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賀洞房上
李蘭中說,哄男人最要緊的是一哭二親三上床,占兩個已經(jīng)是十拿九穩(wěn),一起上是天下無敵。她再信他一次。 賀含真支持提前成親的重要原因,是要避開陳誠。早在定親宴當日,她便修書,讓李蘭中在邊境搞點事情。陳誠硬是拖了兩三個月才走,按照計劃怎么都得年后回來。李元卿在哄人上沒半點天分,他倆最好不要見面才是。 只是,她當真低估了陳誠對自己的喜歡。 洞房花燭夜,進入室內(nèi)的腳步聲便不對,李元卿更不會一上來就隔著喜帕親自己。 猛地扯開隔在二人之間的繡帕,賀含真看著同樣身著喜服的陳誠,花容失色,震驚得半張著口,眸子里滿是驚恐,很快才抿著唇,竭力露出自然的微笑,說:“你,你怎么在這?!?/br> 陳誠粗糙的手指撫摸著她被蹭花的紅唇,看著她,輕笑,說:“很失望?” “呃。”賀含真笑了笑,她握著他的手,不著痕跡地推開,舔舔唇,“驚喜。” “原來是驚喜啊?!标愓\好像信服了,眨眨眼,卻又用如逗弄小孩般天真的語氣問,“那改期了,怎么也不記得給我發(fā)喜帖呢?!?/br> “啊?!辟R含真笑著說,“府里下人做事怎么那么粗心,回頭我就教訓他們。” “是嗎?” 陳誠開始解自己衣裳了,賀含真的臉色有一瞬藏不住,下意識退了退,隨后便是笑著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動。 “你把名字告訴我,我親自問他去?!标愓\束縛住她的手腕,俯視著坐在床上的她,將外袍徹底解開。小麥色的精壯身材實在誘人,肌rou線條明顯,賀含真當初第一眼很可能是被他的大奶子迷了心竅,但玩感情和來真的是兩回事啊。“看看還沒有其他錯漏,或者就是忘了我?!?/br> 賀含真偏過頭,說不出話來了。 “騙子。” 陳誠把她壓在床上,摁住她的手腕,親著她的脖頸。粗重的呼吸和熾熱的吻,密密麻麻,都是思念。 “陳誠!”賀含真偏過頭,皺了皺眉,“無詔回京,可視作謀反。你、你瘋了?!?/br> “威脅我?”陳誠咬著她的唇瓣。 “關(guān)、、關(guān)心?!彼穆曇舻土嗽S多。 “謝謝啊。”說著,他去解賀含真的衣帶。 “呃,不是?!边€是得問,“李元卿去哪里了。” 陳誠的眸子漆黑一團,如能吞噬人的深淵。目光中的冰寒讓賀含真脊背發(fā)涼頭皮發(fā)麻,吞咽口水,假笑著找補:“只是,只是好奇。” “寧家?guī)ё吡??!标愓\的指尖在她臉上游走,那視線是即使盲人也能感覺到的危險,笑容和溫言細語都是摻著糖的砒霜,“對了,你我的拜堂和洞房,是寧覺幫忙安排的呢。你看看這新房的布置,喜不喜歡?” 賀含真的臉色從沒有如此難看過,她是真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當初到底是什么讓她覺得陳誠是朵無害小白花。 “啊?!标愓\憐惜地點著她的唇,陰陽怪氣地說,“這么傷心啊?!?/br> 賀含真今天肯定死定了。李元卿也快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哭了。 “陳、陳誠?!辟R含真水靈靈的眸子看著他,眼如湖波瀲滟,“我,是我不讓給你送的。你聽我說,我也是沒有辦法。” “嗯?!标愓\松了手,手背撐著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大爺?shù)模謩攀钦娲?。賀含真不著痕跡地揉了揉手腕,手肘撐起自己,看著他,舔舔唇,說:“我,我不敢在婚宴上看到你,都不敢想象婚宴上有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是嗎??”陳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情緒到位了,她抬眼,眸中滿是遺憾與隱忍,如濺在地面的雨珠,“我心里還有你?!?/br> 陳誠心一空。 “好漂亮的一雙眼睛?!标愓\嘆口氣,撫著她的臉,看著她握住自己的手,蹭著他的手心,卻是傾身靠近,直直看著她,“怎么就一點愛都沒有?!?/br> “騙子。”陳誠把自己的手抽回。 這男的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哄了。 “李元卿是個好人。但不是我喜歡的人?!辟R含真握住他的手,起身,坐在他身上,看著他,“陳誠,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欺騙你,但你,又何嘗如實告知你的身份與家世?!?/br> 不然她絕對不會招惹他啊啊啊啊啊。 “我,”她微微蹙眉,凝眸,竟是有了淚光,“變法,自古變法派哪有好下場的。我不想拖累你?!?/br> “說來,原也是我不該?!彼ы袦I緩緩落下,“既然有任務(wù)在身,既然早就決定要為李家助力,就不該再去招惹別人?!?/br> “可是?!彼钗豢跉?,溫熱的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無助又無辜得很,“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頭腦發(fā)昏,神智不清了?!?/br> “騙子?!标愓\也就是還裝得不為所動,早就被哄得昏頭轉(zhuǎn)向了。她是真沒幾句實話,可嘴是真的甜。哪張嘴都甜,哪個意義上都甜。 “我同李元卿講過我們的事,我說我心里還有你,沒有辦法接受別人。我們的恩愛是做給別人看的,為的就是在后院拉線,實際真是相敬如賓。李元卿的人品你總歸是相信的吧,我們從沒打算親近。方才我立馬感覺到不對,便是因為我們從不曾有也不打算有逾矩行為。” 他沒說話。 “陳誠?!辟R含真開始解自己的衣裳,感覺到他越來越曖昧的目光,松了口氣,繼續(xù)說,“無論你信不信,今晚,我最想見到的就是你。” 二親。 說著,她的手在他凹凸有致的腹肌上游走,傾身,親他的唇。 “你也是這么哄李元卿的嗎。”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他側(cè)頭,懶懶抬眼看她。另一只手卻是搭在她的大腿處,輕撫。 賀含真壞就壞在她太會了。 “你要怎么才能信我?!?/br> “不知道?!彼碇睔鈮?。 “我梳妝臺下的箱子里有小木盒,與你分開后每個月我都寫信給你。即使不能寄給你。” 春藥事件后花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補的。防的就是這天。 “我之前送你的東西呢?我為你做的桃木折扇和陶人呢。我給你寫過的信呢?!边@算是勉強接受了。 但是。 “燒了?!毙抑荻紱]出就燒了。 陳誠的眉頭深皺起,握著她的手開始用力。 “我是真想忘記你。沒想到,是真忘不了?!彼瓜马?,皺皺眉,眼里凈是對自己無能的悲哀,又像是認了命,再次抬眼看他,情意綿綿如春水,聲音放軟,“陳誠,你信我?!?/br> 再油鹽不進,她就真要動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