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與牢籠
在和埃吉斯春宵一夜后,克麗特獨(dú)枕到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就起來和奧佩婭出宮去視察工匠們的情況。 城邦那些鑄銅的工匠大多聚集在一條污穢陰暗的小巷上,背靠低矮的礦山,抬頭就能看見一些采礦的奴隸身披塵土,不辭辛勞地開鑿隧洞。 克麗特身披長長的黑色斗篷,面戴紗巾,穿行過這條臭氣熏天的小巷,問詢幾個(gè)工頭之后才確定廷達(dá)斯私吞了武器。 不過還有一個(gè)原因。 “因?yàn)槲覀冞@兒的獨(dú)眼阿娜昂克這幾天不在了。”銅匠興高采烈地接過奧佩婭遞來的銅幣,用手掂了掂。 “她可是咱們這條街的大名人啊,能夠做出穿透兩面盾的矛,也能做出防御這種矛的盾。我沒見過她這樣力大無窮還精于鍛造的女人,火神赫菲斯托斯一定非常庇佑她?!?/br> “哦?”克麗特很感興趣:“那她現(xiàn)在在哪兒?” “這可不興說......” “我希望您不要隱瞞。”克麗特客氣地說。 工匠有些膽怯地望了這位高貴的女客一眼,她露在面紗外的綠眼睛十分美麗,眼尾卻凌厲上揚(yáng),仿佛一把橫放的刀刃,光看一眼,就讓他覺得被毒蝎蟄了一下。 他壓低聲音,小聲說:“她不聽話,以前逃跑過一次,眼睛就是那時(shí)候被戳瞎的。我們都勸她要溫順,要聽主人的話,誰想到她前幾天又跑了,這次可沒那么走運(yùn),她被賣回奴隸市場了。那里的奴隸販子得要她的命?!?/br> 奧佩婭是個(gè)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嘆息一聲,垂頭開始祈禱,但克麗特沒等她念完,徑自轉(zhuǎn)身離開。 她忙跟在腳步匆匆的她身后,急得氣喘吁吁:“主人,您去哪兒?” “去奴隸市場?!笨他愄鼗仡^對她說:“快點(diǎn),不然那位獨(dú)眼阿娜昂克是死是活可說不準(zhǔn)了。” 奧佩婭既驚又喜,頰邊浮上淺淺的酒窩,無邪又雀躍地問:“您打算召她入宮么?” “不,是軍隊(duì)需要。”克麗特回她:“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gè)能鑄造武器的人?!?/br> 她們走到市場販賣奴隸的地方,沿途經(jīng)過街頭給人占卜算命的巫師,肩上蹲了一只小巧活潑的小猴子,正揮手招徠著客人。奧佩婭鮮少出宮,忍不住好奇地瞟了幾眼。 臨近百花的春祭,路上賣花的商人也有許多,他們嚼著無花果干,將繁花琳瑯擺了滿地,吆喝叫賣。有艷紫色的桃金娘、柔弱的風(fēng)信子,還有番紅花和日光蘭......奧佩婭喜愛花,也喜愛這樣繁華熱鬧的氣氛。 但到販賣奴隸之地,就完全不是這樣了,鮮花和香料的氣味立刻被人類幾天不洗澡散發(fā)的汗臭取代。這地方潮濕得嚇人,可那些待售的奴隸就直接蹲在地上,腳腕的鎖鏈連著柱子,有的則被鎖在狹小的籠子里。 奴隸販子坐在他們身邊,無所事事把玩青色的罌粟,擠出乳白色的漿汁,又用他那骯臟的手指沾著,放到嘴里小口小口吮吸。 奧佩婭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她畏懼這些奴隸的眼神,他們瑟縮在惡臭的氣味和亂飛的蚊蠅之中,仇恨而不甘地盯著自由的路人和奴隸販子,要么就已經(jīng)麻木,身上全是累累的笞痕,像已然習(xí)慣鞭打的牲畜。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詢問奴隸販子阿娜昂克的下落。 “阿娜昂克?您說的是那個(gè)逃跑多次的獨(dú)眼女奴吧?”奴隸販子把罌粟渣丟到地上,斜過眼,朝一個(gè)方向指了指:“在籠子呢,沒人肯要她,我打算明天就把她處置了?!?/br> 克麗特沿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gè)剃著光頭的女人在籠中睡覺,她和工匠的描述一致,右眼處有道深深的疤,高大的身體肌rou壯實(shí),不比任何一個(gè)男人差。 可惜被悲慘地束縛在囚籠。 奴隸販子一看到她就心煩,忍不住向客人嘮叨:“找她做什么?你們不知道,她就是一只未開化的野人,難以馴服的母獸,每任主人都吃過她的苦頭......” 克麗特打斷他的絮叨:“我要買她?!?/br> 奴隸販子難以置信抬頭,張大嘴啊了一聲,露出他被罌粟深深侵蝕的黑牙,克麗特嫌惡地轉(zhuǎn)開眼,冷淡問:“多少錢?” 奴隸販子從椅子上興奮躍起來:“兩個(gè)銀幣足矣!”他涎著臉討好她:“您真是慷慨大方的貴客啊?!?/br> 他正愁沒地方處理這獨(dú)眼奴隸。 她不欲與他過多交談,吩咐奧佩婭給錢后,便耐心在一旁等待奴隸販子數(shù)錢、打開牢籠,為阿娜昂克解下枷鎖。 — 才發(fā)現(xiàn)加更設(shè)置錯(cuò)了時(shí)間,今晚上十二點(diǎn)加更噢 順便求個(gè)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