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她用那種欣賞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繼續(xù)看書。 但是隔了十分鐘之后—— 他終于平靜下來后。 她又甜蜜蜜地湊過來親了親他的下巴。 玉浮生:“……”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姜貍,眼里就像是平靜的海面醞釀的暴風雨,盯著她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但是姜貍毫不畏懼。 她面色蒼白,在他的懷里翻了翻書,抬眸露出了無辜至極的表情。 然后繼續(xù)欣賞他隱忍又拿她沒辦法的表情。 無疑,徒弟是個英俊又具有野性的美男子。 尤其是那種陰沉的、掃過她的視線,又要被迫克制下來的、滾動的喉結。 哦,真性感。 姜貍慢悠悠地翻過了一頁。 哎,原來談戀愛是這么快活的事。 …… 一開始,愛能止痛。 畢竟,玉浮生是很能裝的。 他希望在開始這段感情的時候給她最好的體驗。他藏起來了自己飽含掠奪和攻擊的本性,還有內(nèi)心危險至極的念頭,盡量符合姜貍心目中的伴侶形象—— 以便套牢姜貍,讓她不能反悔。 而且姜貍有傷,他本來就不能做什么,不如裝得好一些。他會在姜貍想要蹭過來的時候把她按在原地;然后十分君子地讓她保持距離,哄著她讓她喝藥早點睡覺; 目前的階段,他們兩個人多少都有點演的成分在里面。 姜貍的人設是:無辜病弱小貓咪。 徒弟的人設是:斯文有風度的君子。 但是姜貍是真的很壞。 她的惡毒簡直是寫在了那張看似純潔的小臉上。 貓影子都要長出兩只魔鬼的犄角。 他坐在角落里試圖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就鉆到他的面前; 他去洗完冷水澡,整個人還濕漉漉的時候,她就若無其事地坐進他懷里,因為很小一只,剛剛好蜷進他的身體里,她還笑瞇瞇地抬頭問他:“哎呀,看著我做什么呀?” 玉浮生低頭地看著懷里的人,面無表情地想: ——他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么? 三番五次后—— 他面無表情地扣上了被姜貍蹭開的里衣,十分冷酷地把姜貍丟出了門外。 他碧綠色的眸子在黑暗當中十分冷峻,語氣硬邦邦地像是一塊鐵:“姜貍,你別想再靠近我一步?!?/br> 姜貍悻悻離去。 但是她還不死心,午夜時分又想要偷摸溜進去。 ——發(fā)現(xiàn)徒弟的門口竟然有倀鬼守門。 徒弟在里面點著燈看書,看都不看她一眼。 黑影說:“主人說了,姜貍不得入內(nèi)?!?/br> 姜貍:“……” 姜貍變成了貓想要躥進去。 黑影:“貓也不行。” 次日一大早。 姜貍見到了徒弟就問: 為什么這么冷酷無情地把她掃地出門,難道他已經(jīng)不愛她了么? 他低頭把貓從懷里提溜出去,整理了一下被她弄皺的衣襟:“姜貍,說話就說話,不要往我懷里鉆?!?/br> 姜貍早上要去張大夫那里治病,因為要靜養(yǎng),下午她就開始閑得發(fā)慌。 為了不讓姜貍對他動手動腳,玉浮生開始瘋狂工作。 倀鬼們進進出出,他的身邊始終有人。 姜貍的詭計無法實行,終于老實了下來。 她唉聲嘆氣了一整天,就好像是失去了人生最大的樂趣。 她嘆一聲,他額頭上的青筋就跳動一下。 徒弟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 如果他有底線。 ——他真的有這種東西的話。 姜貍可能在拿他的底線在彈琵琶。 …… 晚上,倀鬼們走了。 姜貍又來敲門了,徒弟不肯開門。 姜貍坐在門檻上,開始嘆氣: “外面天好冷呀?!?/br> “愛情就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br> 徒弟黑著臉開門了。 他一身黑,穿戴得無比整齊、嚴嚴實實,為了避免姜貍碰到他,他還戴了手套;整個人嚴絲合縫,沒有一點可以讓姜貍鉆進去的空子。 姜貍驚奇地問他:“穿成這樣干什么?” 至于怕她怕成這個樣子么? 徒弟面無表情:“貓毛過敏?!?/br> ——嚴格來說,對姜貍過敏了。 他打量了她的臉色一下,問她為什么又不穿外套出來,難道不知道自己是病人么? 聽到徒弟老媽子般啰唆的口吻,姜貍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視線總是不住掃向徒弟嚴嚴實實的領口。 對于貓而言,世界上最有誘惑力的東西:緊閉的大門(嚎叫撓門)、墻角的紙箱(鉆進去打滾)、桌邊的茶杯(一巴掌拍飛)。 現(xiàn)在一絲不茍的徒弟,就像是“緊閉的大門”。 姜貍欣賞地點頭:哦,真性感。 他把她提溜回了床上,丟了一團地心火在她的旁邊。 自己則坐在距離姜貍三米遠的地方看冊子。 姜貍欣賞了一會兒,由衷地想要贊美愛情的美妙。 要知道在戀愛之前,她絕對沒有這種為所欲為的快樂。她贊美了一會兒偉大的愛情,然后鬼鬼祟祟地想要靠近他。 ——但他竟然設了結界。 這多見外啊。 姜貍徘徊了一會兒,坐回了床上,發(fā)現(xiàn)無從下手,只好甜蜜蜜地問他: 為什么不陪她睡覺,是因為不想睡么? 玉浮生:“……” 他放下了筆,跳躍的火光下冷峻的面容很是漂亮。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快要氣得七竅生煙了。 突然間,姜貍發(fā)現(xiàn)徒弟笑了一下。 他從桌子上隨手抽出來了一把匕首,在火上燎了一下,開始慢條斯理地摘手套了。 姜貍感覺到了危險,但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見好就收了,因為徒弟已經(jīng)抬起了眸子,陰鷙的眉眼如同黑夜里醒過來的野獸。 姜貍想要跑,但是徒弟已經(jīng)把她撈了起來,撈進了懷里。 他十分高大,對于姜貍而言,她可以為所欲為的空間很大;但是與此同時,如果他想要用身體作為囚牢,她也一時半會跑不掉。 她坐在他的懷里,故技重施地親親他的下巴。 但是他沒有和昨天那樣露出隱忍克制的表情,而是突然湊近了一點,用那種掠奪性極強的眼神,掃過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與此同時,姜貍的襯裙之下,雪亮的匕首在他修長的指尖輕輕巧巧轉了一圈,“滋啦”的細微裂帛之聲傳來,她瞪大了眼睛。 他玩刀是一把好手。 姜貍一貫知道的,那修長漂亮的手指,極少會失手。 但是游走在皮膚上的戰(zhàn)栗危險感,還是讓人瞬間緊張了起來。 刀背就冰冷冷地貼著皮膚游走,像是蛇一樣滑向大腿內(nèi)側。冰冷的刀尖所過之處,裹緊的布料碎得干凈利落、空氣的涼意瞬間灌入。給人空蕩蕩的不安感。 她緊張地咽口水,看著自己的裙擺,小腿肚開始抽筋。 他在她的耳邊,情人般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