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娘,女兒是自己不想嫁,何來難嫁一說?!彼吻鍦\嘟囔了一句。 宋夫人無奈:“好好好,你們父女倆就氣我吧。” 宋濂站起身到她跟前攬著她的肩膀,哄她道:“哎呀夫人,莫生氣,孩子們自有孩子們的人生,你我也管不了這許多的?!?/br> 宋濂攬著她往后院去,一邊哄一邊朝著宋清淺擠了下眼。宋清淺忍俊不禁,待他們離去后才笑著回了自己院里。 坤寧宮,皇后懶懶靠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宋清淺的策論。 景帝無聲進(jìn)來,擺了擺手示意宮人退下。 她拎起厚重的衣擺,躡手躡腳往里走?;屎笳錾瘢z毫沒留意到她。 “妍兒~” 皇后嚇得手一抖,她挖了景帝一眼:“沒個正形?!?/br> “看什么呢看的這么入神?”她拿過皇后手中的書卷,看了一眼說:“這是宋清淺寫的策論?” 皇后給自己到了杯茶,怏怏道:“是啊,特地找來看看,不愧是宋濂教出來的女兒,文采過人,眼界非凡?!?/br> “我怎么瞧著你不大高興?” “我今日問了,她已有心上人了,你之前所想,怕是行不通了?!被屎竺蛄艘豢诓?。 “那她可有婚配?” “倒是不曾?!被屎蠓畔虏璞K搖了搖頭。 景帝忖了忖說:“妍兒,既無婚配,便還有機(jī)會。明日,我親與宋相提這件事?!?/br> “你當(dāng)真要如此?且不說宋相是否答應(yīng),我只怕棠兒她不肯,她性子拗,若是她不愿,逼她成了親,也難以安寧?!?/br> “妍兒,只要你站在我這邊,她就只能答應(yīng)?!?/br> 皇后擰眉不悅的看著她:“你又想對她動粗?” 景帝看著她,坐到她身邊,攬著她,溫聲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昵稱: 第6章 翌日,乾清宮。 景帝擺擺手屏退眾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宋濂一眼:“丞相,朕有一事想同你商議。” “陛下請講?!彼五パ燮ぶ碧闹须y寧。 景帝一副愁容,短嘆一聲:“太子今年十六了,朕想也是時候?yàn)樗龘裉?。?/br> “此乃喜事,令宗正為殿下選妃便好。陛下可是有何顧慮?” 景帝看了他一眼,重重嘆了口氣:“太女妃人選事關(guān)國本,朕思來想去唯有一人合適,然而朕只怕強(qiáng)人所難?!?/br> 景帝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何以有此顧慮?”宋濂想了一下驚問:“難不成陛下看上的坤澤已有婚配?” 景帝愣了一下,說:“丞相多慮了,朕豈會這般行事?!?/br> “既如此,不知陛下屬意何人?若有難處,臣愿為陛下分憂?!?/br> 景帝雙眸亮晶晶的看著他:“卿此話當(dāng)真?” 宋濂渾然不覺有異,拱手正色道:“此事事關(guān)我大禹國本,愿為陛下分憂?!?/br> “有卿這句話,朕便無慮了,朕欲立卿之愛女宋清淺為太子妃……” 宋濂怔愣當(dāng)場,下巴驚掉下來。 “這……”宋濂一時失語,面露窘色。 方才似乎把自己繞進(jìn)去了,現(xiàn)下若是推拒,著實(shí)難堪。 他吞吞吐吐道:“陛下,臣女大了殿下六歲,性子也不溫順柔軟,只怕于殿下并非良配?!?/br> “不瞞丞相,棠兒本該再遲兩年擇妃,只是,她如今她日日在外頭逍遙,不思進(jìn)取,朕十分不易才說服皇后,早日為她擇一位賢妻,好替朕約束管教她。”景帝冗長又深重的一聲嘆息。 宋濂問:“縱是擇了太女妃,陛下都難以約束殿下,殿下又如何會甘愿受太女妃的約束?” 景帝興致勃勃:“此事朕認(rèn)真想過,大婚后,淺淺到國子監(jiān)做先生,朕會將棠兒和她那幾個狐朋狗友一并送進(jìn)去,朕聽聞淺淺教育這些個紈绔子弟,很有一套。” 宋濂皺著眉頭,不言不語。 景帝語重心長道:“宋卿,朕欲立淺淺為太女妃,絕非是為了困她于后宮,朕深知淺淺的才華與學(xué)識,她十幾歲所書策論驚世駭俗,她是有經(jīng)國緯世之能的,若她成了太女妃,為太子授課,滿腔抱負(fù)也可實(shí)現(xiàn),才華才不至被埋沒,于朕和宋家亦是大善。” 宋濂仍低頭沉默。景帝的話,應(yīng)當(dāng)不是假的,只是以宋清淺的性子,能答應(yīng)嗎?當(dāng)蕭北棠的太傅,談何容易。 景帝目光探究的看著他浮上愁云的面色,狀似無心說:“朕聽聞淺淺胞兄清許即將入仕,卿果真教導(dǎo)有方,他們兄妹若是都能為朕分憂,也是卿大功一件了?!?/br> 宋濂聞言心頭一顫,眉頭皺的更深。 宋清許是他長子,已科考了八次,一個中庸與一眾乾元同試,實(shí)在難有優(yōu)勢。。 可陛下一紙詔書能讓他滿腔抱負(fù)得以實(shí)現(xiàn),更能讓他多年苦讀化為泡影 景帝起身,神情嚴(yán)肅:“卿乃國之肱骨,朕不愿一旨詔書,使你我君臣生出嫌隙,丞相不妨回去同淺淺商量一番,若卿和淺淺有什么顧慮,可與朕和皇后說,明日,朕想聽到卿的回話?!?/br> 景帝行至他身側(cè),低沉著嗓音道:“卿,可莫令朕失望?!?/br> “擺駕,坤寧宮。”景帝留下一句話后徑直離開。 獨(dú)留宋濂一人愣在殿中良久才回神,他眼前一黑,頭腦昏昏沉沉,失了魂般行至宮門乘上轎子回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