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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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原本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車窗忽然又在眼前緩緩下降。 孟書溫不解其意,茫然地眨眨眼睛。 司機道:“上車吧,車上的乘客剛才忽然改口說自己要到川沂機場了,你倆順路?!?/br> 小狗:求你,見我。 第4章 澀霧 還能遇到這種好事。 孟書溫松了口氣,剛要拉開副駕駛車門,司機擺擺手朝她致歉:“不好意思啊美女,副駕駛放了點東西。” 孟書溫愣了愣,善解人意道:“沒關(guān)系,那我去后面坐。” “謝謝理解。” 雨勢漸大,孟書溫飛快收了傘,另一只手拽開車門,坐進(jìn)去。 她速度已經(jīng)夠快,行云流水,但淺藍(lán)色的外套還是被深深淺淺淋上了雨點。 孟書溫低頭看了眼衣服,沒管,將雨傘放在腳邊。 群里的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蹦出來。 【蔣云云】:忘帶傘了,跑進(jìn)教學(xué)樓,幸好包里的書沒濕。 【林璐之】:我這邊還挺晴,最近川沂怎么總下雨。 【宋南方】:[圖片]直接濕身。 宋南方?jīng)]拍自己的全臉,但匆匆拍了個已經(jīng)被淋濕的頭發(fā),濕發(fā)一綹一綹貼在腦門上,孟書溫沒忍住噗嗤一聲低笑出來。 她這才想起車上還有其他乘客,對方太過安靜,也不知有沒有吵到他。 孟書溫小心翼翼地往身側(cè)看了一眼,“抱歉”兩字剛要說出口。 然而在看清那人正臉的那一刻。 身體僵住,音節(jié)頃刻間哽在喉嚨里。 此時此刻,如果能出現(xiàn)一個讓時間短暫倒退的藥丸,她估計會毫不猶豫吃下。 因為如果早知道這輛車?yán)锩孀娜耸轻?,她絕對不會踏進(jìn)來一步。 現(xiàn)實就是這么具有戲劇性。 不該偶遇的,不想偶遇的,最好一輩子都別再有什么交集的,偏偏在某一個不經(jīng)意的時刻撞上。 他穿著黑色風(fēng)衣,后靠著椅背,察覺到什么似的掀起眼皮望過來,皮膚白得幾乎能看見血管,臉色比前幾日更差,薄薄的唇瓣緊抿著,瞳仁一如既往的漆黑不見底。 讓她更訝異的是,曾經(jīng)那塊顯眼的黑色胎記像是從來沒存在過一般,蕩然無存。 猝不及防地對視上,孟書溫下意識想閃躲,又覺得這種反應(yīng)有些怪異。 她暗暗給自己加油打氣,故作從容地說出三個字:“早上好?!?/br> 空氣驟然安靜。 岑放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眸光動了動,沒做聲。 不說話也沒關(guān)系,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 孟書溫掐了掐自己,繼續(xù)硬著頭皮問:“你也去川沂機場嗎?” 半晌。 “嗯?!焙唵紊n白的單音節(jié)。 “哦哦,我也是。” 說完,孟書溫扭頭看向窗外,臉頰早已莫名升起一股火來,半晌熱意才消退。 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他們之間早已不是見面可以從容寒暄的關(guān)系。 誰都沒再說話,車子安靜地行駛著。 雨天堵車嚴(yán)重,讓這條本不太遠(yuǎn)的路變得異常漫長。 孟書溫指尖蜷縮,故作放松地側(cè)目看窗外風(fēng)景,身體卻始終維持在繃緊的狀態(tài)。 或許也覺得太安靜,加上車被堵得寸步難行,司機開始閑聊。 “美女,這是要出遠(yuǎn)門?。俊?/br> 孟書溫一怔,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在和她說話,搖頭道:“不是,我去接個朋友。” “男朋友?”司機回頭看她一眼。 孟書溫眉頭微蹙,腹誹這司機未免太過八卦,但還是輕聲答道:“女性朋友。” 頓了頓,又補了句,“同事?!?/br> 司機:“哦哦,同事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深吸了口氣,孟書溫心里盤算著要不要當(dāng)假裝沒聽見,她實在沒耐心把自己的個人信息一五一十地交代給這個素不相識的司機。 見她不應(yīng),那司機張口,意欲再重復(fù)一遍自己的問題。 不料,一旁始終保持安靜的岑放忽然啟唇,抬眼望向司機,冷冷丟出四個字:“麻煩快點?!?/br> “好的,不好意思。”司機這才訕訕轉(zhuǎn)回頭看路。 被他解圍,孟書溫下意識想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但側(cè)身的動作又在一瞬間生生止住。 她差點忘了,眼前那人是岑放。 半個多小時后,車子終于抵達(dá)川沂機場。 孟書溫掃碼付了錢,一邊拿起傘,一邊推門下車。 察覺到身后那人一動不動,她心生詫異,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又對視上。 安靜了幾秒,孟書溫鼓起勇氣問:“你不下車嗎?” 岑放注視著她,片刻后,緩緩?fù)鲁鰩讉€字:“我去華江體育館。” 聲音低沉又清冷,一貫的磁沉悅耳。 思緒有點飄忽,孟書溫忽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曾夸過他聲音好聽特別。 不過……華江體育館? 他要是去那邊的話,方向豈不是和機場截然相反。 還沒來得及細(xì)想,黎白白的語音通話已經(jīng)彈了出來,估計是剛落地。 孟書溫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關(guān)上車門,匆匆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車窗里。 目送她離開的方向,岑放不動聲色攥緊了拳頭,骨節(jié)一點一點用力到泛白。 他低著嗓子道:“麻煩您在這停一會,損失的時間我會補償?!?/br> 直到,看見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為止。 那抹藍(lán)色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 眸子里僅存的亮光也跟著一點一點黯淡下來,漆黑的眼睛仿佛重新變成了了無生氣的玻璃珠。 “走吧。”他說。 司機沒動,而是看著窗外,有些詫異地問:“那小姑娘怎么又返回來了?” 話音剛落,岑放眼睫顫了顫,難以置信地,重新抬起眼望去。 車窗緩緩下降,方才消失不見的藍(lán)色身影再度映入眼簾,愈發(fā)清晰、透亮、鮮艷。 “我只是忽然想起,剛才好像沒看到你的雨傘?!泵蠒鴾匾贿呎f著,一邊默默看了眼他的腳邊,果然空無一物。 視線再緩緩上移。 方才沒仔細(xì)觀察他,現(xiàn)在才看到,他額前的黑發(fā)濕漉漉的,明顯上車前淋了雨。 咬咬牙,她將自己最心愛的透明雨傘遞過去,“我朋友帶了傘,這把傘你先拿去用吧。” 岑放垂眸,看著她遞來的傘。 沒有什么特別的,不過是最普通平常,沒有絲毫花紋的透明雨傘。 然而像是忽逢甘露,某處早已蒙塵灰暗的角落一瞬間被久違的光線照亮,麻木機械的心臟再次猛烈地跳動起來。 一下,又一下。 他常年低于常人的體溫忽然間被guntang回流的血液充盈填滿。 半晌,岑放抬眼看她,聲音沙啞:“我怎么還給你?” 孟書溫沒來得及想到這點,愣住。 她思忖片刻,腦海里有了答案,最后深深看了自己心愛的雨傘一眼,一狠心道:“你拿去用吧,不用還給我了?!?/br> 這時黎白白又打電話來,孟書溫一邊接起,一邊匆忙朝著岑放揮手告別。 她滿心是快點找到黎白白的身影,全然沒注意,身后有個人的目光從始至終不曾離開過她。 “我們現(xiàn)在走嗎?”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眼皮一點點垂下,指尖同時用了力,不顧雨傘還是冰冷濕潤的,他慢慢將它握在掌心里。 “走吧。” 車子啟動,司機調(diào)了個頭。 許是烏云爬了上來,方才短暫的陽光竟然消失不見。 男人表情晦暗不明,隨后輕輕合上眼,像是再次沉進(jìn)黑暗里。 孟書溫沒想到的是,黎白白行李箱里壓根一把雨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