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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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鳴雁抱著錦盒,埋頭不語。 “對了,明日你四嬸做東,去素影園賞梅,你記著,要與駱喬好生相處,那些什么牛啊豬的怪話可不準(zhǔn)再說了,知道嗎?”姚瑩叮囑道。 駱鳴雁扁著嘴說:“又不是我不好相處,是駱喬,她好兇。” “那是你們?nèi)橇怂??!币Μ擖c(diǎn)點(diǎn)女兒的額頭,“你想想,你被說牛啊豬啊的,你高興嗎?你們沒惹她的時候,她兇嗎?” “那她也不愛搭理我們啊。”駱鳴雁嘴扁得更厲害,“是四叔給她取名鐵牛,又不是我。” 姚瑩下了點(diǎn)力氣,把駱鳴雁的頭點(diǎn)得直往后仰:“總之,明日與你四嬸賞梅,你好生跟駱喬相處,你是長姐,知道嗎?” “知、道、啦!”駱鳴雁低頭撥弄錦盒里的首飾,一下想起來問:“娘,明日賞梅就咱們和四嬸她們,沒旁人了?” 姚瑩點(diǎn)頭。 駱鳴雁一下子又高興起來:“那四嬸只送了首飾給我,沒給駱鳴珺她們,是吧?” “昨日都那樣了,你四嬸還怎么可能送首飾給二房的。”姚瑩無奈:“你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了,都快嫁人的人了,別還成天傻樂?!?/br> “娘~”駱鳴雁抱著盒子在母親身邊蹭。 姚瑩輕拍著女兒:“好了好了,這么大的姑娘了,還跟個孩子似的?!?/br> 駱鳴雁撒嬌:“我就是娘的孩子嘛,一輩子都是?!?/br> “好好好,一輩子都是娘的好孩子。”姚瑩笑著,也就只有看到女兒貼心,她才會覺得在成國公府熬日子不是沒有回報的。 第15章 鋪著厚厚大毛墊子的青壁馬車?yán)?,駱喬與駱鳴雁對坐著,大眼瞪小眼。 臨出門去素影園前,姚瑩一句“讓她們姐妹一輛馬車,親近親近,咱們倆也好說話些”,就造成了現(xiàn)在這樣尷尬的局面。 駱喬到還好,尷尬歸尷尬,卻也沒有不自在,優(yōu)哉游哉地從馬車的暗屜里拿果子出來吃。 駱鳴雁就很不自在了,一會兒整衣袖,一會兒摸頭發(fā),眼睛看車頂看車壁看車?yán)镤伒拇竺熳?,就是不敢看駱喬?/br> “你吃不吃?” “???什么?” 駱喬突然說話,駱鳴雁猛一顫,看起來被結(jié)結(jié)實實嚇到了。 駱喬差點(diǎn)兒就要翻白眼了,這要是她在兗州的小伙伴,她鐵牛大王早就展示絕對的力量,教育他們不要矯情。 “果子,吃不吃?”駱喬指了指小幾。 “啊,好。”駱鳴雁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拿起一個果子來小小咬了一口,咬一口看一眼駱喬,再咬一口再看一眼駱喬。 昨日從長干里回去,林楚鴻就跟駱喬說過今日與大房母女一道賞梅之事,并且跟駱喬解釋了為什么要與大房一道賞梅。 “阿娘放心,只要駱鳴雁不再惹我,我又不是小氣的人,再說不也罰了么?!瘪槅滩皇莻€記仇的性格,她有仇都當(dāng)場報,報完就翻篇,反正是不會讓自己悶一肚子火的。 至于駱鳴雁對自己是個什么態(tài)度,駱喬就不管不著了。 她又不是銀子,也不能叫每個人都喜歡她。再說也有那不喜歡銀子的,席使君府上的門客玉先生不就常把“視金錢如糞土”掛在嘴邊。 “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又不是看一眼就會傷眼睛。”被駱鳴雁這么一眼一眼地覷,駱喬覺得自己的拳頭快控制不住,要硬了。 “啊?!瘪橒Q雁放下果子,局促地清了清嗓子,道:“那個,《孫子兵法》我已經(jīng)繡完《作戰(zhàn)》了?!?/br> 駱喬睜圓了眼睛看駱鳴雁,要是她沒有會意錯,駱鳴雁是在示好求和? “哦,那你再接再厲?!瘪槅屉y得也產(chǎn)生了不知所措的情緒。 她和小伙伴們吵架,吵完了就自然而然和好了,很少會有這樣婉轉(zhuǎn)求和的流程。 在兗州,一起玩耍的小伙伴都是爽朗豪放的姑娘和皮糙rou厚的小子,從沒有建康這種細(xì)膩嬌柔的款式。 駱鳴雁以為駱喬這么干巴巴一句是在拿喬,還想為難她,就有點(diǎn)兒不爽??上氲阶蛉漳赣H再三叮囑自己要和駱喬好好相處,她…… - “要跟駱喬好好相處,別耍小性子,駱喬比你小了五歲,你是大姐,有什么事讓著她,知道嗎?” 駱鳴雁真的要煩死了,又在說,都幾遍了,“娘,您都說幾遍了,怎么就要我讓她,她那么厲害,誰讓誰啊,您再這樣,我明天不去素影園了?!?/br> “我這樣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姚瑩皺起眉,神情嚴(yán)厲了起來,“我都是在為你今后打算。” 駱鳴雁喊道:“我今后怎么了,我今后跟駱喬有什么關(guān)系?。 ?/br> “怎么跟她沒關(guān)系!”姚瑩一拍桌幾,“今后你嫁人了,在婆家受到了委屈,你的娘家誰給你撐腰?你難道想指望二房那些廢物嗎?” 駱鳴雁更大聲喊:“那也不用駱喬撐腰啊,讓她一拳打死我婆家的人嗎?” 姚瑩低吼:“是要四房的人給你撐腰!” 駱鳴雁愣住。 姚瑩深吸了一口氣,把女兒拉到身邊來,輕輕拍著她的手,放緩了語氣,掰開揉碎了講道理:“這女人嫁人了,婆家再好,可你終究是個外姓人,你在婆家的腰桿是靠你娘家人給撐起來的。” “我也不說旁人。雁兒,你看看娘,若是沒有你外祖、你舅舅,娘在這府里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難熬??删退闳绱?,二皇子摔了腿落了殘疾,再無緣皇位,你外祖家失勢,你那二嬸就聯(lián)著你祖母奪了娘手里的鑰匙和兌牌,我們娘倆想要點(diǎn)兒什么還得看你二嬸的臉色?!?/br> “雁兒,你沒個親兄弟,就只能靠著堂兄弟。你自己想想,二房的,三房的,哪個靠得住。” “只有四房了。你四叔戰(zhàn)功赫赫,現(xiàn)在是被你祖父壓著,但你祖父老了不行了,壓得住一時壓不住一世,你四叔絕不止于此。再說,就看你四嬸將駱喬養(yǎng)得大大方方,想來四房的小子將來也是個好的?!?/br> “雁兒,娘就只你一個,不會害你,聽娘的,啊?!?/br> - 駱鳴雁將母親的話聽進(jìn)去了,她想了一個晚上,可她沒想明白。 她將來嫁人了,為什么只能靠別人才可以把日子過好? 要風(fēng)光,必須嫁個好婆家,夫婿也得上進(jìn); 要舒坦,必須娘家靠得住,能夠為她出頭。 為什么女子就不能靠自己把日子過好呢? “駱喬,我問你個事兒?!?/br> 駱喬還以為駱鳴雁還要說《孫子兵法》,豈料她問的是:“你以后想嫁個什么樣人?” “哈?”駱喬整個人都呆掉,好一會兒才不確定地指著自己,找駱鳴雁確定:“我……嫁人?” 駱鳴雁點(diǎn)頭。 “你現(xiàn)在問我這個,是不是有點(diǎn)兒早,我才八歲,等我嫁人還有好多年呢?!瘪槅膛踔约旱男A臉,半點(diǎn)兒不羞澀,“我還有好多年可以想呢,不著急。” 駱鳴雁非要個答案:“那你現(xiàn)在先想一下,你嫁人了,你婆家人欺負(fù)你,你怎么辦?” 駱喬揮揮自己的拳頭,霸氣側(cè)漏:“誰敢欺負(fù)我?” 駱鳴雁:“……” 她就不該找駱喬這種無憂無慮的小鬼問這個。 她不說了,駱喬的好奇心反倒是被勾起來了,撐著臉,探過身,問:“你要嫁人了?嫁給誰?” “沒有,沒有?!瘪橒Q雁紅著臉把駱喬的腦袋推開,“你個小鬼知道什么,一邊去?!?/br> 駱喬聳聳肩,不說就不說,又從暗屜里拿了些果子出來吃。她力氣大,又自小習(xí)武,自然而然吃得也多,基本上空閑下來,不是在吃,就是在踅摸吃的路上。 “哎,我問你啊?!瘪橒Q雁按捺不住,想問:“以后我要是被婆家人欺負(fù)了,你會為我撐腰嗎?” 駱喬把滿嘴的甜果子咽下,說:“幫你把欺負(fù)你的夫君打得滿地找牙嗎?” 要說這個,她就來勁兒了,放下吃了一半的果子,拍了拍胸脯:“我,鋤強(qiáng)扶弱,正氣凜然,但有所求,莫敢不從?!?/br> “……”駱鳴雁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她就多余問。 嘁,沒勁兒,話說一半的人最沒勁兒了。駱喬再把果子拿起來一口啃掉,就著駱鳴雁豐富多彩的表情一口氣把十個甜果子都干掉,再拿出一罐清爽果飲子噸噸噸喝光,舒爽地嘆口氣。 等駱鳴雁把思緒從“嫁人后被婆家欺負(fù)的一百種慘狀”里拔.出.來,想吃個果子壓壓驚,就發(fā)現(xiàn)小幾上別說果子了,連食盒都不見了。 “你……”駱鳴雁瞪著駱喬,“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習(xí)武之人吃得多怎么啦,叫你吃,你不吃,沒了又想吃?!瘪槅踢呧洁爝厪陌祵侠镉帜昧藗€食盒出來,打開放在小幾上,“是昨日買的酥餅,可好吃了,吃吧。” 駱鳴雁這才發(fā)現(xiàn)四嬸的馬車別有玄機(jī),車中暗屜好幾個,里面吃的喝的放了不少。 “你娘真寵你?!彼f。 “你阿娘也很寵你啊。”駱喬又拿出一罐果飲子塞駱鳴雁手里。 駱鳴雁輕輕笑了笑:“我娘只我一個女兒,自然什么都是為我打算?!?/br> 只是有時候,她聽著母親說“要不是為了你,娘才不會在這鬼地方受氣”這樣的話,她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自己是誤了母親一生的罪人。 所以她撒嬌她吵鬧甚至無理取鬧,她想母親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曾經(jīng)外祖母勸說過母親改嫁的。 她只是不想,沒了爹,又沒了娘。 “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力氣就好了,肯定沒人敢欺負(fù)我?!瘪橒Q雁對駱喬笑笑,放下吃了小半的酥餅,再喝了一小口果飲子,就沒再吃了。 駱喬皺著秀氣的小眉頭,指著半塊酥餅,說:“你干嘛不吃完?” 駱鳴雁微愕,看看酥餅,再看看駱喬,不吃完怎么啦? “必須要吃完的,要不一開始就別吃,浪費(fèi)食物是要遭天譴的。”駱喬很認(rèn)真地說。 兗州有四條河流沖刷出來的沃土,糧食比隔壁的青州等產(chǎn)量要高,可因為北方惡鄰時常擾邊,兗州常年備戰(zhàn),征兵征糧讓兗州的百姓日子并不充裕。 駱喬從小被就教育不可以浪費(fèi)一米一粟,吃多少拿多少,拿了多少就要吃完——雖然她只有不夠吃的,沒有吃不完的——也被林楚鴻帶著去自家農(nóng)莊里種過地,體會農(nóng)人的辛苦。 被這么教著長大,駱喬看不得浪費(fèi),小時候被駱衡帶著去席使君府上玩耍,看到席小臻被乳娘追著喂飯都不吃,駱小喬上去就把席小臻抓住,一手抓人一手灌飯,把席小臻灌得哇哇大哭。 “快點(diǎn)把餅吃完,還有飲子喝完?!瘪槅谭浅猿?。 駱鳴雁:“……” 駱喬就是頭牛,死倔的鐵牛,別人傷時感事,她就吃吃喝喝,太破壞氣氛了。 再說,誰家貴女會把東西吃得干干凈凈,又不是餓死鬼投胎,讓人看了笑話。 馬車停了,外頭侍女在請她們下車,駱喬堵著車門,一定要駱鳴雁把她剩下的東西吃完才準(zhǔn)走。 駱鳴雁瞪著駱喬,惡狠狠咬酥餅,那模樣就像恨不能撲上去咬駱喬一口似的。 駱喬才不怕,叉著腰,虎視眈眈,超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