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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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淑婷就說:“是。”雖然知道他不需要回答。 “這樣?!睖赜鲅c點頭,三言兩語便接過這場談判中的主動權(quán),又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梁淑婷心里跳了跳,但還是堅持說:“跟我回香港,那個孩子我不動?!?/br> “你以為你動得了?”溫遇旬嗤笑一聲,“你怎么動他?是你自己來?還是找吳家豪來管?” “mama,你是不是忘了,現(xiàn)在他和我才是一家人?!?/br> 梁淑婷完全不知道溫遇旬什么時候長成了這個樣子,小時候不吵不鬧,除了沉默一點外還算聽話,背上被她很劃一道、血流了滿背都不吭一聲的小孩,現(xiàn)在倨傲又狂妄,叫著她比“母親”還要親密的“mama”,話里話外卻都是撇清關(guān)系的疏遠(yuǎn)和防備。 明明很久很久,可以說是最早的時候,面前高大的男人也是會對著她笑,從嬰兒車?yán)锵蛩斐龃碇蕾嚨氖值摹?/br> 梁淑婷的恍惚沒有持續(xù)很久,只是兩個眨眼的瞬間,溫遇旬的童年、以及自己作為母親的歲月,就這樣化成齏粉,輕而易舉地流逝在誰都沒有意識到的時間里。 再開口還是劍拔弩張,“你爺爺能接受他?”那個和溫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男孩子。 溫嶺常和溫夫人一向不待見梁淑婷。溫遇旬笑了笑,反問“為什么不能”。 “他們知道你和他的關(guān)系?”看他表情松弛,梁淑婷又問。 “不知道?!睖赜鲅谷坏馈?/br> “溫遠(yuǎn)和那個女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br> 梁淑婷胸前的水藍(lán)色寶石熠熠閃著光亮,無名指上有顆同色系的寶石戒指,紅唇狠厲,笑容詭譎:“那不如我替你告訴他們,你猜他們知道以后會不會把他趕出家門?” “和自己的哥哥搞在一起,不知廉恥,道德低下……網(wǎng)上對他的評價又會是什么樣子?” 溫遇旬懶得和梁淑婷辯論廉恥和道德,垂手站著沒說話,更助長了梁淑婷的氣焰。 她從包里拽出手機(jī),解開屏幕鎖,點開一張照片,那幅昏暗的、令人心神震顫的景象又在溫遇旬面前鋪展開來。 就算早就知曉這張照片的存在,也在許多人口中被傳閱很多遍,溫遇旬卻一次都沒看過,此刻終于得空細(xì)看—— 照片上兩人正吻到處深處,誰都沒發(fā)現(xiàn)不懷好意的鏡頭,他低著頭,額前的發(fā)絲掃在沈榆臉上,沈榆半闔著眼睛,紅而飽滿的嘴唇微張著,溫遇旬看圖便有了好似實質(zhì)的觸感,沈榆亂糟不穩(wěn)的呼吸打進(jìn)衣領(lǐng)邊的頸部皮膚。 “我是沒法動他,但你試想一下這張照片被傳到網(wǎng)上,”梁淑婷說,“你和我走,我就刪除?!?/br> 刪除之后自然是皆大歡喜,梁淑婷得到爭奪利益的殺器和工具,那孩子自然也會在他的事業(yè)領(lǐng)域繼續(xù)發(fā)展。 梁淑婷只將手機(jī)在溫遇旬面前晃了一圈就收回去了,欣賞的時間太少,梁淑婷拿走手機(jī)的時候,他的目光還跟著她的動作走了一段。 “還有什么事?”溫遇旬收回目光,問道。 “沒有別的事就先走了,”溫遇旬說,“以后別見了?!?/br> 拳頭碰棉花,雖然不痛,但挫敗感占領(lǐng)全身。梁淑婷驚怒地走了兩步,就停下來,知道再也攔不住。 香港半山上鑲滿四周落地窗的房子關(guān)不住,血緣和親情也關(guān)不住,從座位到餐廳大門的這幾步,只要溫遇旬樂意,腳尖一踮,就出去了。 “我還以為你有多喜歡他,”她譏諷道,“不在乎他的名譽(yù)清白么?” “看來你也就是玩玩兒,很不錯,你不愧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br> 梁淑婷自我認(rèn)知十分到位,對自己年輕時的德行一清二楚。 溫遇旬腳步?jīng)]停,走向餐廳門口的途中,一直沉靜的手機(jī)“嗡”地一聲,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突然停下了。 “我和你不一樣?!睖赜鲅D(zhuǎn)了半面身子,并不完全面對梁淑婷,他也學(xué)著梁淑婷的動作,將手機(jī)屏幕轉(zhuǎn)過去,對著她。 是林皎剛給他發(fā)來的圖片消息。 昏暗的燈,吻在一起的人。 和梁淑婷用作要挾的籌碼如出一轍,可現(xiàn)在籌碼落在了被勒索的對象手里,便失去了不正當(dāng)利用的價值。 溫遇旬說:“我們早有公開的打算,不勞煩您多費口舌。” “照片拍得很好,我們都很喜歡?!?/br> 這件事情過了好幾天,沈榆才從溫遇旬嘴里問出來。 梁淑婷在這幾天倒是安分了,沈榆和溫遇旬都沒再碰到些莫名其妙的人禍,不過溫遇旬仍是不太放心,溫遠(yuǎn)和岑漫搖又全身心地投入下一階段的外勤工作,聯(lián)系不上,這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便短暫地又埋沒起來。 一開始溫遇旬沒多說,沈榆也懶得過問,只是那天晚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坐在飯桌前聊天時又不經(jīng)意聊到此事。 第二天溫遇旬要去醫(yī)院做胃鏡復(fù)查,前八個小時需要禁食禁水,原本不想吃晚飯,然而沈榆看了復(fù)查時間,是早上九點,還是堅持讓溫遇旬吃一點。 溫遇旬盛了一拳大小的米飯回來,坐在沈榆身邊。 “你不用這么緊張,”溫遇旬慢悠悠地夾菜,“一餐不吃沒有什么?!?/br> 沈榆不搭理他,沉默地吞咽嘴里的米飯。 溫遇旬這樣說,他是完全不相信的,畢竟沈榆也不是天天有空盯著溫遇旬吃飯。一個禮拜前,他晚上約了寧以橋和邱風(fēng)排練,傍晚五點半走的,走前千叮嚀萬囑咐溫遇旬吃飯,溫遇旬當(dāng)時正在看一篇論文,頭都沒抬地應(yīng)了,結(jié)果沈榆晚上十點回來,廚房里一滴多余的油漬和水滴都沒有,他怎么出去時什么樣回來就什么樣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