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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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知的少年們啊,你們將怪獸喚醒了! 第343章 為君剪青絲 本來,谷小白只是打算在記憶宮殿里多點時間思考,但是當他看到擺在角落里的那兩個“迷你記憶宮殿”時,就有點按捺不住了。 這兩個記憶宮殿,一個屬于“公子小白”,一個屬于“霍去病”,像是兩個小小的建筑模型,擺在架子上。 “公子小白”的記憶宮殿已經搭建完成,但是“霍去病”的,卻還有點殘缺。 谷小白已經利用“公子小白”的記憶宮殿,成功偷渡好幾次了,早就輕車熟路,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試試看看? 這個想法一旦出來,就按捺不住。 伸手接觸到了公子小白的記憶宮殿,谷小白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 思緒像是伸展的觸手一樣蔓延開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也在蔓延,如影相隨。 如同竊竊私語的聲音,在耳邊徘徊,谷小白極力去分辨著什么,突然間,一陣熟悉的鼓聲傳來,谷小白的思緒勾連到了什么,兩個不同的意識,以這同樣的記憶宮殿為紐帶,在時空之中,輕輕一觸。 眼前,瞬間是一片流光溢彩。 有信號了! 剎那間,意識穿越兩千七百年的時空,和另外一個意識結合在一起。 另外一個意識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就被谷小白的意識粗暴的奪取了主導權,強行介入。 偷渡……成功!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荒郊野嶺里,終于連上了wifi! 耳邊,傳來了逢逢的鼓聲,谷小白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片白光閃爍,身體似乎也難以控制。 谷小白也不著急,慢慢適應自己對這個身體的控制,然后他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一側傳來:“公子,快醒醒,您昨天不是鬧了一晚上要看樂舞嗎?怎么這時候反而睡了……” 谷小白慢慢睜開眼睛,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男子,正背對陽光看著他。 雖然看不清,但聽聲音,確實是白干的聲音。 “白叔?” 咦?等等…… 這不是公子小白的聲音啊,我的聲音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模樣了? 又軟又糯的樣子…… 那男子俯下身來,把谷小白抱著坐了起來,谷小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短手短腳的…… 糟糕,難道我變成了一個矮子! 不對……是我變成了一個孩子! 谷小白看著自己又小又短的胖手,哭笑不得。 眼前的白干,也不是當初的模樣,他比白田大不了多少,臉上還有些青澀。 原來,白叔這個時候,就在自己身邊了嗎? 我怎么會穿越到這個年齡來! 這個“偷渡”什么都好,就是時間上太不可控了…… 眼前是一片古代的宮闕花園,占地不大,但亭臺樓閣,曲折迂回。 幾名女樂,在其中翩翩起舞。 中央的是一名紅衣女子,在人群之中旋轉飛舞,她的長袖忽而飛揚若云,忽而俯身若水,忽而繞身如練,忽而揮斬如刃。 其他的女樂,在她的身邊,眾星捧月,若即若離,進退有據(jù),如雁合,又如雀散。 附近,坐著許多的男男女女,看得如癡如醉。 別說他們了,谷小白都看得目不轉睛。 這個時代的舞蹈藝術,竟然已經精湛如斯! 等等,我這是……在齊國宮殿之中?這些看表演的人,就是公子小白的父兄? 谷小白目光掃視四周。 女樂群舞的一側,十多名樂工奏響鐘鼓磬,其中一名鼓手,身形矯健,站在六面建鼓中央,雙手鼓槌飛舞,忽而轉身背擊,忽而躍空而起,忽而兩只鼓槌相擊,然后振臂大喝,似鼓似舞。 他一邊打鼓,一邊看著人群中的紅衣女樂,眼中溫柔如水。 為首的女樂舞動之中,偶爾回過頭去,看向了那鼓舞的鼓手,眼中煙波流轉,情意殷殷。 忽然間,兩個人相向而行,紅衣女子旋轉如疾風,舞進了建鼓之中,她長袖揮舞,一頭發(fā)絲飛揚,發(fā)絲拂過鼓手的手臂和鼓棒,兩個人深情對望,相視一笑,然后紅衣女樂輕輕拂了一下自己的青絲,轉身長袖灑出,又飛出了建鼓之外,身形旋轉處,宛若長虹貫日,波浪拍岸。 鼓手轉身,節(jié)奏愈發(fā)急促,在那節(jié)奏之下,紅衣女樂舞成了一團亂影。 聽著那鼓聲,谷小白好幾次想要跳下去,都被白干按住了,他只能瞪大眼睛看著那鼓手。 這是……年輕時候的盲伯? 一點也不像好不好! 盲伯怎么可能這么帥! 科學有過論證,邏輯思維能力強的人,往往面部記憶能力比較弱,谷小白就是如此,他身為一名臉盲,想要認出來一個人,就只能利用記憶宮殿,把一個人的臉強行記住,所以能夠進入他的記憶宮殿的人并不多。 盲伯肯定是一個。 但是,人的面部管理,其實是依托于視力的,雙目失明的人,因為看不到自己的面部,所以面部表情會漸漸失控,變得嘴歪眼斜、丑陋不堪。 眼前的這個人,年輕俊朗,哪里是丑陋的盲伯模樣? 但面容會騙人,鼓聲卻不會。 對谷小白來說,每個人的鼓聲,就像是聲紋一樣分明。 盲伯原來竟然曾經在齊國的宮廷里擔任樂工嗎? 看起來和這位女樂郎情妾意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勾搭成jian。 看不出來,盲伯竟然還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惡啊,這是在故意虐我們單身狗嗎? 可是……他的眼睛為什么…… 谷小白剛想起來這個問題,突然又一陣困意襲來。 四五歲的小腦瓜,壓根就承受不住谷小白的意識,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就看到樂舞已經結束了,人群也已經三三兩兩散去,他正趴在白干的肩上,被白干抱著向回走。 谷小白抬起頭去,就看到一名衣衫華貴的年輕男子,和幾名女樂嬉鬧,幾名女樂想要躲避,都被人逼了回來。 那年輕男子突然伸手一把將紅衣女樂擁入懷里,動手動腳。 紅衣女樂強笑著說了些什么,拼命掙扎,但卻掙扎不開,只能任由那男子輕薄。 春秋之時大部分的樂工女樂,不過是毫無人權的奴隸,而那輕薄她的人,卻是權勢滔天的公子。 即便是再怎么心有所屬,情有所系,又能如何? 她回頭看了盲伯一眼,右手握住了自己的一縷青絲,將指尖都絞白了,兩眼之中,淚水漣漣。 盲伯握著鼓棒的雙手,青筋暴突,死死咬著牙關,在那年輕男子想要脫女子的衣服時,終于忍耐不住。 “放開她!”年輕的盲伯憤然而起,沖上前去,卻被身邊的其他樂工死死拽住。 年輕男子得意大笑,對紅衣女子百般狎玩戲弄,盲伯拼命掙扎,實在是掙脫不得,怒瞪年輕男子,目眥盡裂。 年輕男子被他瞪得有些發(fā)慌,努道:“大膽樂工,本公子的寵伎,豈是你能看的?來人,給我刺瞎他的眼!” 幾名衛(wèi)士領命前來,抽出短匕。 谷小白掙扎著想要下去,白干卻伸手過來,蒙住了谷小白的眼。 “公子,別看!” 又是一陣困意襲來,隱約中,谷小白聽到了一陣怒喝、廝打、哭泣的聲音…… 然后一切歸于黑暗。 淡淡光芒亮起,眼前又是一片流光溢彩。 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回事?讓我回去!混蛋! 谷小白的意識在摸索、探聽。 他實在是不甘心,就這么離開那個時間。 雖然明知道一切都已經發(fā)生,他也不過是個過客,可他不甘心。 掙扎之中,隱約又聽到一陣鼓聲傳來。 是盲伯的鼓聲! 谷小白的意識蔓延了過去,緩緩睜開眼睛。 這里是一處鬧市,谷小白坐在馬車上,身邊是駕車的白干。 他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摸了摸自己身上。 我又長大了? 再看了看身旁的白干,已經是他熟悉的中年模樣。 眨眼之間,已經是十多年之后了嗎? 馬蹄聲中,白干回過頭來,看到谷小白睡醒了,道:“公子,你怎么又睡著了?我們馬上就到出城了,可千萬莫再睡著了……” “出城?”谷小白茫然,然后轉頭,看向了那鼓聲的方向。 一名瞽樂師,坐在街邊,身邊兩只破鼓,茫然的敲打著。 鼓聲干癟,不成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