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索夫教授……”那官員一下子就尷尬了。

    “老師，您快請進來！”

    “老師您請坐?！?/br>
    “老師您喝水……”

    旁邊，幾個他的學生連忙殷勤地讓他進去，給他端茶倒水。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來到了別人的房子里了呢。

    伊利亞索夫看著自己這碩果僅存的幾個學生，也不好意思太不給他們面子。

    他一生桃李滿天下，但現(xiàn)在這些桃子，卻都在別家的桃園里。

    在在美國、英國、法國、加拿大，在波音、空客、龐巴迪……

    就是不在俄國。

    這些能夠留下的，要么是實在是不夠優(yōu)秀，要么是真的犧牲了很多，這次來的，基本上都是后者。

    他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我知道你們想要做什么，但是抱歉，恐怕我做不到?！?/br>
    “教授您先不要忙著拒絕，先聽聽我的條件……”那官員還想說話，伊利亞索夫擺擺手，“你先聽我說完?！?/br>
    “天空音樂廳雖然很偉大，但我造不出來。”

    “第一，谷小白雇用我，只是看中了我管理大型項目的經(jīng)驗，我的工作只是協(xié)助管理工程師，協(xié)調(diào)一些事務性的工作，技術方面并沒有參與多少?！?/br>
    說到這里，伊利亞索夫頓了頓：“第二……”

    重要的第二點來了。

    “第二，天空音樂廳這樣的飛行器，我們造不起?！?/br>
    技術不技術的先不說，第二點才是最殘酷的現(xiàn)實。

    “造不起？”那官員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問道：“天空音樂廳的造價多少錢？”

    畢竟，我們是一個國家啊。

    真想要造的話，還是能造出來……

    的吧。

    想到申請經(jīng)費的重重困難，那官員突然很心虛。

    “考慮到材料和制造難度，幾十億吧，美金?！币晾麃喫鞣蛘f得很淡然。

    這句話，把現(xiàn)場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然后那官員干笑了笑：“您別開玩笑了……”

    “這么貴？”

    “這也太夸張了吧。”

    “谷小白有這么多錢？”

    “他怎么舍得花這么多錢？”

    “只是造一架飛機？”

    “老師您別開玩笑了……”

    就算是波音空客洛馬，在新產(chǎn)品上的投入也不可能這么多。

    這么高昂的投入，萬一項目失敗，就算是美國人恐怕都要切腹自盡的。

    這種動輒就幾十億的投入法，三流小說都不敢這么寫啊。

    幾十億美金什么概念？

    那就是幾百億人民幣，幾千億盧布！

    2020年，俄羅斯的全年軍費才617億美元。

    基本上算是俄羅斯軍費的十分之一了！

    當然了，俄羅斯的軍費確實有點少，但俄羅斯全年的gdp，也才國內(nèi)一個省，比例就已經(jīng)不低了。

    伊利亞索夫當然是在夸張。

    而且，夸張了不只十倍。

    不夸張不行，他真擔心這些官員們逼迫他也造一架天空音樂廳出來。

    但另一方面來說，他也并沒有夸張，甚至還很含蓄了。

    這世界上除了谷小白之外，其他人別說花幾十億，就算是花幾百億美金，也造不出來一個這樣的天空音樂廳。

    不行就是不行。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們都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說?！币晾麃喫鞣蛳铝酥鹂土?。

    他的學生們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道：“那我們先回去了?！?/br>
    “老師您好好休息。”

    “我們明天再來看您?！?/br>
    他們畢竟還是不死心。

    走出屋子，一名伊利亞索夫的學生低聲道：“老師瘋了吧，說幾十億美金……這也太夸張了吧?！?/br>
    “那也說不定，我剛才想了想，幾十億恐怕也造不出來……這種超級大工程，恐怕只有冷戰(zhàn)時期的美國和蘇聯(lián)有這種實力……”那名官員道。

    他仔細想了想，反而有點接受伊利亞索夫的想法了。

    不接受也不行，他得回去向上級匯報啊?，F(xiàn)在只能從這個角度，說服自己的上級了。

    “花這么多錢，造一架這樣的飛行器，他圖啥？”幾個學生還是不信。

    “你們知道谷小白一次天空巡演，賺了多少錢嗎？”官員道。

    “多少？”

    一場演出，能賺多少錢呢？

    俄羅斯雖然經(jīng)濟不怎么發(fā)達，但是藝術上的底子還在，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去看過音樂會，仔細想想自己看過的音樂會，有些音樂會的票價才幾十盧布……

    “你們知道，這次天空音樂廳的門票均價幾十萬美元吧，一共一千個名額，那是多少錢？”

    “好……好幾億美金？”

    一場演出好幾億美金？

    臥槽！

    這么賺錢！

    在演出市場，別家全年的巡演，怕是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就算是轉換到整個文化市場。

    一部電影能夠有五億美元票房，在當年也能進入排名了。

    “這還只是門票，你們不要忘記，谷小白的這場演出，還是全世界同步直播的，至于轉播授權費用……你們自己算算就好了?！?/br>
    算，怎么算？

    但不用太仔細算，伊利亞索夫的學生們就都已經(jīng)被嚇住了。

    就算是去掉成本、稅收，怎么也能剩下個好幾億美金吧。

    如果一場就能賺好幾億美金，是我我也愿意造一架天空音樂廳。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油然而生了一種難言的無力感。

    隨后，那名官員向自己的上級匯報，自然又是一番震驚。

    不過，谷小白的這場天空音樂會，所有的票價、轉播費用等，都是在公開的，簡單搜集了一番資料之后，看著最終出來的數(shù)字，他們又蠢蠢欲動了。

    想要造！

    如果造出來這樣的飛行器，搞觀光旅游能賺多少錢？

    俄羅斯真的很缺錢，也真的很缺軍費。

    缺少軍費到什么程度呢？俄羅斯的軍方都開旅游公司了。

    最近很多西方的科技巨頭，在炒太空概念股，爭奪太空觀光的首發(fā)。

    動輒幾千萬美金的票價，比天空音樂廳還要貴。

    那些所謂的太空游，也不過是三十公里的高空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太空，距離空間站通常所在的幾百公里高空，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

    而如果你的要求不高，手頭還有點閑錢，你也可以乘坐米格29戰(zhàn)斗機，飛到接近二十公里的高空，感受一下地球邊緣的美麗景色，以及兩倍音速、九倍重力。

    可以說是物美價廉，童受無欺。

    絕對值回票價。

    這還不算，俄羅斯還搞真正的太空游！

    只要幾千萬美元，一兩年的時間訓練，你就可以去太空站上轉悠一圈，甚至體驗一把太空行走！

    沒錯，全國人民都關注的太空行走啥的，在隔壁，你只要花幾千萬美金就可以體驗到了。

    幾千萬美元是很多，但是值得嗎？

    連這點錢都不放過，可以想見俄羅斯到底缺錢到什么程度。

    各個機構自己創(chuàng)收養(yǎng)自己，比谷小白含淚開巡演養(yǎng)活自己還要可憐。

    再仔細想想，如果有了天空音樂廳，是不是可以和米格29，和平號空間站，組個套餐，一下子產(chǎn)品線就豐富起來了呢！

    有時候，毛熊們的腦回路，也是讓人捉摸不透。

    伊利亞索夫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盡可能幫他們打消了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但是等他睡了一覺，倒過來時差，就發(fā)現(xiàn)，那名官員又一臉笑容地在他的門外等著了。

    “教授，您可否給我們引薦一下，幫我們和谷小白合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