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慶按住他：“你先別激動?。鏊?，難不成你要讓他在辦公室接受測試，弄得大家都知道嗎？你先坐下來，聽聽林知節(jié)怎么說?！?/br>
    “我能冷靜下來就愧對他的父母了！不是憑什么??！媽的！這幫孫子真惡心！”

    “行了行了！你小聲點！我攔不住你，等會要是張方明問些奇怪的問題，你沖過去揍他都行！你現(xiàn)在大喊大叫的，要外頭的人聽見了，你一個市局，注意一下形象好嗎？”

    “形象有人命重要？還是我貪戀這個位置？我看不慣，你要看你看！”楚天霸一拳砸到桌面，怒氣攻心。

    段文慶跟著坐下：“讓他自己處理好嗎？他有自己的主見，知道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沒人會強加在他身上，他該學著自己走了?！?/br>
    “可是！真他媽不甘心……知道了?！?/br>
    張方明擰開水杯，問：“怎么樣？回來都還習慣吧？”

    林知節(jié)嗯了聲。

    “看起來你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都有了，最近在cao心學校的案子?。俊?/br>
    黑眼圈，這倒是。裴也醉意朦朧的模樣浮現(xiàn)在腦海中，昨晚背著他回了家，伺候著脫衣服洗澡，刷牙，整整弄了兩個小時。

    洗澡的時候衣服是他脫的，為了不讓他的膝蓋碰到水，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人放進浴缸，一腳沒入水中，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也感覺不到疼，有時睜眼又閉上，差點兒淹死在浴缸里。就這樣，面對著這樣一具白皙的身體，他難受得要死了。

    終于洗完，給他刷牙的時候裴也又咬著牙刷不放，光和他搶牙刷就折騰了好久。

    最后把人抱回房間，還被地上的火車絆了一腳。

    第一次去他的房間，各種公仔玩偶塞了滿滿一地。那一刻，才感到裴也十分渴望有人陪伴，所以床上堆著大型玩偶。

    每晚都抱著睡嗎？

    林知節(jié)一閃而過的表情讓張方明愣了愣，很快又恢復神情：“這么看，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在想什么？發(fā)生了什么好事嗎？”

    “沒。”

    “哦……看起來是發(fā)生了點什么?！痹掍h一轉，張方明拿著一張檢查單子掃了眼：“這一次的人格測試，挺讓我意外的。說說吧，需要我們給你提供什么幫助？生活上，或者感情上，也能為你組織一次相親?！?/br>
    林知節(jié)：“不用?！?/br>
    “那好吧，你總這么古板，我就不勸你了。這邊兒給你定了下周末的體檢，想再看看你的身體健康?！?/br>
    下周？林知節(jié)問：“你要待到下周？”

    張方明笑：“怎么，攆我走??？還是想我趕緊離開海路仄？這么不歡迎我？”

    “你是為了北部灣來的吧？”一直彎彎繞繞說一些有的沒的，真是很浪費他的休息時間。本來今天應該好好在家休息，什么也不用想，遛遛狗，看看報紙。

    張方明顯然頓了下，手壓著下巴說：“其實，我也不全是為了北部灣來的。更多的是想看看你現(xiàn)在生活得怎么樣？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有話直說?！?/br>
    張方明朝身后看了眼，那兩名警察點頭立即走了出去?，F(xiàn)在，審訊室內只剩他和林知節(jié)。

    男人緩慢站起身，水中抓起茶杯抿了抿，轉了轉眼珠瞧這頭頂角落的監(jiān)控，隨后抬手關掉了聲音。

    另一邊，楚天霸猛地站起，指著監(jiān)控器呵道：“他要造反了？憑什么把收音關掉？桂西的人什么意思？cao——我今天還就想知道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讓我聽的！”

    段文慶抱著楚天霸的腰攔住道：“楚天霸，我求求你了！又不是關攝像頭，難道你怕張方明打他嗎！冷靜一點！”

    嘩——

    他抬腳就踹向椅子，盯著屏幕。

    “有些話，我想問你。出于我的私心，請你不要介意?！睆埛矫髡f，“收網那天，情報小組收到一則請求支援的消息，那個消息是你還是陳正發(fā)的？”

    話落，林知節(jié)臉上終于有了反應，隱約有些冒汗。

    “他?！?/br>
    “交易地點原先在哪兒？”

    “交易地點沒改過，一直都是船上?！?/br>
    “可我后來收到的情報，交易地點改過了?！?/br>
    “沒改?！?/br>
    林知節(jié)捏緊手心，反胃。

    收網那日，烏泱泱的人群，帶著鐵枷被販賣到寨子的人質全都沖了出去，坤帕和他的手下拿著機｜槍在后面掃射。

    是誰泄露了警方抓捕的消息？是誰泄露了臥底的存在？

    兩方信息同時泄露，那必然是內部都有內鬼。可陳正交給自己的交易情報一定是正確的，有人竄改了情報，所以警方去錯了地點，等再回來時，寨子一掃而空。

    留下來的只有被暴露的線人。

    他和陳正。

    張方明彎下腰，那雙眼睛狠狠盯著林知節(jié)，蹙眉說：“消息是陳正給你的，只有你知道原始地點。你是不是為了袒護他，所以死死咬著不肯說？我們在后來陳正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枚金屬彈殼，他原先就中槍了，那不屬于警方的子彈?！?/br>
    什么叫原先？

    林知節(jié)仰頭：“什么意思？”

    “我們懷疑，陳正受坤帕的威脅將交易地點更換?！?/br>
    “不可能?！?/br>
    第三十三章 潮濕的雨林

    張方明搬來椅子坐到林知節(jié)正前方, 頭頂白炙的燈光照射下，林知節(jié)的臉陷入一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