下石板,然后膝蓋微曲,右手握拳,一拳—— “你們說的土包子是這樣的土包子嗎?” 半掌厚的石板被打了個對穿,駱喬的半截小臂穿到那頭,朝駱崇絢等人勾了勾手指。 眾堂兄弟姐妹們:“……” 惹不起惹不起,撤了撤了。 駱崇皤是最先跑的,他怕自己變成那塊石板。 三房的人看有人跑,立刻跟上。 然而這院門可不是城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沒有這等好事。 含光、宵練守在院門前,一人拿著一根棍,二女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駱喬,你想干什么?”駱鳴珺尖聲呵斥:“你要敢傷我們分毫,祖母不會放過你的!” 駱喬把手從洞里抽出來,把石板從地上拔出,拋飛老高,又輕松接住,邊拋邊笑:“來都來了,別急著走啊,一起來玩兒嘛。” “你你你你你……”駱崇絢不住后退,“你別過來!” 那你叫我不要過去,那我肯定是會過去的。 駱喬拋著石板慢慢朝駱崇絢走去,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一起來玩兒嘛,你們建康京的貴公子難道都玩不起的?” 駱崇絢腿都軟了,眼珠盯著石板上下上下,就怕石板砸自己頭上。 被嚇傻的駱崇禮終于反應(yīng)過來,“哇……”一聲大哭。 “哇哇哇……阿娘阿娘……哇啊啊嗷嗷……”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駱喬捧著石板驚呆,這小子胖得跟個rou球似的,哭聲竟如此之大,簡直能震落天邊的大雁。 難不成哭的聲音和身材成正比? 唔,這樣的話……難怪驕驕兩三歲的時候哭起來聲音小小的,只包著淚看人。 不過人跟人真的很不同,驕驕哭就很讓人心疼,rou球哭就很讓人想打。 “吵、死、了!”駱喬把石板丟開,東平小霸王渾身惡霸之氣。 駱崇禮哭聲一頓,看了駱喬一眼,然后仰頭:“哇哇哇……阿娘我怕……哇哇嗷嗷……” 他哭得這么慘,連帶著年紀(jì)比較小的三房八姑娘駱芷也忍不住哭了。 院子里這么大的動靜怎么可能不驚動林楚鴻,她來不及問侍女就急急出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大致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無奈地嗔了女兒一眼,叫含光和宵練把院門打開。 院門一開,一群要給“邊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xùn)的京城男女公子飛快跑出去,駱鳴珺還不甘心,指著駱喬,叫囂:“你等著,你欺辱兄姐,我這就叫祖母來評評理?!?/br> 嘿呀,放你一馬,你還來勁兒了。 駱喬走上前一步,駱鳴珺嚇得跑飛快,一騎絕塵。 之后,駱廣之去到如意院,看到的就是大房幸災(zāi)樂禍,二房吵吵鬧鬧,三房唯唯諾諾,四房老神在在。 吵得他頭疼。 尤其是小孫子,哭起來沒完沒了,怎么哄都哄不了,還在地上打滾喊“打死她,打死她”。 駱喬還拱火:“祖父明鑒,是他們說要來給我這個‘兗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xùn)。無緣無故就要被教訓(xùn),當(dāng)時孫女害怕極了,就打碎了個石板想嚇唬一下他們以退敵。就只是打碎了一個石板,絕對沒有打爆任何一個人的腦袋。真的。” 駱廣之:“……” 兇殘! 太兇殘了! 第6章 邊州長大的孩子少有不經(jīng)歷戰(zhàn)亂的,不是他們太兇殘,而是世道太兇殘。 漢末天下大亂,群雄并起,各路諸侯競相逐鹿中原,經(jīng)歷兩百多年的戰(zhàn)亂,各方政權(quán)建立又消亡,有的甚至只有短短十年,及至八十多年前,彭城郡出現(xiàn)一天降猛男,就是宋國開國武帝聞信。 滅陳漢、南楚、西楚、后燕等國,滅汪鼎、尚若、伏云、司馬丘等諸侯,使南方有了百余年未出現(xiàn)的大一統(tǒng)局面,后定都建康,國號稱“宋”。 可惜繼任者一點兒也不猛,好大喜功,聽信jian佞,瞎指揮西征還是蝸居一隅的齊國,丟了益、黔、錦、充州,把蜀地和大半個黔中都拱手讓給了齊國。之后不吸取教訓(xùn),還要北伐,被東西二魏聯(lián)手暴捶,又丟了豫州給東魏,洛州給西魏。 武帝都能被氣活。 沒多久,這位就暴斃宮中,繼位的是他的兄弟,再之后就是今上。 宋國這幾十年日子還算平穩(wěn),作為與東魏、西魏、齊國都接壤的南邊大國,邊州時常摩擦倒未再失一城。 戰(zhàn)爭最苦者,百姓也。 兩百多年的戰(zhàn)亂,民生凋敝,稼穡荒蕪,也就這幾十年日子才稍微好了一點兒。 可邊州的孩子感受不到京城的繁華。 別人在曲水流暢,他們在揮動耒耜; 別人在吟詩作賦,他們在騎馬射箭。 四戰(zhàn)之地——兗州。 地方不大,夾在諸大州之間,上通冀州、下接徐州,左鄰豫州、右挨青州,堪稱諸州的十字路口。兗州夾在黃河、濟水、淮河、泗水之間,北有泰山之雄,西有蒙山之險,再遠還有太行山,兗州基本就卡在太行山與泰山之間,兩山夾一谷。 誰控制了兗州,就扼住了交通的咽喉,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尤其是在宋國丟了豫州之后,兗州成了北拒東魏的重要關(guān)隘,也是戰(zhàn)爭頻發(fā)的城池。 駱喬五歲那年,東平郡里出了jian細,暗中為東魏軍隊引路,偷襲郡里。駱喬正跟小伙伴們在村堡外頭玩耍,一群四五六七歲的小豆丁四處瘋跑,差點兒就跑到了東魏人的馬蹄下面。 偷襲村堡的一隊東魏軍進村就殺就搶,事后很久很久,駱喬再回想當(dāng)時的情形,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害怕了,應(yīng)該是害怕的。 當(dāng)時她帶著小伙伴們一路逃,逃到了村里準(zhǔn)備修地堡的石堆上,已經(jīng)無路可逃了。 面對圍上來的東魏兵,嬉笑著看他們掙扎嚎哭的東魏兵,駱喬哭著舉起一個大石頭朝離她最近的東魏兵砸過去。 百來斤的石頭被個五歲小豆丁高舉過頭,東魏兵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就覺得過于離譜。 嘭! 一個東魏兵被砸倒,石頭正中他的頭,紅的白的淌了一地。 東魏兵:“……” 嘭! 又一個東魏兵被砸倒,和上一個的死法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