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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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叫忠叔他們給趙縣令送安息茴香……”駱喬想到?被自己拿走的?那一大箱安息茴香,“阿娘是在警告趙縣令嗎?” 林楚鴻道?:“沒錯,提醒他過猶不及。此次山賊之事并非因你而起,馬刺史?倒不至于?在這事上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否則太跌份??赡愕?‘小神童’名頭可不是趙縣令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你替他擔(dān)了風(fēng)險,他在后頭坐收漁利,天下沒這等好事。再者,阿娘也?是給他指一條路?!?/br> “指路?” “想要在朝中立足,步步高升,憑他趙縣令一人不行,下邳趙氏更不行,他若不送份投名狀,就是馬刺史?都?不是好惹的??!?/br> - 幾日后,義興縣縣衙。 趙融聽衙役來報,言盧鄉(xiāng)侯府上來人求見。 “終于?來了?!彼嘈α艘宦?。 他也?沒想到?,關(guān)于?小神童剿匪的?傳言會越傳越離譜,盧鄉(xiāng)侯夫人去往吳興,早晚要再借道?常州回兗州,哪里會聽不到?這些鬼話。 “去把我私庫里的?那些珍玩整理好,安排人送去建康……席使君府上?!壁w融吩咐仆從,“我再寫封信,一并帶過去。” 第48章 船過大野澤再走濟水, 梁山過去就是東平郡,船在碼頭靠岸停穩(wěn),舷梯放下后, 迫不及待的駱喬一馬當(dāng)先下船, 朝碼頭外一路飛奔。 “驕驕——”駱喬一把將疾步向她走來的男孩兒抱起。 “jiejie。” 男孩兒五六歲大,皮膚蒼白, 身形瞧著有些瘦弱, 雙手搭在駱喬的肩上, 與駱喬七八分相似的臉笑得可愛。 “驕驕,想我沒有?我跟你說,你給你帶了好多好東西。” “jiejie, 你先放我下來?!?/br> 駱意被放下后, 拉著駱喬的手,姐弟倆一起朝母親走過去。 待走到林楚鴻跟前?, 駱意奉手再叩拜,道:“兒子?給母親請安, 母親一路辛苦,這路上可還順利?” “一切都好,就是阿娘和你jiejie都記惦記你?!绷殖櫚褍鹤?給扶起來。 “兒子?也十分想念母親和jiejie?!瘪樢獾?。 “驕驕, ”駱喬搭著弟弟的肩膀, 微微彎腰, 小聲說:“是不是這段時間諶夫子?又教了你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不覺得你剛剛看起來跟咱們家的風(fēng)格過于格格不入嗎?” “那姑娘覺得,什么才不是奇奇怪怪,貴府上是個什么風(fēng)格?” 駱喬頓時皮子?一緊背脊發(fā)?涼, 慢慢轉(zhuǎn)過頭, 對站在自己?身后之人憨笑:“諶夫子?,您也來接我啦?” 駱家的西席先生, 長髯黑臉身高七尺有余不像文士更像武夫的諶夫子?,諶希得道:“姑娘臨行前?,老夫叫姑娘讀的《中庸》,不知姑娘讀得如何??” 駱喬臉一垮,可憐兮兮地說:“諶夫子?,這還在碼頭上呢,您就考我……我暈船,我頭暈,必須要休息三日才能好。” “姑娘不回答老夫,難道是沒有讀?”諶希得捋著長髯,滿眼?失望,“老夫以為,姑娘是一個非常自覺自律的人,不需要別人時時看著督促。” “我本來就是。”駱喬抖擻。 “那好,‘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何?解?”諶希得道。 駱喬又垮了,嘟嘟囔囔回答:“君子?安于現(xiàn)在所處的地位去做應(yīng)做之事,不生非分之想。真?考啊,我才剛下船呢,不應(yīng)該休息休息再考么,地里的老黃牛都要休息的?!?/br> 諶希得捋著長髯微微頷首,正待再詳問,駱意忽然說道:“夫子?,小子?有一解,還望夫子?賜教。” “但說無妨。”諶希得道。 “小子?以為,圣人此言,對也不對?!瘪樢庑⌒∧?紀(jì)語出驚人,“君子?居易以俟命,安于現(xiàn)狀等待天命,那官吏何?以忠君愛民,將士何?以殺敵立功,農(nóng)官何?以培苗育種?,工匠何?以精益求精?小子?以為,大丈夫立世,為天、為民、為己?,該勇攀高峰,而不是安于現(xiàn)狀。” 駱意明顯就是想幫jiejie轉(zhuǎn)移話題,諶希得第一千次地想,自己?為什么要想不開,答應(yīng)駱季平留在東平郡給倆鬼精小孩兒當(dāng)西席,這姐弟倆不愧是一家人,你跟他們說正理,他們說歪理氣?人,你跟他們說歪理,他們又正氣?凜然反駁。 “行了,看你舟車勞頓,就讓你休息三日,三日后考你功課。”諶希得道。 “謝夫子?,夫子?您真?是個大好人。”駱喬奉手,乖乖巧巧給諶希得行了學(xué)生禮。 然后輕拐了一下弟弟,姐弟倆一齊偷笑。 諶希得好險沒給這倆小鬼一個白眼?,跟林楚鴻見?了禮。 林楚鴻回禮,道:“這三月,辛苦逢源兄長了。” 諶希得與駱衡少年?相識,在駱家教兩個孩子?也好些年?,相處得輕松隨意,聞言也不跟林楚鴻多客氣?,道:“沒有你家這個愛上房揭瓦的大姑娘,就只?二郎,還是不辛苦的?!?/br> 駱喬沖諶希得做了個鬼臉,拉著駱意的手,跟他講吳興有多好玩,學(xué)表哥做菜有多好吃,驕驕沒去真?是太遺憾了。 “本來我想把學(xué)表哥給拐來咱們家的,可惜了,學(xué)表哥不肯離開大舅母,不為所動,驕驕,你沒有口福啦。” “建康呢?建康有什么好玩的?” “建康啊,壽昌長公主家的二郎蔣雋挺好玩的。你是不知道,建康人都怎么傳說我的,說我‘身高九丈,三頭六臂,目射霹靂,口吐紅焰’,哈哈哈……這說得還是個人?我是聽蔣雋說才知道,建康人以為我是妖怪嗎?” 駱意理所當(dāng)然地說:“我的jiejie,當(dāng)然與眾不同?!?/br> 吳興很有趣,建康只?有一個公主子?還不錯??磥斫档淖娓讣也惶湍溃娓缚峙乱膊淮取?/br> 再者,正月中旬身在建康的母親送了一封信給父親,信送到的第二天,聽管家說父親房里的燈亮了半宿才熄。 定然是建康發(fā)?生了什么事。 以母親性格和平素行事的風(fēng)格,此事定然是與jiejie有關(guān),想必是jiejie遭了大難。 什么事能讓母親快馬加鞭送信,讓父親燈亮半宿后連夜叫人送信去建康,還讓jiejie提都不愛提建康? 駱意在心里給成國公府畫了一把叉,給吳興的三位舅舅畫了一個圈。 “阿爹怎么又去魯郡啦?他不知道阿娘今天回來?他都不想阿娘的?”駱喬對沒第一時間看到父親表示有一點點不滿。 “與東魏的談判進(jìn)展不太順,阿爹去魯郡見?使君,商量對策。”駱意道。 “還沒談下來???”駱喬難以置信,“這都多久了?!” “東魏人耍無賴,和談的使臣內(nèi)部也是矛盾重?重??!瘪樢忸D了一下,道:“要回豫州是不可能的,一個杜鴻漸,沒有那分量?!?/br> “這我知道啊,除非抓了杜鴻漸的老爹,或者抓一個東魏皇子?,還有可能要回豫州??梢X要馬,掏東魏國庫,總會吧,杜曉的兒子?怎么著也值得幾十萬兩銀子?吧?!瘪槅陶f著說著,開始想象,“這東魏怎么也不派個皇子?出來監(jiān)軍,我們就可以偷偷去把他們的皇子?抓來了嘛。抓一個杜鴻漸,好雞肋?!?/br> 駱意笑得差點兒沒把甜湯噴出來,趕緊咽下了甜湯,說:“也不是很雞肋吧,杜曉的獨子?,沒了這兒子?,杜曉可就絕后了。聽阿爹說,杜曉為了救這個兒子?,已經(jīng)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東魏四皇子?身后了。東魏帝老了,猜疑心重?,始終不肯立太子?,東魏幾個皇子?都快打出狗腦子?了。” “那就是我們的使臣太廢物了。”駱喬一拍桌子?,不爽道:“虧得我還挺喜歡蔣雋的,他爹這使臣不行?!?/br> “倒也不是蔣駙馬一人,實則是幾方人馬在博弈,這背后牽扯到朝政。一時也很難說清楚?!瘪樢獾馈?/br> 駱喬立刻擺手:“那你不要跟我說了,我不想聽得太清楚,我就想知道這談判該不會要磨嘰一年?吧?!?/br> “以東魏的無恥程度,”駱意重?重?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駱喬氣?憤:“東魏人真?是太無恥了!” - “你們宋國人真?是太無恥了!”東魏使臣指著宋國使臣大罵,“五千萬兩銀子?,五萬匹良馬,五十萬石糧食,五十萬匹絹……你們宋國是不是窮瘋了,在這里趁火打劫!” 明明之前?可不是這個條件,宋國換了個小白臉來談判,和談條件也變得格外離譜,這是要掏空他們東魏的國庫??! “率先犯邊的可是你們東魏!”鴻臚丞傅野指回去,“打輸了就想耍無賴?怎么,你覺得你們被俘的八千士兵還是杜曉的獨子?不值這個錢?你們東魏人的臉不值五千萬兩銀子??也是,你們東魏人向來不要臉?!?/br> 東魏使臣:“你們宋國才不要臉,要不是你們搞偷襲,僅憑你們那些老弱殘兵還能抓了我們杜都督?!你們無恥,缺德,不要臉!” 傅野:“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你們東魏無恥犯我宋國邊境,難道我還要先告訴你們一聲,‘我要抓你們龍驤將軍杜曉的獨子?’,你們做好準(zhǔn)備哦?。俊?/br> 東魏使臣:“你們夜間偷襲,不講武德,無恥之尤?!?/br> 傅野:“那你們只?能怪你們自己?,派個廢物都督來。誒,我說,就杜鴻漸那廢物樣兒,是怎么升到都督的,就因為他爹是杜曉?你們東魏升官都是這樣升的?聽說你們東魏孩童都在唱‘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你們東魏都這樣選官的?老兄,你在你們東魏是幾品?你為什么不穿你們的官服,是品階太低不好意思穿嗎?” 東魏使臣要不是尚有一絲理智在,就要擼袖子?上去跟宋國使臣干架了。 兩國談判,吵架可以,打架不行。 這個可惡的小白臉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忒會氣?人了,之前?明明都不是他來談判的。 自從宋國這邊換了鴻臚丞傅野來談判,東魏使臣就在吵架上沒贏過,相當(dāng)懷念前?頭那幾個宋國官。 但賠錢是不可能賠錢的,割地更是想都別想,反正就這么耍無賴,就看誰耗得過誰,誰更無恥無賴。 又是吵架吵贏卻沒有吵出想要結(jié)果?的一天,傅野從驛館出來就去了刺史府。 “景文,辛苦?!毕プ诖淌犯弥魑?,兗州幾位將軍、刺史府幕臣、以及使臣團都在。 傅野朝眾人奉手行禮,道:“席使君客氣?,擔(dān)不得‘辛苦’二字,今日還是無功而返,下官慚愧?!?/br> 與東魏談判幾月毫無進(jìn)展,后經(jīng)席瞮推薦,鴻臚丞傅野嘴利如刀,或可破局,朝廷就將傅野派來,換掉了原來的談判主力。 傅野來了后,東魏使臣的確被他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東魏打定主意要無賴到底,叨遍建康無敵手的傅野一時也被難住了。 “杜曉被逼著站了隊,東魏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更加不會放過他了?!毕パ氏聡@氣?,若非先頭因為羅璧壓不住陣,導(dǎo)致自己?先亂了章法,也不至于如今拿東魏無可奈何?。 堂中眾人皆無言,兗州的幾位將軍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亂麻了,脾氣?差的已經(jīng)在用?目光殺使臣團的了。 使臣團的都噤若寒蟬,尤其是羅璧,跟個鵪鶉似的,恨不得自己?不要在堂中,而是在府外。 “今日便都散了?!毕サ溃骸熬拔?,之后還得靠你?!?/br> “席使君客氣?,都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备狄暗馈?/br> 等使臣團都離開,重?甲軍將軍周訪氣?道:“大好的形勢就被他們生生給浪費了,我當(dāng)初就說了,不該將談判的權(quán)力交給建康來的人。看吧,都看看吧!都是些什么啖狗屎的東西!” “老周!”積弩軍幢主陳玄喊了聲:“行了,事已至此,發(fā)?牢sao也沒用?,還是想辦法叫東魏服軟才行?!?/br> 周訪道:“要我說,就再打,打到豫州去,活捉高鳳岐?!?/br>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在座的誰不想收復(fù)豫州,可是…… “罷了,天色已晚,酒菜已備好,先吃了飯再說?!毕ゴ蚱瞥聊?。 眾人就跟著他去了偏廳,剛出正堂,就有夫人身邊的仆役來報——三郎君下晌帶著人出魯往東平去了。 席豫看向駱衡,笑道:“你家閨女?這是終于回來了,那臭小子?天天念叨你家閨女?,我耳朵都快被那臭小子?念出繭子?了?!?/br> 幾位將軍哈哈笑:“兩小無猜,甚好,甚好。” 駱衡也笑:“我就盼著他們別一見?面就吵架,兩孩子?從小吵到大,一點小事都能吵翻天,鬧得很,我家娘子?可受不得吵?!?/br> 幾位將軍都是一臉牙疼的表情:“行了行了,知道賢伉儷感情好,不用?炫了?!?/br> 席豫笑著叫眾人入座,席上一群老爺們兒各自說起自己?的孩子?,那是一肚子?苦水——你說小孩子?怎么就那么能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