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末日女主挨cao記(NPH)、惡毒女配依舊選擇惡毒(西幻NP)、潮汐·刑偵、袁氏叔侄、潮汐·刑偵、小鮫人被少年帝王霸寵、惡毒女配死不悔改(西幻NP)、睡了王爺之后我跑路了(1v1)、嫁明月(民國1v1)、野狗摘月(年下骨科,1v1,強制愛)
“你給我滾出去!”姚瑩指著門外,眼淚模糊了雙眼,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娘,我錯了?!瘪橒Q雁驚慌地跪下,膝行到姚瑩跟前,哭著說:“娘,我錯了,您罰我,您打我。我去兗州,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娘,我錯了……” 姚瑩轉(zhuǎn)過?頭,捂著臉流淚。 駱鳴雁伏在?母親膝頭,失聲痛哭。 母女二人哭成一團。 喜翠站在?外頭,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繼續(xù)去收拾行李。 第59章 姚瑩的動作非常迅速, 成?國公?府其他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jīng)收拾好,請母親和大嫂上門來鬧了一場, 然后十分委屈地帶著女兒離開建康。 胡元玉人還懵著, 建康京就隱隱有了成國公?府逼走孤兒寡母的說法,把?她氣得是在家里摔桌子砸碗的。 “公?爺, 這定是平國公?府干的, 我們找他們?nèi)?!”胡元玉尖聲囔著?/br> “夠了!”駱廣之一聲怒喝, 將?狀似瘋魔的胡元玉喊住,一旁煽風點火的姜云夢也嚇得大氣不敢出,只敢低著頭直勾勾地看一地狼籍。 “鬧夠了沒?有?!”駱廣之看著揚著下巴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老妻, 忽然什么都不想說了。 自從姚奎晉了吏部?尚書, 駱廣之整個人就消沉,飲宴不愛去了, 姬妾也不近身了,沒?精打采。 原本, 姚奎和他一樣,空有爵位,沒?有實權, 撐死就是個四品了, 他至少還是個三品, 沒?實權,聽起來也比姚奎好聽。 可世事難料??! 他兒子丟了官,姚奎升了官;他一家鬧得近乎分崩離析, 姚奎一家和和美?美?。 駱廣之心里堵。 “你想鬧你就鬧吧, 你開心就好?!瘪槒V之說罷轉(zhuǎn)頭出去了,燈火下背影看著有些佝僂。 胡元玉愣了一下, 痛苦失聲:“我的文兒呀……我的文兒呀……你要不是去的這么早,你娘我怎么會?受這委屈……” 姜云夢聽著胡元玉哭,也不過去安慰,更是撇了撇嘴:老太婆以前就偏心大房,這大房死了多少年了還惦記著呢,有什么用?,哼! 三房住的院子,胡悅正在燈下裁衣,聽到門邊響了動靜,以為?是伺候的侍女,頭也沒?抬地說:“知?道了,放那吧,我待會?再洗漱?!?/br> 說完沒?聽見侍女回話,她覺得奇怪就抬頭看過去,不想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駱爽。 她連忙放下針線,朝駱爽迎了過去,邊道:“三爺回來了,妾身伺候您更衣。” 駱爽抬手阻了她,道:“不忙,我有話要同你說。” 胡悅四下看了看,指了指羅漢床,說:“那三爺,坐下說吧。” 駱爽點頭,在羅漢床上坐定后,指了指另一邊,叫胡悅也坐。 胡悅在邊沿坐下,有些忐忑地等著駱爽說話。 他們夫妻二人成?婚十多載,在一起說話的時間屈指可數(shù),胡悅知?道駱爽并不情愿娶自己,他們兩個都是沒?辦法為?自己做主的可憐人。 胡悅很少埋怨,因為?她知?道埋怨無用?,并不能?讓日子好過一點,反而?會?讓自己的心越來越難受。 她也曾經(jīng)羨慕林楚鴻,四叔對她一心一意?,為?她拼了命的掙功名。 可在看到林楚鴻維護自己的孩子,與婆母據(jù)理力爭的時候,甚至大發(fā)雷霆連公?爹都敢教訓的時候。 胡悅知?道,林楚鴻是林楚鴻,她是她,她羨慕不來,她甚至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她也恨自己沒?用?,可她又……毫無辦法。 “三爺,要說什么?”胡悅問。 “我想法子謀了個差事,在江州安成?郡郡守下面做個從事?!瘪標馈?/br> 胡悅有點兒懵:“什、什么?” 駱爽說:“五日后就啟程去安成?郡?!?/br> 胡悅笑?了:“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三爺,大展宏圖?!?/br> 她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雖然她與駱爽沒?有感情,駱爽也放縱自己浪跡青山甚少回來。 可駱爽人在建康,她就總有個寄托。 駱爽去了江州,山高水遠,音信渺渺。 胡悅…… “挺好的,”胡悅笑?:“三爺如此才華,實不該浪費?!?/br> 駱爽看著妻子,看了許久。 胡悅站起來,說:“妾身正在為?三爺裁夏衣呢,很快就好了,一定能?趕上您啟程之前做好?!?/br> 她在房里四處踅摸,一會?兒東一會?兒西,把?眼淚憋回去后,對駱爽笑?了笑?,在繡桌前坐下,拿起針線繼續(xù)繡未完成?的竹葉。 “胡氏,”駱爽終于?開口了,他說:“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安成?郡嗎?” 胡悅手一錯,針扎在指尖,她顧不上疼,轉(zhuǎn)身看著駱爽,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駱爽繼續(xù)道:“安成?郡是個小地方,比不上建康繁華。我這個從事也是個無品的小吏,我們一家過去,可能?會?吃不少苦,你愿意?去嗎?” “一家?”胡悅捂著嘴,“我和孩子們都去嗎?” 駱爽說:“你愿意?的話,我們一家人都過去,或許,不到……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回建康了?!?/br> “愿意?!”胡悅大聲說:“我們一家都去,我們一家人都去安成?郡,我們一家人都離開建康?!?/br> 她憋回去的眼淚再度溢出眼眶。 駱爽看著胡悅哭,低喃:“這些年苦了你了?!?/br> 胡悅用?力搖頭,眼淚決堤。 只要今后的日子有盼頭,以前的那些苦又算什么。 駱爽第二天就去跟駱廣之說了他們一家要去安成?郡的事,他原以為?駱廣之會?大發(fā)雷霆,他還記得駱衡離家時駱廣之可怕的怒火。 然而?,駱廣之竟只是盯著他看了片刻,就道:“行,你想走,就走吧。攔你,想必也是攔不住的。走吧……” 駱爽雖覺駱廣之狀態(tài)情緒都不對,可他對他也就那么點兒父子情,行了禮就告退了。 駱爽一家啟程的那天,天公?作美?,下了兩天的雨,停了。 友人在城外折柳相送,胡悅臉上的笑?容就沒?收起來過,兒女們也很高興,他們在那府里憋屈了那么多年,終于?,松快了。 駱廣之坐在一輛不起眼的青壁馬車里,看著駱爽一家與友人言笑?晏晏告別,奔赴遠方。 “公?爺,您不去送送?”管家駱上問道。 “算了,他不想看到我?!瘪槒V之擺擺手,“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br> 駱上安慰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三爺四爺現(xiàn)在只是想岔了。” 駱廣之不想再說,叫駱上打道回府。 三房的人南下,大房的人北上。 在三房啟程那天,姚瑩母女已經(jīng)在徐州境內(nèi)。 姚瑩很開心,她三十多年了,第一次離開建康,原來建康以外的地方這么寬廣有趣。 哪怕是暈船吐得死去活來,她都開心。 “娘,前頭到了彭城郡,咱們下船再找個大夫看看吧?!瘪橒Q雁擔心道:“您這一天吃不了多少東西,還吃了又吐,人都瘦了一大圈了?!?/br> “沒?事兒,我的身體我知?道,吐一吐罷了,吐著吐著就習慣了。”姚瑩笑?著說:“不過去彭城郡瞧一瞧也挺好,那彭城郡是咱們宋國的龍興之地,想必與別處不同?!?/br> 駱鳴雁應了聲,卻沒?有很高的興致。 她答應了母親不再想書表哥她就會?做到,只是少年人的情絲被?父母逼著斬斷,總是愁苦難過的,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自己。 姚瑩也懶得管駱鳴雁的小心思,誰沒?有年輕過,等過幾年再回頭來看現(xiàn)在的自己,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做過這么多“要是沒?做過”的蠢事。 船到了彭城郡已是下晌,在駱鳴雁的堅持下,一定要母親先去看大夫,就算不能?徹底治好這暈船的毛病,之前也能?不那么難受吧,這一天天吃了就吐那怎么行。 姚瑩拗不過女兒,就跟人打聽了一番,去了城里有口皆碑的杏春堂。 來杏春堂看病抓藥的人不少,果然是有口皆碑,母女二人在等著坐堂大夫給看診,就聽到旁邊有人在閑聊,“小神童”三個字鉆入耳中。 小神童不就是駱喬? 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轉(zhuǎn)向那閑聊的幾人,認真聽起來。 “你們說,這山賊怎么這么橫,誰都敢殺。” “那人可是河東柳氏的,聽說是去兗州監(jiān)軍的,居然在咱們徐州的地界兒上被?山賊給殺了,你們說這事……” “聽說咱們徐州刺史聽到消息都暈過去了。” “咱們刺史那么大年紀了,真的是聽到消息暈過去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死的可是河東柳氏,這建康問罪下來,咱們徐州啊,要倒大霉了?!?/br> “你們不知?道吧,不止我們徐州要倒大霉,荊州也要倒大霉了?!?/br> “怎么說?怎么說?” “嗨呀,別賣關子了,快說?!?/br> “我聽說呀,襄陽席氏的郎君,就是要去荊州上任的那個,才到荊州地界兒也遇上山賊了!” “什么?!” “這些山賊膽子可真大!” “席氏郎君也死了?” “那倒沒?有,好像是受了點兒傷吧,具體我也沒?聽別人說。” 閑聊的幾人一陣唏噓,嘆道:“那小神童真該把?山賊都剿了,這些山賊可真猖狂。” “可不是么,就販布那個丁大,你們不知?道哇,他前些日子也叫山賊劫了,貨全損了,這一年又白干了?!?/br> 閑聊的人義憤填膺地咒罵山賊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