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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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就算告訴沈榆,這人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波動,并對他的決定給予完全支持。 其中包括什么都不說選擇隱瞞,以及讓他跟著上了自己的車。 插入車鑰匙的時候溫遇旬想,其實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不讓沈榆跟著,因為梁淑婷的人已經(jīng)在路上,半路截車有不小的可能性。 她完全做得出來。 沈榆有時候太聽話太乖巧,讓溫遇旬覺得自己很混蛋,是在欺負人。 想了想不把人放在身邊他也不放心,邁巴赫高速躥了出去。 上了回祖宅的高速后沈榆仍沒說話,很專注地看窗外,心里大概有疑惑,自己一個人思考得很認真。 他不問,溫遇旬只好主動說。 “我母親來找我?!?/br> “嗯?”沈榆轉回來,視線落到溫遇旬有些用力握著方向盤從而暴起青筋和血管的手背。 “我應該沒跟你說過,梁淑婷是個瘋子?!睖赜鲅愂龅溃笆钦娴挠芯癫〉哪欠N瘋子?!?/br> 溫遠和她離婚的根本原因,溫遇旬不知道梁淑婷現(xiàn)在的丈夫吳家豪知不知道。 梁淑婷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入加多利山頂,做了富豪吳家豪的三房姨太。 可惜是不能再產子,大約就是因為這個才在吳宅受了委屈,嫁入?yún)羌业倪@幾年,就一直沒停止過與溫遇旬的聯(lián)系。 起先的電話溫遇旬還會接,但不可能滿足梁淑婷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出來的要求,終于受不了一次一次電話sao擾,換了號,又與溫遠商量,溫家發(fā)力,壓得梁淑婷多年尋子無果。 梁淑婷走投無路,便只好求溫遇旬年少時的好玩伴段紹懷要聯(lián)系方式。 段紹懷對朋友還是仗義居多,自然不可能給,但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在本家?guī)椭改甘帐翱缒甑氖巢模菏珂玫碾娫捦蝗挥执蛄诉M來。 準沒好事,段紹懷不打算接,但梁淑婷堅持,他不接就一直打。 父母側目,以為是他新的露水情緣,段紹懷只好接。 “阿懷,”上世紀末的歌姬叫得段紹懷起雞皮疙瘩,“我現(xiàn)在到首都了,他現(xiàn)在在工作的地方?jīng)]錯吧?” “段紹懷剛才給我打了電話,說的就是這個事。”溫遇旬說著,余光悄悄觀察沈榆的表情。 “我不想她找到我工作的地方去,所以先帶你回去,剩下的我來想辦法。” 沈榆手指蜷著放在腿上,表情鎮(zhèn)定,看著溫遇旬,過兩秒鐘眨一下。 看起來對溫遇旬完全信任,就算剛才他稍微提到了一下梁淑婷曾經(jīng)做出的瘋狂舉動會真的傷到人,并和他分析了她半途追上來的可能。 沈榆靜了靜,說:“上次和你上。/床的時候,我摸到了?!?/br> “什么?”溫遇旬一下沒懂。 “你背上的疤?!彼庇X這疤與梁淑婷有關。 溫遇旬背上有道很長的疤,不知道怎么來的,是沈榆在抱他的時候摸到的。 然而溫遇旬那塊疤痕似乎很敏感,和背上壘塊分明的肌rou相比摸著更柔軟,沈榆沒看到,但想象出來大概是只剩薄薄的、皺巴巴的一層皮包著rou。 說不清為什么,但沈榆覺得溫遇旬這樣的少爺,要說受了什么嚴重到留下那么長一道疤的傷,應該曾經(jīng)歷過一場重大的意外。 梁淑婷是溫遇旬童年最大的、最不穩(wěn)定的意外。 溫遇旬沒什么情緒地承認:“是她在我小時候拿燒紅的火柴劃的。” 究其原因也沒有別的:“她當時喝太多了,我去扶她,她以為我要和酒吧里的那些男人一樣輕薄她?!?/br> 沈榆覺得荒唐過頭:“……你當時幾歲?” “十歲,”溫遇旬從小身量就高過其他同齡人,雖然存在一定認錯人的可能性,溫遇旬可憐她,但還是說,“我說了,她是瘋子?!?/br> 溫遇旬笑了一下,沈榆覺得他并不開心,像自我嘲笑,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緊繃的、冰涼的手背。 發(fā)現(xiàn)被跟車是在半路,沈榆是一直看著后視鏡發(fā)現(xiàn)有輛白色帕加尼不遠不近跟著。 窗外陽光很好,就算冬天沒什么溫度,但明媚滿得從車窗外擠進來,光照到溫遇旬肩上,駁領處的胸花反光是再添的一把火,讓整個車廂空氣中漂浮的細小塵埃無所遁形。 “后面那個……”沈榆覺得自己疑神疑鬼,猜測的話只敢說一半。 溫遇旬食指在方向盤上點了兩下:“我知道,是她?!?/br> 在高速上貿然停車是不理智的行為,溫遇旬知道梁淑婷既然已經(jīng)找到他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他自己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現(xiàn)在沈榆也在,于是車速適中,算是默認了這場光明正大的跟蹤。 溫遇旬沒聯(lián)系別人,但也不可能就這樣讓梁淑婷跟去溫家祖宅,下高速后正思忖要怎么解決,后頭的帕加尼就突然一個猛沖加速,車身從邁巴赫的后視鏡擦過去,發(fā)出尖銳的摩擦聲。 這是一場緊急的逼停,溫遇旬如她所愿猛踩剎車,臉色很難看。 所幸祖宅不在市區(qū),這塊仍是偏僻,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過不多時,帕加尼上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 溫遇旬面熟,那次梁淑婷給他在背上劃了長長一道口子的時候是他送溫遇旬去醫(yī)院,也看到過他深夜獨自進梁淑婷的臥室。 在香港半山大平層的孤獨夜景中,溫遇旬經(jīng)常見到這個男人,卻一直不清楚他和梁淑婷具體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