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或挑釁 las hu wu .c om
克麗特被這個詭異的春夢嚇醒,猛地睜開眼,眼前是寢宮飄拂的帷帳。 暴雨已經(jīng)停了,月光透過沉悶的紅色窗簾,傾灑在床上,鋪開一層冷白的清霜。 除開下體異樣的濕潤,其余和平常沒有任何不同。 她舒了口氣,但突然意識到,胸口有個軟軟滑滑的東西。 這是什么? 克麗特緩緩往下看,看見自己的衣襟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露出一片溫熱的肌膚,有只漆黑的小蛇蜷著尾巴盤旋在她胸口,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隨著她呼吸,那只蛇纖細的身軀也跟著起伏,烏黑的鱗片在月光下散發(fā)出華美斑斕的幻光。 她冷靜觀察它,果然發(fā)現(xiàn),它雖然比夢里的蛇小了不少,但都有兩只頭。更多免費好文盡在:po18info. 克麗特立刻篤定,就是這只畸形的生物導致她做了那個可怕的春夢。 她緩慢而安靜地抬起手,朝它伸去,打算悄無聲息扣住蛇頭的后部,再用床頭的匕首斬斷它的身體,把它丟到窗外積雨的水溝。 只不過,她即將摸到它的那一刻,黑蛇忽然警覺地醒了,在她胸口搖擺扭動著上半身直起來,兩只頭吐著烏黑蛇信,和她冷冰冰對視。 克麗特: 這個辦法雖然失效,但她并沒有坐以待斃,而是突然起身把它甩到被子上,迅速跳到床下,把另一邊被子掀起來蓋住它,咬牙用力往下壓。 她就不信,夢里比人大幾倍的巨蟒她對付不了,這還沒小指粗的小蛇難道還按不死么? 至少也得讓它悶在被子里窒息而死。 她幾乎使出全身上下的力氣,死死壓著被子許久,額前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打濕了垂落在臉頰邊的烏濃鬈發(fā)。 被子沒有傳來任何掙扎的動靜,克麗特謹慎地再多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挑開被子。 柔軟的床褥并不如她所料,橫著蛇冰冷僵直的尸體,相反,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猛然看見那條狡猾的毒蛇正匍匐在她的妝臺上,緊繃著細長身軀攀升到空中,兩只頭和四只豎瞳都在陰冷地凝視她,散發(fā)著尖銳的寒光,像冥府無情冷酷的使者。 克麗特被忽然出現(xiàn)的它嚇了一跳,迅速抽出墻上懸掛的青銅劍,高喊了一句“來人”,面不改色往后退,用劍作掩護。 門外幾個侍女和護衛(wèi)提著油燈,打開門進來,擋在她身前。 “誰能殺死它,我將賞賜一箱金幣?!笨他愄乩淅涞?。 在場幾個人一聽到“一箱金幣”,雙眼立即貪婪地亮了起來,忙不迭提劍上前,但在看到那只雙頭蛇時紛紛嚇愣在原地。 救命……這究竟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它不僅有兩只蛇頭,兩只頭的瞳色還不一樣——一邊是光芒流轉(zhuǎn)的金綠色,像被陽光燒灼過的翠葉,而另一邊,則是純粹的金色,泛著和月亮相似的皎潔銀光。 不會是神派來的使者吧?據(jù)說酒神狄奧尼索斯出生時,頭上就被宙斯纏著蛇,這可是先知和詩人確鑿無疑告訴他們的。 沒有人敢為那箱金幣繼續(xù)上前,做出可能的、褻瀆神靈的舉動,有人甚至因為恐懼和敬畏雙膝軟倒在地,對它念禱叩拜。 那條蛇心安理得接受他們的敬奉和跪拜,優(yōu)雅而傲慢地仰起蛇頭,眼神越過眾人低垂的頭顱,挑釁盯著克麗特。 連克麗特也開始猶疑了。 這條蛇顯然和一般膽怯畏人的蛇不一樣,有著超乎尋常的頭腦和神力,似乎也并不想傷害她。 魯莽而不計成本對付它,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她剛想收回命令,沒想到對她一貫忠誠的維卡諾上抽出劍來,繞過身前幾乎快要趴在地上的奴仆,舉劍揮向它。 “維卡諾!”克麗特急忙制止她,誰料到那條蛇從桌上躍起,鱗甲擦過鋒利的劍刃,如同一柄破風的箭,飛速朝克麗特撲來。 她下意識往一邊躲閃,蛇卻以平滑而迅疾的姿態(tài)攀到她脖子上,飛快在她脖頸上繞了個圈,靈敏跳到門邊,然后溜過積水濕滑的地面,融入到草叢之中,再也尋不見蹤影。 克麗特怔在原地,望一眼它消失的草叢,手指撫上被它繞過的脖頸。 蛇鱗擦蹭的觸感依稀可辨。 細致又光滑,濕潤,帶著雨夜獨有的涼意。 與夢里,跟它肌膚交織相似的微妙觸覺。 她握住手,輕咬下唇,頰邊涌上羞怒的紅暈。 這該死的臭蛇,居然敢調(diào)戲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