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赫擦了擦臉,他來錢家也不是為了每月那點工錢,在以前那點工錢還抵不上他喝杯茶。 他臉上雖然沒什么表情,錢扇扇總覺得他神色不虞,不過這事,不高興是正常的。 她想了想,道:“這樣,以后你跟著我,你看你人高馬大的,不如就做個隨身侍衛(wèi)!每個月一兩銀子!” 按理說這話說出去,這馬夫該高興了。錢扇扇沒想到,周赫卻只是木木的看了她一眼,眼中古井無波。 錢扇扇被他看的一怔,心說這馬夫眼睛還挺好看,眼睛狹長,眼尾略略向上挑起,笑起來應(yīng)該很亮目。 去廂房的路上,錢扇扇看了他好幾眼,平時沒仔細看過,現(xiàn)在看真覺得他的眉目長得不錯,就是黑了點,錢扇扇想了想,豈止黑了點,簡直是給黑成球了! 她看了又看,直到周赫不自在的側(cè)過臉,他沒被女孩子這么毫不避諱的盯著過,有些不自在。 錢扇扇看他側(cè)過臉,“噗嗤”笑出聲來。 她夸道:“其實你長得很好看。” 其實被水泡了后,她覺得周赫臉上沒那么黑了。難不成寒山寺的水好,還能讓人白了臉嗎? 想到這兒,她又笑了出來。 周赫走的更快了。 他在心里暗道,這小姑娘,真的一點都不規(guī)矩,他身上濕漉漉的,她就這樣跟過來了,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 第6章 錢扇扇盡管平日放肆,也知道底線在哪兒。 遠處再多走幾步就是廂房,錢扇扇止步不前,讓小沙彌帶著周赫去廂房。 她特意叮囑讓小沙彌燒些熱水來。 此處是寺廟,最多的是僧侶穿的粗布僧衣,小沙彌找了好久,才找出來一身深灰色布袍。 周赫到了這個境地,也不挑剔衣服了。 他謝過小沙彌,匆匆穿上布袍,剛想出去,又到廂房外的水缸邊照了照。 臉上黑黝黝的膚色不改,他心中一定,走了出去。 他出來時,錢扇扇剛從地上摘了幾根狗尾巴草,和栗青玩鬧在一起。 狗尾巴草毛茸茸的,錢扇扇把它纏在自己的小手指上,看到周赫出來,她把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扔,只留下小手指上的一根,她上前幾步,看了看周赫。 錢扇扇左右端詳著,蹙眉道:“我怎么覺得你洗完后,比掉進水池那會兒更黑了?!?/br> 周赫一頓,低頭看了一眼錢扇扇。 錢扇扇用著尾指上綴著的狗尾巴草在周赫的臉上拂了拂,那樣子漫不經(jīng)心。 周赫臉上一陣癢意,與之而來的還有一些躁意。 可是錢扇扇似乎只是無意間逗了逗他,很快轉(zhuǎn)過身,招呼栗青打道回府。 周赫心中涌起一陣怒意,明明這姑娘還沒到他胸口,做起事情來卻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定了定心,覺得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一個小丫頭罷了,他對她生什么氣。 錢扇扇對周赫想的事一無所覺。 她信守承諾,當(dāng)天就和管事說了讓周赫到她身邊做個侍衛(wèi)。 管事聽了,苦著臉道:“做侍衛(wèi)?” 夭壽了,姑娘最近怎么就對個馬夫感興趣了。 錢扇扇坐在椅子上,細嫩的手中掐著塊蓮花糕,她品了品,勉強吃了一塊就放下了。 “最近府里廚子換人了?我怎么沒聽說,這糕點味道太淡了,讓人重做?!?/br> 管事的臉皺的像苦瓜似的,他聽了錢扇扇的話,點點頭,進而規(guī)勸道:“姑娘怎么想要侍衛(wèi)了?要真想要我給您從府里挑一個就是,何必要個外人?” 那馬夫和府中下人不一樣,簽的是短工的契,管事想想,還是從府里家養(yǎng)的侍衛(wèi)里挑一個好。 然而錢扇扇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人,她眼睛一抬,“我都和他說好了,他明日就到我院子里來,你去給他把馬夫的工錢結(jié)了,然后再讓他到我這兒來當(dāng)差?!?/br> 管事訥訥,突然問道:“萬一那小子不想來呢?” 錢扇扇奇了,她側(cè)過頭,看著自家的管事,“這世上還有人和銀子過不去?” 管事苦哈哈的,知道這事是管不了了,只好去找周赫。 事實證明,這世上沒人和錢過不去。 第二天一早,錢扇扇就看到了在門外站崗的周赫。 他真是個合格的侍衛(wèi),一大早站在門邊幾步外的地方,身板挺拔的像青松一樣,偏偏人緘默不言,看著十分沉穩(wěn)。 錢扇扇再看向他的臉,誒,整個院子里就他最黑。 名副其實的黑球??! 錢扇扇招招手,周赫看到了,移步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身上帶著一絲寒氣。 錢扇扇打著哈欠問,“什么時候來的?” 周赫道:“寅時一刻到的?!?/br> 錢扇扇慢吞吞的收回手,她眼中霧蒙蒙的,好似還沒睡醒,聽了周赫的話,她有些驚訝,“你來的還挺早?!?/br> “管事吩咐,要早一點到。要對得起每月一兩銀子的工錢。” 這話我聽著怎么就不太對呢!錢扇扇若是想多一點,都懷疑周赫是不是趁機告狀了。她想了想,也不需要周赫這么早來,她安排道:“明天你晚半個時辰來,來這么早,等著吃露水嗎?” 周赫嘴角一抽,這姑娘說話也是真不客氣。 錢扇扇打著哈欠去了正廳用早膳,管事乖覺,先盛了碗細米粥到桌上,而后又端上一碟糕點,糕點也不多,只有四個,看著樣式是蓮花糕,棗泥糕,千層糕還有個水晶糕。錢扇扇知道,想必她昨晚說完,管事特地叮囑過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