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金碧
袁如沒再讓他得逞,整個人緊貼在車門,牢牢守護自己的辮子。 她總覺得男人的笑很不對勁,肯定不簡單…… 據(jù)呂瑞季說,此次他們的目的地是去探訪兩家賭場。她多問了一嘴才知這兩家賭場就是過年那陣子mama跟莊奶奶去澳門為袁韋庭爭的家產(chǎn)。 她想跟男人搭話,但他低著頭在用手機,正想打消此念頭,他抬起頭跟她對上眼神。 袁如不得不將腹稿重新?lián)炱穑骸岸迨澹沁^年那次是你的誰去世了?。俊?/br> “我外叔公吧,不太熟?!?/br> 不熟還給他遺產(chǎn)?袁如不解。 “只要了他名下兩家賭場,早知道有你,我就將他收藏的藏品和一家藝術館都要過來送你玩玩?!?/br> 聽其中的意思,他的外叔公是位藝術家。 袁如直接當沒聽到后半句,拜他所賜,現(xiàn)在也能練就處變不驚的本事了。 隨即,袁韋庭向前方問道:“季子,這兩家給你吧,可以從我這邊抽人去管理,收益歸你?!?/br> 季子一聽,馬上拒絕道:“庭哥,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袁韋庭蹙眉道,“這兩年我不在澳門,不是你替我管著?干得不錯。我記得呂清河也是你叔公吧?” 呂瑞季頓了頓才道:“我沒那資格。”他都沒去呂清河的葬禮,是他父親去的。 “你姓什么?還沒資格?”回頭瞥見女孩坐得端正,聽得認真,眼睛很明亮?!班??” 袁如開口道:“什么意思,季子叔跟你一個叔公?你倆是……?” 袁韋庭哂笑道:“季子,我弟弟。讓你喊叔叔你還以為是假的?” 呂瑞季也笑道:“庭哥真的是我哥?!?/br> 袁如身體往前坐了點,手扶上前座,道:“啊,你們還有這層關系!那季子叔,你別稱我小姐了,隨便點叫我吧,阿如、如如都行!” 袁韋庭插了句:“阿如是我的,你別叫這個?!?/br> 袁如立馬“嘖”了一聲,皺眉看向他,反倒被他橫了一眼。 前方的人輕笑道:“好,我就叫你袁如吧?!?nbsp; 他很自覺,叫太親昵了庭哥肯定不愿意。 袁韋庭的母親莊薇出身自澳門叁大豪門之一的呂氏家族。 莊薇是由呂氏掌門人呂深和在外面的女人生的。雖然自出生就被抱回家族養(yǎng)大,因著母親的身份不光彩,她的處境一直很艱難。 長大后有了能力毅然脫離豪門的深潭,后來跟袁經(jīng)年相識相愛,有了袁韋庭。 在那個偌大的家族中,她只放不下溫柔矜貴的叁叔呂清河。一個同樣不被家族承認的藝術家,就因為犯了同性戀的病。 呂清河名下有兩家賭場,金碧賭場和恒河賭場,死后歸了袁韋庭。 他們先到的是金碧賭場,另一家賭場也在這一片區(qū)域,兩家相隔幾百米,暫時都沒對外營業(yè)。 此賭場的建筑出自拉斯維加斯著名賭場設計師之手,強調東西方文化的碰撞。 一進門,便能看到為了強調光線及空間感而設計的高達27米的大堂。一樓的賭桌很多,他們被人直接帶上了二樓。 二樓即為中場,風格粗狂大氣,一側還有一個舞臺,中間立著一根顯眼的鋼管。 袁韋庭一眼便瞧見了,指著它,在她耳邊低語:“別忘了你欠我什么?!?/br> 他曖昧的語氣瞬間讓她想起到底欠了什么——欠他一次鋼管舞。 是報答收留她的謝禮。 袁如以為他都忘了……沒想到他記得這么清楚,默默在心里嘆氣。 二樓還有用餐的地方,她看著琳瑯滿目的各式餐點,發(fā)覺自己什么都想吃。她們早上到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吃。 袁韋庭直接大手一揮,讓她隨便吃。 叁人在用餐時,其余人都走遠了些,避免打擾到他們用餐。 飯畢,袁韋庭問道:“這兒有多少張賭臺?” 呂瑞季回他:“740張?!?/br> “嗯,數(shù)量還行,這地也不大?!彼戳搜壑車?,“要不是政府限制賭臺數(shù)量,這兒可以再多幾臺?!?/br> 接著他又嗤笑道:“與其限制賭臺數(shù)量,不如限制賭場數(shù)量。那一堆小型賭場進去味都是臭的,叁教九流之地,扒仔都能進去sao擾人?!?/br> “庭哥可以慢慢將它們吃了,反正澳門當局對博彩業(yè)也有點過度監(jiān)管。它們存活下來也挺難的?!眳稳鸺驹谂詰退?。 相較于收購第叁方經(jīng)營的小賭場,袁韋庭對何時能吃了眼前的女孩更感興趣。 她嚼東西時臉頰兩側鼓鼓的,聽得入神時,還會停下來,等聽完了那句話再嚼。 他沒再說話,防止她進食得更不專心。 女孩靈動的大眼睛轉了半圈,似是在疑惑怎么不繼續(xù)說話了。 見她盤子里的食物種類豐富,他忍不住道:“別吃太雜,旁邊的甜品只能吃一個?!?/br> 袁如抬頭看向他,低頭思慮了片刻,體會到胃里的空間確實所剩無幾,便選擇了其中最想吃的一個。 飯后沒多久,他們還在參觀叁樓貴賓廳的過程中,樓下就已經(jīng)有鬧哄哄的人聲先至。 袁韋庭一個冷眼過去,旁邊值班經(jīng)理立即遣人去問。 幾分鐘后,鬧事的人自己上來了。 ”我還說是誰搶了我叁叔公的遺產(chǎn)呢?守株待兔這么久,總算等到大佛露面。怎么是小呂和袁老板吶?你們自己的地盤不夠折騰的?“ 說話的正是昨天剛碰過面的呂錦亮。 剛從樓梯口露出頭就迫不及待地彰顯他的高調。 袁韋庭瞄了他一眼就轉回頭,兩指一揚,吩咐保鏢干實事,將人攆出去。 他嫌搭理這種貨色浪費生命。 呂錦亮也不是只身一人,身后跟著好幾位保鏢,瞬間兩波高大身影對峙了起來,各自等待上司的下一步指令。 見狀,呂瑞季不想理他都不行,冷下臉色道:”金碧今天不對外營業(yè),你來這干什么?“ 賭場的工作人員因為沒攔住他們一行人而倍感歉疚,擠在角落有點無措。 呂瑞季讓他們退下。 呂錦亮囂張地往前踏了一步,高聲道:”我來看看小偷是誰!“ ”小呂你也知點足吧!跟著大名鼎鼎的袁老板混,還不夠你賺的?你跟你爸那窩囊廢有什么資格爭賭場的經(jīng)營權?“ 提及不該提起的人讓季子瞬間緊繃,“呂錦亮,嘴下留德!你腦子只停在了初中是吧?這么多年沒一點長進,你以為我現(xiàn)在還能讓你拿捏?” 袁如第一次見季子發(fā)火,還說了重話,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她緊張中又帶著興奮。 她被男人牽著手,滿滿當當?shù)陌踩袩o需多言,因此才能卸下警惕看起了樂子。 呂錦亮絲毫不當回事:“沒大沒小,連聲亮哥都不會叫。還以為多牛逼,沒了你身后那位你以為你是誰!叁叔公從小就疼我,你算哪根蔥?憑什么兩家賭場都歸了你!” 呂瑞季已經(jīng)明白他根本不知道這兩家賭場最終歸了誰,見他出現(xiàn)在這里誤以為是自己得到了。 也是,庭哥的身份對外是保密的。 他身上也留著呂氏家族的血。 袁如悄悄撓了撓男人手心,眼神瞟了眼季子,斂眉詢問他怎么不幫忙。 看她小眼神,袁韋庭沒想到她還挺護短,不易察覺地揚了下嘴角,低頭仔細打量她,有著不在意場合的神奇專注,直把人盯得臉色泛紅,偏頭躲閃。 “如你所見,賭場歸我已成事實。你有什么不滿的可以下去跟叁叔公聊,經(jīng)理,送客!”呂瑞季不愿跟他再多費口舌,語氣嚴厲地下了逐客令。 他們這邊的保鏢得了明確指令,推搡間都用上了蠻力,呂錦亮也不知被誰一把拉的后退好幾步,怒氣還未發(fā)作,他的手下護主心切,將他團團圍住勉強往樓梯口退。 呂錦亮被夾在一群大高個之間,氣勢退去一大半,這會還不忘回頭放狠話:“你等著!我不來找你!我爸也會來的!我靠,別擠了!”一路罵罵咧咧地被逼了出去。 經(jīng)理在這做了十多年,豪門的人基本都識得,明白誰都惹不起。 此時,點頭哈腰地將人送到門口,得了幾口啐罵,回過頭還要被真正的老板伺候。 “不對外營業(yè)的意思包含,也不許放狗進來,以后再有這種硬闖的情況直接揍回去。管他誰,有我在背后?!痹f庭不冷不淡地給他說道,經(jīng)理一個勁地點頭回應。 對著季子,袁韋庭又道:“你對他還有心理陰影?” 他剛才一直沒插手,一是知道有自己坐鎮(zhèn),那只狗叫不起來;二是想看看季子會怎么應付。 呂瑞季在他來澳門之前,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 這全都拜呂錦亮所賜。 受害者心里究竟被施暴者傷害得有多深,無法估計,更無法指望受害者生活好起來后就能忘記施暴者所做的罪行。 就這兩天來看,季子遇上狗的第一反應還是想逃。 呂瑞季回道:“庭哥,我丟臉了……那種人我就應該見一次打一次,打得他再也不敢叫我小呂為止!” “呵。”袁韋庭笑了,“好,我等著那一天。你了解我,下一次他再好手好腳的這個樣,我開槍的速度可能會快過我思考的速度?!?/br> 袁如一聽他這放肆的話,睜大眼睛快速道:“二叔叔!你開玩笑嗎?你敢用槍?” 袁韋庭低頭看她,“怕了?殺幾個傻逼怎么了?” “?”袁如尚在接受中,人已經(jīng)被他牽著往前走。 經(jīng)理在旁為他們解說這家賭場之前的情況和每臺賭臺的毛收入,并特地提到這家賭場幕后老板是呂清河沒錯,實際管理者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位人,名喚白先生——他也是受人雇用的。 但是誰雇用的,這點他并不清楚。他只負責每月跟那位白先生對接賭場情況。 呂瑞季說他們知道了。 一些紙質書面文件還需要那人簽字對接手續(xù),吩咐經(jīng)理聯(lián)系一下他。 金碧了解的差不多后,他們該轉行到恒河賭場。這時,袁韋庭發(fā)話了。 “季子,你自己去吧,我?guī)≈杜谶@邊再轉轉?!彼聪蛩难垌鴿M含深意,纏綿悱惻的過了頭。 季子有些意外,打量著叔侄倆奇特的氛圍,啞口無言,聽話地帶人走了。 袁韋庭叫住經(jīng)理,吩咐道:“讓他們所有人現(xiàn)在下班,十分鐘之內還有一個人逗留,直接開除!” 袁如現(xiàn)在的心臟跳得簡直要從胸口蹦出來。她怎么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就不能再遲點,非要現(xiàn)在嗎? 他身為上位者,發(fā)號施令慣了,周身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威嚴能讓她明顯感受到。 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面對他的那種膽怯、謹慎、小心翼翼。 袁韋庭以為她現(xiàn)在的僵硬是因為緊張,攬過女孩的肩膀,朝舞臺旁的側門走去。 他道:“穿這些可不行,我要看我想看的。” 原來,他帶她進的是一間換裝室。 房間一側掛滿了上下兩排的表演服飾,他在其中劃來劃去,拎起來又放下。 袁如在旁邊膽戰(zhàn)心驚地看著,他拿起一件,她便作勢搖頭,生怕他拿的是一件布料極少的衣服。 最終,給她選的是一件比基尼式連體表演衣。 袁韋庭好心跟她道:“就這件布多點,放心了吧,快去換?!?/br> 他實際上想看只有幾根線掛在身上的款式,剛找到還沒拎起來,小侄女就已經(jīng)阻止了他的意圖?!斑@件不行!我說不行就一定不行!” 態(tài)度剛硬得仿佛他一旦拿出來,跟立馬要投湖似的。 見她轉身到角落的試衣間,手里依舊不停歇地尋找心儀的東西。 袁如正在換衣服時,眼見一只大手握著幾個掛了衣服的衣架伸了進來,接過來后還沒發(fā)作,外面就響起了聲音。 “我手又沒長眼睛,我選的你都要上身?!?/br> 她忍氣吞聲拿起來看了看,是絲襪、套袖和一些其他的小配飾。 疑惑那男人怎么會知道的這么細,連配飾都給她選了。 看來,只怕是看的不少。 作者有話說: 作者:狗男人! 袁如:狗男人?。?/br> 呂瑞季:……男人! 鐘越:……袁總(尷尬臉) 袁韋庭翹著二郎腿,輕蔑地笑了聲,啪啪啪一槍滅一個。 差點誤傷小侄女。卑微道歉,袁如不肯原諒。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