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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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是優(yōu)秀的。 就連風(fēng)和這種見多識廣,拿了兩次最佳制作人的頂級制作人,都對他的作品稱贊不已。 這還是他的第一首真正的創(chuàng)作。 但是黃元平自己知道自家事。 他寫完這首歌之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下一次,他還能寫出來這么優(yōu)秀的作品嗎? 恐怕真的很難了。 如果不提升自己,說不定一輩子也寫不出來了。 而這樣的作品,對谷小白來說,就是隨便某一首的水準(zhǔn)。 狀態(tài)好的時候,半個小時就寫出來一首。狀態(tài)不好,也頂多用上一天時間。 普通人和天才相比,并不是說普通人做不到天才的那種水平。 而是普通人想要做到那種狀態(tài),已經(jīng)嘔心瀝血,無以為繼。 而天才,卻可以穩(wěn)定而持續(xù)地產(chǎn)出,偶爾爆一下,就高能到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以一人打一國的那種狀態(tài)。 但是此時此刻,黃元平覺得,自己值得驕傲一下。 以及,讓另外一個人,為自己驕傲一下。 因為,這首歌,是寫給他的。 下午,結(jié)束了音樂課程,黃元平背著吉他,坐車來到了一處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來到了一個院子之外。 站在門外,就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砹诉捱扪窖降穆曇簟?/br> 黃元平敲了敲門:“爺爺,我回來了!” 推門而入,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面對墻壁,輕捏蘭花指,亮身段,唱青衣! 第664章 《青衣》! 聽到黃元平的聲音,老人驚喜地轉(zhuǎn)過頭來:“平子來了,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做去!” 老人的嗓子已經(jīng)沒之前那么好了,中氣不足了,聲帶松弛了,高也高不上去了。 才唱了這么一會兒,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些沙啞了。 黃元平抿嘴笑了笑,道: “爺爺,別忙活了,我買了一些小菜,咱們一起吃。” “嗨,買菜干啥,家里啥都有,我給你做,你買的東西,帶回學(xué)校去吃,別亂花錢,爺爺這里啥都有……” 爺爺就要去廚房里忙活。 “爺爺,您坐著……”黃元平拽住了老人,進了屋,就看到正當(dāng)中擺著的奶奶的遺像。 他頓了一頓,然后默默把買來的小菜,擺在了舊圓桌上,又拿出來兩瓶酒來。 “爺爺,今天晚上我住在這里,陪你喝兩杯,我朋友送我的洋酒,我給你拿了兩瓶來。” 那邊,老人已經(jīng)去廚房里忙活去了,說了句什么,黃元平?jīng)]有聽清楚。 黃元平轉(zhuǎn)身,走到了電視前,擺弄了起來。 老人端著盤子進來時,看到黃元平在電視前面,笑得合不攏嘴:“你給我買的這個電視,可把你王爺爺羨慕壞了,天天來我這里蹭電視,比我玩的還溜……對了,這個聲音咋回事,你給我看看,老是聽不清楚……” 然后他拉著黃元平的手,驕傲地看著他。 我的乖孫孫,也知道孝敬我了! 黃元平幫老人端了東西上桌,道:“爺爺,我寫了一首歌,我想給你聽聽?!?/br> “嚯?寫了一首歌?”老人睜大眼,“那我可得聽聽!” 我的乖孫孫,也寫歌了! 我的乖孫孫,是個大明星了! 黃元平拉著老人坐下來,按下了遙控器。 電視上,畫面黑了下來,鑼鼓聲響起,然后一聲石破天驚的京劇唱腔哭聲傳來: “喂呀呀呀——……” 聽到這個聲音,老人猛然瞪大眼。 畫面上,是一個破舊的舞臺,有些搖晃、陳舊的畫面,一名青衣在舞臺上唱著《玉堂春》: “那一日梳妝來照鏡, 在樓下來了沈燕林, 他在樓下夸豪富, 勝比公子強十分, 奴在北樓高聲罵, 直罵的燕林臉帶含嗔, 羞愧難當(dāng)回店去, 主仆二人又把巧計生?!?/br> 這畫面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唱腔也不再是那種舊磁帶的沙沙聲,變得格外清晰。 這段唱腔,老人記得太清楚了。 省臺里說要來錄一段視頻,他就上臺唱了一段。 就這么一段。 這已經(jīng)是快30年前的事了,這畫面,怎么能這么清晰!聲音怎么也能這么清晰! 他當(dāng)然不知道,這是谷小白專門找后期公司制作的4k修復(fù)版! 而聲音的修復(fù),是谷小白自己親自cao刀的。 舞臺上,唱腔不變,但畫面的色調(diào)又在慢慢變化,鏡頭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了舞臺下面,一個四五歲的孩童,瞪大兩眼,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看戲臺上得出神。 似乎那舞臺上的,是個蓋世的大英雄,比奧特曼還厲害。 鑼鼓唱腔漸漸散去,變成了溫暖的鋼琴聲。 谷小白輕柔的歌聲響起: “三尺戲臺兩錢粉墨 唱著悲歡離合日日夜夜 我搬著小板凳臺下坐 等著回家等你牽著我” 極具中國風(fēng)的旋律和歌詞,配上鋼琴,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和諧。 以西洋樂做中國風(fēng),這種編曲已經(jīng)很高端,卻正是風(fēng)和的拿手好戲。 谷小白的柔和唱腔,柔中帶亮,卻不刺耳,帶著一絲絲不忍觸碰的柔情。 畫面變化,變成了一個中年人牽著孩童的模樣,中年人兩鬢有了一點白發(fā),但身形還很挺拔。 孩童是那么矮,要使勁伸出手,才能抓住他的手掌。 兩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穿過那條小河上的橋,一路向家里走去。 “穿過大街小河 走過小雨落雪 為什么你不愛吃棒冰 糖葫蘆一串有幾個……” 路上,中年人給孩童買了棒冰,孩童問:“爺爺,你怎么不吃?” “爺爺不愛吃?!?/br> 吃完了棒冰,中年人又買了一串糖葫蘆,然后問孩童:“給爺爺吃一個好不好!” “好,但是爺爺你只能吃一個!” “好好好,爺爺就吃一個!” 中年人笑著,作勢咬下,卻一個也沒有吃,又把糖葫蘆還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有些納悶地看著糖葫蘆,再抬頭看看中年人,中年人吧唧吧唧吃的正香。 電視前,黃元平看著那畫面,已經(jīng)淚流滿面。 他伸出手去,老人也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老人的手干枯、消瘦,卻溫暖。 黃元平之所以走上音樂這條路,就是因為他的爺爺。 因為那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戲臺下的等待。 因為那神奇的糖葫蘆和笑容。 祖孫倆手牽著手,走在街道上,但身形在慢慢變化。 孩童長高了,長大了。 老人佝僂了,頭發(fā)白了。 然后孩童不見了,只剩下老人的背影,再然后,老人的背影也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一切終將過去,因為歲月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