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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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瑾嘆了一口氣:“都說了,我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br> 這么一會兒功夫,張瑾就?說了兩?次“老了”,駱喬便明了他?的打算。 她沒怎么思索,便道:“小意說,待天下一統(tǒng),他?要去南方,北方的冬天太?冷他?總出不了門,張叔你喜歡南方嗎?” 張瑾就?笑了:“我還沒去過南方呢,正?好,與小意做個伴。” 駱喬說:“那我回去了就?告訴他??!?/br> 張瑾點頭,這是內(nèi)候官也將供狀都整理好了,駱喬接過跟張瑾道了聲?謝,離開了干辦處。 她一走,一直緊繃著的白韓亮總算松垮了背脊,興奮地對張瑾說:“師父,駱將軍竟然還記得我,記得我誒。駱將軍真是好威武。” “傻小子。”張瑾拍了一下徒弟的頭,“你是我的徒弟,知?道嗎?!” 被師父這么一拍,白韓亮終于冷靜下來了,立刻就?明白師父話里的意思。 他?是師父的徒弟,被師父手把手帶著歸納整理嵇充的情報,也被師父叫去大營里向駱將軍匯報過幾次。駱將軍不管記不記得他?白韓亮,只要聽到他?是師父的徒弟,自然而然就?能想到嵇充的情報。 看徒弟明白了,張瑾便說:“還記得你拜我為師第一天,我教給你的兩?個字嗎?” 白韓亮點頭,他?從不敢忘:“記得,您說,要我懂得分?寸?!?/br> “沒錯,分?寸?!睆堣溃骸澳阋獣r時刻刻記得這兩?個字。咱們?做諜者的,最難拿捏的就?是分?寸二字。咱們?知?道的太?多了,時刻處在危險當中,一旦分?寸拿捏不好,就?是殺身之?禍。對敵人的分?寸,對上峰的分?寸,對同袍的分?寸,你心里要有桿秤。” “師父,我記得的?!卑醉n亮道:“您的教誨我會牢記終生。” 張瑾拍拍徒弟的肩膀:“像咱們?這樣的諜者,能壽終正?寢的不多。你師父我算是要熬到頭了,你還年輕,將來即使天下太?平了,你依然會大有作?為。記住,膽大,心細,有分?寸?!?/br> 白韓亮跟在師父身后,見他?準備出門,連忙拿上大毛氅給他?披上。 “事情做完了,走吧,去師父家守歲去?!睆堣赐降芤桓惫偷臉幼?,無語地拍了他?一下,“傻小子?!?/br> 白韓亮趕緊也穿上大毛氅,提上早就?備好的美酒,傻笑著跟上師父的步伐,師徒二人回家溫酒守歲去。 另一邊,駱喬離開干辦處往宮里去,才?進了南司馬門,就?守在門邊的金吾衛(wèi)中郎將立刻迎了上來,對她說:“將軍,陛下腿斷了?!?/br> 第304章 “陛下腿斷了?怎么回事?” 金吾衛(wèi)中郎將答道:“趙大監(jiān)說?, 護送陛下回宮的路上殺出了一隊人馬,將陛下的輦輿沖翻,陛下的雙腿被馬蹄踏到, 雙腿盡斷?!?/br> 回宮的路上殺出一隊人馬? 駱喬看向金吾衛(wèi)中郎將, 后者立刻說?:“那些失職的金吾衛(wèi)如今都在左掖門外跪著。” “先去看看陛下?!瘪槅痰?。 才到宣室殿外,就能?聽到皇帝的哀嚎和怒吼, 宣室殿里外都是?跪著的宮人內(nèi)侍和御醫(yī), 唯有趙永還站著。 “駱將軍。”趙永聽到腳步聲?, 轉(zhuǎn)身,朝駱喬行禮。 駱喬頷首,問道:“陛下現(xiàn)在什么情?形?” 趙永答道:“陛下雙腿腿骨被馬踏斷, 御醫(yī)已經(jīng)為陛下固定好了斷腿。有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 陛下這短時間內(nèi)是?行走不良了的,但是?, 御醫(yī)說?,陛下年紀大了, 這恢復能?力畢竟不比年輕人,恐怕……” 恐怕余生都不能?再站立了。 “聽說?陛下回宮路上突然沖出一隊人馬,趙大監(jiān)看得出他們的路數(shù)嗎?”駱喬問。 趙永搖頭:“說?來?慚愧, 奴幼年被家人賣進宮, 在宮里幾十年沒見過墻外是?什么模樣, 實在沒什么見識,看不出那群人是?什么路數(shù)來??!?/br> 駱喬瞅著趙永,片刻后笑了一下, 道:“辛苦趙大監(jiān)伺候陛下了。” “駱將軍言重了, 談不得辛苦,”趙永連連擺手, “這都是?奴該做的。” “去看看陛下吧。”駱喬道。 兩人一同?往內(nèi)殿走去,皇帝的哀嚎夾雜著咒罵的聲?音越發(fā)大,待到皇帝床前,駱喬敏銳地發(fā)覺趙永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上前安撫并?提醒皇帝駱將軍來?了。 “臣見過陛下。”駱喬在皇帝躺著歪頭看過來?時奉手行禮。 “駱卿,駱卿,查到了什么?是?不是?那個惡子做的?”聞燮雙手用力拍打床榻,面?容猙獰地嘶吼,脖頸和額間的青筋暴起,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回稟陛下,抓到的活口里暫時只發(fā)現(xiàn)有齊國的細作。”駱喬道。 “齊國?”聞燮不信:“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那惡子!一定是?那惡子!” 駱喬說?:“暫時除了齊國細作,沒有查到其他。若有新的進展,臣定及時告知陛下?!?/br> 聞燮不聽其他的,只一味嘶吼:“就是?那個惡子,就是?那個惡子,你給朕、給朕殺了他!殺了他!” 駱喬說?:“明日大祭,陛下新傷,無法?移動,身在長?安的宗親只有彭城王,明日只能?由彭城王代陛下祭天。” 聞燮腦子里根本沒有什么元日祭天,他只想把他認定的刺客殺了,一直在喊要殺了惡子。 駱喬無所謂皇帝有沒有理智,將元日到上元朝廷的安排一股腦對?皇帝說?完,便讓皇帝專心養(yǎng)傷。 離開宣室殿,趙永對?駱喬說?:“駱將軍放心,奴定會盡心竭力照顧好陛下的。” 駱喬道:“趙大監(jiān)伺候陛下多年,陛下看得見你的忠心,只要陛下放心便可。” “是?呢,是?呢?!壁w永賠著笑臉,目送駱喬離開。 宣室殿里的哀嚎和怒吼還在持續(xù),從這一點上看,聞燮真是?個精力旺盛的耳順老人。 趙永指著侍立在門邊的一個內(nèi)侍,說?道:“你去椒房殿告知皇后,陛下受傷了,請各位娘娘來?為陛下侍疾?!?/br> 內(nèi)侍遲疑道:“陛下不是?將皇后娘娘禁足了么?” “陛下身受重傷,自然是?要以陛下龍體為重?!壁w永說?:“你還有什么意見?” 內(nèi)侍頓時不敢再言,飛快往椒房殿走去。 柳景瑕聽聞皇帝受傷,兩條腿都斷了,立刻就去探望了皇帝。 她并?非是?擔心皇帝的傷勢,而是?去看皇帝笑話的。 聞燮啊聞燮,你也有今天。 若非還有一點兒理智,柳景瑕就要笑出聲?來?了。 聞燮看到她假惺惺的哀戚,更?加暴怒:“是?誰把皇后放出來?的?!當朕死了嗎?!把看守椒房殿的人通通杖斃!杖斃!” “陛下,皇后娘娘也是?關心您。”趙永上前勸道。 “把她給朕拖走!”聞燮看到趙永,指著柳景瑕對?趙永吼:“沒有朕的詔令,她不準踏出椒房殿半步!若還敢出來?,就送到養(yǎng)德殿去!” 柳景瑕臉色丕變,哀戚也不裝了,大罵皇帝:“你這是?報應,知道嗎,是?報應!聞燮,你腿斷了,是?報應!” “把這個毒婦給朕拖下去!”聞燮用力捶床嘶吼,氣?得臉都脹紅成豬肝色了,看他這樣,趙永都擔心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氣?死。 柳景瑕還想說?,趙永趕緊勸她,好說?歹說?把皇后勸走了。 張貴妃還是?在協(xié)理六宮,皇帝受傷,得安排妃嬪們輪流去給皇帝侍疾,但皇帝現(xiàn)在脾氣?暴躁得很,先頭她們?nèi)ヌ酵?,被皇帝罵了個狗血淋頭,說?起為皇帝侍疾這個事?,沒一個人想去。 “jiejie,meimei我一到冬天就心悸,這么多年都是?這個毛病,您是?知道的?!?/br> “我前幾日吃了冷酒,一直在鬧肚子,這……這要是?惹怒了陛下,可怎生是?好。” “我害了風寒,吃了好些天的藥都不見好,別?傳染給陛下了?!?/br> “我……我……我葵水來?了,還望張jiejie憐惜?!?/br> 妃嬪們不想給皇帝侍疾的借口那叫一個五花八門,什么稀奇古怪的病都往自己身上安,看得張珍無語極了。 有一說?一,她也不想給皇帝侍疾,就她們?nèi)ヌ酵实鄄贿^一炷香的時間,皇帝就把她們挨個兒罵了,詞還不重樣的,這誰想去受這份活罪。 可總得有人去,沒人去說?不得皇帝又會借題發(fā)揮。 實在不行就只能?輪班了。 “我去吧。” 眾人聽到有人主動要去,驚喜的朝說?話的人看去,原來?是?姚婕妤。 是?她的話,愿意去給皇帝侍疾就不奇怪了。 她兒子可是?皇帝屬意的繼承人,她可不得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一番。 “既然姚婕妤愿意去,那今夜就過去罷?!睆堈湔f?:“你有需要可以同?趙大監(jiān)說?,或者派人來?跟我說?。” “那妾這就去收拾收拾?!币︽兼テ鹕硇辛藗€禮,退出了昭陽宮。 姚婕妤一走,其他妃嬪也不頭疼腦熱了,說?起姚婕妤來?了。 “還是?她命好,有個兒子?!?/br> “不過陛下這么多年都不給她晉份位是?為什么啊?” “對?呀,從我進宮時她就是?婕妤,現(xiàn)在我都是?婕妤了,她還是?婕妤。” “行了行了,別?在背后說?人?!睆堈洳粣勐犨@些,“天色很晚了,你們都回去吧,不是?身子都不爽利么,不爽利就老老實實待著?!?/br> 眾妃嬪訕訕地向張貴妃行禮告退。 姚婕妤回去簡單收拾了一點兒東西,就帶著幾名宮人內(nèi)侍去往宣室殿。 她進去的時候,早得了消息候著的趙永迎上前來?,親自領路去偏殿幫她安置好。 “娘娘有事?就叫奴,在這里就當是?在漪蘭殿,這里伺候的人您只管使喚就行?!壁w永十分熱心地給姚婕妤指了宣室殿各處,又說?今天很晚了,姚婕妤要不就早些安置了吧。 “陛下喝了安神湯,已經(jīng)睡下了?!壁w永說?。 姚婕妤垂著頭,片刻后才抬起來?,說?:“我先去瞧瞧陛下吧?!?/br> 趙永沒有阻止,在前頭領路,邊走邊小聲?對?姚婕妤說?:“陛下受傷,脾氣?不好,娘娘盡量別?惹陛下生氣??!?/br> “我知道的。”姚婕妤點頭。 說?著話,兩人進了皇帝的寢殿。 這里為照顧皇帝睡眠,只留下兩盞不甚明亮的燈籠,只能?照見方寸之地。 姚婕妤走到床邊,她看不清皇帝的模樣、斷了的雙腿、還有憔悴的臉,但她能?想象得到。 你聞燮也有今天,你的雙腿也斷了! 姚婕妤在漪蘭殿里聽到皇帝斷腿的消息,先是?不可置信,再就是?巨大的抑制不住的喜悅。她當時就想跑來?宣室殿看皇帝斷腿的模樣。 自從兒子不能?行走,皇帝不僅不追究兇手還嫌惡她的兒子,姚婕妤一整個心就浸在了仇恨的毒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