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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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太子沒有動?作,可朝中還是出現(xiàn)了與東魏議和的聲音,且聲浪還不小。 一會兒是寒冬萬事休,一會兒是白馬、初安難攻,一會兒又是國庫吃緊,一會兒又說百姓怨聲載道。 總之,沒有理由也要找出理由。 有些人不能坐視襄陽席更加勢大,為了自家的利益,他們什么都可以犧牲。 朝堂上為此爭辯了許多日。 冬日雪厚,無論?是行?軍還是糧草給?養(yǎng)都很?困難,就算是戰(zhàn)爭狂人也得考慮時?節(jié)天氣。 因此,兗州拿下濮陽、襄州占了昭越后,一場大雪之后,都在屯兵、練兵,沒有貿(mào)然動?作。 這給?了東魏以喘息,也是連番打了好幾場的宋國必須的喘息時?機。 可形勢明朗,就連冀州的莽夫顧縉都莽得相州不得不退守清河郡不敢冒頭?一下,收復豫州指日可待,這時?候從建康京傳來要議和的聲音,氣得駱喬多吃了半扇羊。 “議和?瘋了吧!”駱喬啃著羊腿,氣咻咻說:“要議和也行?,把豫州還回來,就議。” “那不可能,高?鳳岐不會答應。”杜曉已經(jīng)吃飽了,用佩服的眼?神看駱喬加餐。 “那議個屁!”駱喬把啃光了rou的羊骨扔地上,把插在羊身上的短刀抽.出,嚓嚓兩下就片了一大塊rou下來,繼續(xù)大快朵頤。 “駱鐵牛!”駱衡沉聲警告,在軍營里混了幾個月的女兒是越來越粗魯了。 駱喬立刻沖阿爹討好地笑。 諶希得說道:“議和是不會議和的,不過,建康京恐怕會派個監(jiān)軍來?!?/br> 駱衡點頭?稱是。 如?果能通過議和拿回豫州也不是不可以,但?問題是東魏肯定?不同意,現(xiàn)在形勢大好,若放棄收復豫州,席司徒多年的心血也就付之東流了,席司徒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就是監(jiān)軍不知會派何人來,多了監(jiān)軍就多了麻煩。 “等監(jiān)軍來了,我們給?他一個下馬威,好叫他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瘪槅桃荒橁庪U地笑。 第180章 時值年關(guān), 四國?朝堂各有各的困擾,還在喋喋不休爭吵,實在分辨不出哪國比哪國更慘。 齊國?吵民亂與議和, 不少?馬后炮說當初就不該打宋國?, 不打說不定矩州還不會亂; 西魏吵要不要把?洛州割讓給宋國?,大部分朝臣指責嵇合為了一己之私害國之利益; 東魏吵議和還是增援豫州, 好多人指責二皇子霍群許出那么多好處去與西魏聯(lián)軍; 宋國?吵是否要與東魏議和, 與三國?同時開戰(zhàn), 軍費節(jié)節(jié)高?升,已經(jīng)是天價數(shù)字了。 “再打下去,國?庫都要空了!” “是我們主動挑起戰(zhàn)爭的嗎?” “可東魏已經(jīng)有了議和之心!” “你是東魏人嗎, 你怎么知道?他們想?議和, 我還說他們在往豫州增兵!” “你強詞奪理!” “你就說你是不是東魏人吧!” 到了臘月二十八的早朝,式乾殿上還在為議和與否爭吵不休, 支持議和的大多是河東柳一派的官員,陳郡謝一派的官員多數(shù)在觀望, 也有小部分人表態(tài),支持血戰(zhàn)到底或支持停戰(zhàn)議和的都有。 “謝玄錫吶,一輩子都這?樣, 不出頭冒尖, 扮豬吃老虎。”席榮對?老友笑道?:“肖望兄, 許久不曾來建康,試試建康這?新鮮吃茶的法子?!?/br> 簡溪,字肖望, 當世?名士, 常年隱居在蒼梧山,寄情山水, 不問?世?事?,因住的屋子前有一條清澈小溪,便自號靈溪散人。在隱居之前,他官至兵部侍郎,因?qū)?連戰(zhàn)連勝東魏不乘勝追擊奪回豫州朝廷反而要議和之事?憤慨,怒而辭官。 “幾十年了,式乾殿上站著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可軟骨頭還是一樣的軟骨頭,自己站不直就想?拉著所有人一起跪著的狗東西?!焙喯?席榮遞來的茶一口牛飲,脾氣還和幾十年一樣火爆,隱居并不能讓他變得溫和一點。 “所以才?請你出山,霍昭圖傷病纏身,下面的小子資歷還太淺鎮(zhèn)不住?!毕瘶s又給簡溪倒?jié)M了一杯。 “我就知道?你派人去找我沒?有好事?兒?!焙喯@?會兒沒?牛飲了,慢慢品嘗所謂的建康新茶,一邊喝一邊嫌棄:“建康京幾十年了還是一個樣,一個比一個浮夸,一天天盡攀比誰更奢侈。還有那些?什么鬼烏衣名士,我呸,就那樣兒也配叫名士,少?侮辱名士!” 多年不曾聽到老友叭叭叭噴人,席榮相當懷念。 “跟咱們靈溪散人比起來,建康的烏衣公子們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席榮很捧場。 “那是?!焙喯喈斪孕?,放下茶盞擺手示意自己不喝了,他品過?了,建康新茶難喝得要命,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往里面加,失了茶本身的味道?,建康人懂個屁的喝茶。 “我就奇怪了,你這?司徒都做到這?份上了,為什么不加九錫?”簡溪很好奇老友的想?法,他雖隱居蒼梧山,并不是萬事?不知。 席榮笑道?:“九錫也就那回事?兒,我暫時還沒?有謀朝篡位的打算,就不加了?!?/br> 簡溪說:“是篡不了,畢竟謝玄錫、柳連城也不是吃素的,謝、柳真要聯(lián)手跟你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你贏了也是傷筋動骨,反倒是便宜了顯陽殿養(yǎng)鳥那位。” 席榮點頭,是這?個道?理。 “聽說顯陽殿那位現(xiàn)在無鳥可養(yǎng)了,真的假的?”簡溪好奇問?。 “真的,”席榮也不賣關(guān)子,“三年前國?庫虧空百萬石稅米的案子你該聽說過?,你覺得那些?稅米去了哪兒?陛下高?風亮節(jié),自愿削減建康宮用度,沒?錢養(yǎng)鳥了?!?/br> 簡溪:“……” 簡溪:“哈哈哈哈哈哈……” 要他靈溪散人說,損還是席孟仁損,沒?錢養(yǎng)鳥哈哈哈……真是想?一下就笑破肚皮的程度。 席榮等簡溪笑夠了,再問?:“肖望兄,如何,可愿出山接手兵部?” 簡溪目露沉思。 他當年辭官歸隱,正是因為朝廷在可以一舉拿下豫州的時候執(zhí)意要議和,這?跟二度將豫州拱手讓人有何區(qū)別,當年他和席孟仁尚且年輕,在族中、朝中權(quán)柄不夠,左右不了時局。 比起自己的沖動放縱,簡溪很佩服老友這?些?年在朝堂上步步為營最終能夠一句定江山,可他也不后悔當年的選擇,他就是沖動的不肯受氣的性格。 如今宋國?這?局面和當年何其相似。 朝堂上爭權(quán)奪利,每個人都在計較自己能從這?場戰(zhàn)爭中獲得多少?利益、對?手獲得的利益是不是比自己多,而年輕一輩尚有血性,強撐著不肯退,希望能收復失土。 “孟仁,你說,如果當年不議和是不是咱們早就收復豫州了?”簡溪問?。 席榮不是個喜歡追問?過?往之人,他說:“朝廷現(xiàn)正在與西魏談判洛州歸屬,嵇合雖然很想?要兒子回去,可他不是個為了私情枉顧國?事?之人,西魏在觀望,咱們能把?豫州拿下,洛州自然也就回來了。再之后,我計劃先拿回黔中之地,我會幫矩州的全為起義再添一把?火,益州遲早也要拿回來的。” 簡溪看著侃侃而談的老友,老而不渾的雙目晶燦,一拍手:“你席孟仁一向說話算話,我信你。好,開春后我就是兵部尚書?!?/br> 席榮朝簡溪奉手:“靈溪散人為國?為民,高?義。愚弟敬佩萬分?!?/br> “行了,跟我這?兒假客氣。”簡溪痛快了,更不想?喝怪里怪氣的建康新茶,囔著要喝酒才?痛快。 席榮知老友好酒,早就準備妥當了。 “兗州送來的蓮花清酒,嘗嘗?!?/br> “這?酒我倒是沒?喝過?,快倒快倒?!?/br> 兩個老朋友喝著酒暢回憶年輕時做的蠢事?,又暢想?著豫州收回來的光景。 “豫州收回來,我準備讓瞮兒出任刺史,再另設都督掌兵權(quán)?!?/br> “你那長孫是吧,我來建康時路過?長沙郡,與他見了一面,你那長孫,一表人才?哇,湘州這?幾年讓他治理得井井有條?!?/br> “湘州雖好,于瞮兒來說卻是限制,給他練手用的,好在他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豫州北臨東魏,地勢平坦,從漢末后幾經(jīng)易主,戰(zhàn)場之地也?!焙喯擖c了席榮兩下,“你這?老小子,野心不小哇?!?/br> 席榮似乎是喝醉了,一摔手中酒杯,直接拎著酒壇子猛灌幾口,狂道?:“我想?有生之年看到天下一統(tǒng)。原來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你說上天是不是眷顧我,嘿,給我送來了一個奇跡。那個孩子……那個孩子……你只要見過?就絕對?難忘……” 簡溪早就不耐煩用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喝了,也跟著拎起一壇子酒,對?壇喝:“我知道?你說的是兗州那個駱……駱什么來著?” “駱喬,字高?羽?!毕瘶s驕傲道?:“還是我給表的字呢?!?/br> 簡溪猛點頭:“對?對?對?,駱喬,駱高?羽,天生神力,拳打猛虎,腳踢巨象,我在蒼梧山也聽人說起過??!?/br> “胡扯吧你就,”席榮靠在迎枕上用力揮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不信,“蒼梧山除了你都沒?一個人,你聽誰說去?!?/br> 簡溪就不高?興了:“蒼梧山難道?沒?有砍柴的樵夫嗎,我不能聽樵夫說?” “能能能。”席榮點頭點得很敷衍。 簡溪不滿席榮的敷衍,要罰他酒,席榮也不含糊,舉起酒壇子就喝了一大口,簡溪在喝酒上面的好勝心莫名其妙被激發(fā),覺得自己不能弱,席孟仁喝一大口,他就要喝兩大口。 兩位老朋友喝著喝著不知怎么就拼起酒來,然后雙雙把?自己喝醉。 席矩回來向父親請安,進入書房看到的就是放浪形骸的倆長輩。 席矩:“……” 吩咐仆役伺候二人更衣醒酒,席矩換了身衣裳出門會友了。 席榮將簡溪請回來的事?沒?多少?人知道?,但這?里面不包括謝禹珪和柳光庭。 他們也都是經(jīng)歷過?叫簡溪憤而辭官的議和的。 當年柳光庭反對?議和,如今坐上河東柳氏族長位置的他變成了支持議和;而謝禹珪當年是支持議和的,現(xiàn)在則態(tài)度曖昧。 得知席榮請回簡溪,柳光庭終于有些?坐不住了。 如今的兵部尚書霍韜因早年的暗傷病痛纏身,再堅持不住了,他下面兩個侍郎——其中一個還是席榮的孫子席烈——還暫時鎮(zhèn)不住兵部。 席榮想?要以武力收復豫州,兵部尚書這?個位置至關(guān)重要。 知道?霍韜要撐不住,柳光庭針對?兵部的安排就加快了,他就算拿不下兵部,也要分一杯羹。 可席榮請回簡溪這?一舉動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 簡溪,柳光庭記得他性子火爆,一言不合就詈言詈語,一張嘴討厭至極。 “玄錫身在戶部,比在下更清楚國?庫,軍隊一開拔就是燒錢,國?庫還有多少?錢能夠燒的?!?/br> 柳光庭借年節(jié)下走?禮,去了謝禹珪府上拜訪,兩人推拉了一個多時辰,終究還是柳光庭要急迫一些?,忍不住露了相。 “國?庫這?兩年還算充盈,只要別再出居心叵測之人虧空國?庫就行了?!敝x禹珪并不接話。 知道?簡溪回建康,謝禹珪就已經(jīng)做了決定。 當年他支持議和,是因為看到連年戰(zhàn)爭叫國?庫空虛得能跑馬了,百姓也不堪賦稅兵役徭役的重負,民間隱隱有了亂象。 固然,當時可以乘勝追擊收復豫州,可他擔心的是豫州還沒?收復,宋國?就先爆發(fā)民亂,屆時內(nèi)外交困,怕就離亡國?不遠了。 就如現(xiàn)今的齊國?。 但是現(xiàn)在的宋國?,因為四年前的減賦之政藏富于民,還真耗得起戰(zhàn)爭的開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