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然而看著已經(jīng)開吃且吃得痛快的虞落煙,他猶豫再三,還是挖了半勺放進自己碗中,試探性吃下。 醇厚濃郁的湯汁和炸裂的辣味在他口腔之中碰撞。 他屬實沒有想到這辣醬竟然這么辣! 俊美的臉瞬間漲紅,他口齒不清道:“腿……哪有腿......!” 虞落煙還在專心吃面,聽見他的聲音下意識抬頭應(yīng)道:“你說什么.....” 入目的是一張通紅的臉。 虞落煙對天發(fā)誓,她實在是想忍,但確實忍不住。此時就算是她爹虞庭松坐在這,看見這一幕,也難保不笑出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落煙發(fā)出一聲驚天爆笑。 辛霍被辣得半死不活還被嘲笑,內(nèi)心雖然窘迫,但當務(wù)之急還是找到水緩解這感受。 于是他又道:“腿......” 一旁的老人看不下去,端著一碗水放到他面前。 辛霍一飲而盡,終于感覺辣味沒有那么沖擊了。 還在笑的虞落煙反應(yīng)過來:“原來你說的是水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辛霍:“......” ———————————————— 接下來的幾日,辛霍漫無目的地在村內(nèi)閑逛,也常幫村民排憂解難,而虞落煙也就一直陪著他。 本也是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未曾料到有人竟然追到這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曾在辛霍下山歷練時與他交過手,敗在辛霍手下的司鶴。 彼時辛霍還在砍竹子。 此前虞落煙帶他回了自己的竹園,其實它已經(jīng)有些破敗不堪。但虞落煙本就風(fēng)餐雨宿,根本不在意。 反倒是辛霍看不下去了,每日有空就砍砍竹子,決定幫她修補一下。 虞落煙聽到他這個想法后支支吾吾同意了,然后再三警告他,不許把她的住所告訴任何人。 辛霍應(yīng)了,內(nèi)心卻在竊喜。這表明他是整個齊云山唯一一個知道虞落煙落腳之處的人。 直到司鶴找上桃源村,在村內(nèi)大肆打聽他的消息,他才嘆氣站起身。 虞落煙正巧睡醒,出門看到他要出去,問道:“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吧?!?/br> 言下之意是現(xiàn)在出去吃飯?zhí)缌耍睃c我們再去吃吧。 這些時日,都是兩人一起用膳,早已成了習(xí)慣。 聽出她的意思,辛霍眼睛彎了彎,向她解釋:“有人來找我,我和他去比試一場?!?/br> 虞落煙還沒完全睡醒,揉了揉眼睛,非常有責(zé)任感地囑咐:“哦,那你們別在村子里打,這一片是我護著的?!?/br> 辛霍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 “慢著?!庇萋錈熃凶∷?“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br> —————————————— 司鶴將辛霍視為一個厲害的對手的原因,是因為曾敗在他手下。 而如今他已破瓶頸,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辛霍再比一場。 當然,他上不去齊云山,只能僥幸來村子里找找。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辛霍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做好奮力一戰(zhàn)的準備,道:“來吧,今日我絕不會再輸給你!” 未曾想辛霍擦著他的肩走過,只留下認真的司鶴和寂寥的風(fēng)。 司鶴:? 司鶴:“你什么意思?” 辛霍邊走邊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打?!?/br> 司鶴妥協(xié)了,剛要邁步向前走,又有個姑娘擦著他的肩走過,三步并兩步走到辛霍身邊。 司鶴:“那你帶個姑娘是什么意思?” 虞落煙回頭,不耐煩道:“你走不走,廢話這么多?!?/br> 司鶴這才看清虞落煙的容貌。 實在是……美得攝人心魄了。就此容貌,若他是帝王,哪怕為此傾城,甚至傾國,他都不會眨一下眼。 可惜他不是見色起意之徒,也已經(jīng)與心儀之人訂了婚。 司鶴快步向前,跟上了他們。 ———————————————— 三人一路來到荒郊。 此地仍在齊云山百里內(nèi),所以虞落煙并不算越界。 虞落煙看向辛霍:“需要我?guī)湍愦騿???/br> 在她心里,這還只是當年那個什么也不懂、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的毛頭小子。 辛霍無奈地從嗓子里悶出一聲笑,低頭看向這個頭頂只到自己肩膀的姑娘。 “師姐,別擔(dān)心?!?/br> 他上前一步。 “我只是打不過你而已,”辛霍的聲音傳入虞落煙的耳中:“至于旁的人,對我來說不值一提?!?/br> 司鶴覺得自己被蔑視了,嘖了一聲,舉劍一躍而起,向著辛霍劈來。 辛霍對著上空喊道:“不染!” 一柄長劍撕破蒼穹,越過山林,越過人群,越過長河,直奔辛霍而來。 第11章 止乎禮 那是震撼人心的一戰(zhàn),是震顫江湖的一戰(zhàn)。 同樣,也是辛霍和司鶴成名的一戰(zhàn)。 放眼太古至今,從無一人能徒手喚劍。而不染翻山越嶺,劃破長空只為遠赴辛霍一人召喚。 更震撼的是,他一人一劍,竟劈出了霜花之勢。 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 永寒劍陣。 哪怕沒有月光加成,仍有霜花之形,至美,也至絕。 身附時間靈根的司鶴已然是這輩青年中的佼佼者,卻被辛霍一劍逼得倒退幾步。 司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再來!” 說著,朝虛空揮出一劍。 霎時,空氣靜止,萬物寂靜,連遠方嘈雜的人聲都暫停了。溪水不再流動,飛鳥不再飛翔。 整個世間行動的,只有司鶴一人。 忽然,萬物回歸原本的軌跡。而當司鶴的劍指自己時,在辛霍看來,也不過眨眼之間。 千鈞一發(fā)之時,辛霍飛身而起,司鶴緊隨其后。 只見辛霍身姿輕盈,腳步盈盈點于樹干之上,在幾棵高樹間穿梭。 司鶴一直跟在他身后,時不時掐出幾道訣,喊道:“你躲什么,出招!”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辛霍穩(wěn)穩(wěn)落地,轉(zhuǎn)過身抱臂看向他。 而司鶴整個人如同被什么禁錮住一般,站在原地不動了。 司鶴掙扎幾下,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怒火中燒:“你這是什么妖法!” 辛霍慢悠悠走回到一旁的虞落煙身邊,替他解答道:“道家法陣之一,釋艮陣1?!?/br> “卑鄙,”司鶴瞪著他,語氣充滿鄙夷:“你約我來此,是早就在這布下此陣了吧!” “誒,你這人怎么張口就胡說呢?!?/br> 一旁的虞落煙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到辛霍落地前踩過的樹前,虛指了下他踏過的位置,道:“這,是陣點之一?!?/br> 說著,她又指了指辛霍腳尖點過的幾個位置:“諾,這些,都是陣點。自己技不如人,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司鶴聽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不懂道法,卻也知道布陣過程困難且復(fù)雜。辛霍能在打斗間無形布下陣法,說明他修為確實在他之上。 思及此,他語氣中帶著些恭敬:“是我狹隘了,對不住。” 辛霍還在勾唇看著替自己說話的虞落煙,根本沒聽清他說什么。 虞落煙回頭就看見花癡地看著自己的辛霍,也愣了一愣,但很快如沒事人般指著司鶴道:“把陣撤了吧。” “啊,好?!毙粱粽兆?。 身上失去威壓的司鶴抖了抖肩膀,活動活動了筋骨,而后抱拳道:“這次是我輸了。待我回去修煉一番,有所成時,便再來找辛兄切磋?!?/br> 在司鶴轉(zhuǎn)身要走時,辛霍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司鶴:...... 不是,大哥,咱們交手這么多次了,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壓下心中的無語,司鶴還是一拱手:“江南司家司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