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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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谷小白哪里是來買琴弦的,他就是借著買琴弦的機(jī)會,來打聽消息的。 你總不能啥也不買,就問別人消息吧。 “哦?什么樣的一個女子?多大年齡?長什么樣子?”老人隨口問道。 “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二十出頭年齡,總是有一個發(fā)髻歪在這邊,她的歌聲,就算是堅冰聽了也會融化,就算是石頭聽了也會開花,就算是聾子啊,都能被她感動到痛哭流涕……” 老人愕然抬起頭來,看著谷小白。 旁邊,一個似乎買樂器的客人,轉(zhuǎn)頭看了過來,嗤笑道:“還有這樣的人?聾子怎么能聽到聲音呢?” “如果是她的話,那聾子也能聽得到?!惫刃“讚u頭。 因為人類從來不是只用耳朵來聽聲音。 聲音作為一種機(jī)械波,即便是聾子也能感受到。 據(jù)說貝多芬晚年失聰之后,就是用牙齒咬著一根筷子,抵在鋼琴上聆聽音樂的。 而谷小白毫不懷疑,小蛾子的歌聲,就算是籠子也能被打動。 老人卻沒有質(zhì)疑谷小白的說法,而是皺眉道:“如果說最近的話,我不曾見過……” “其實不一定是最近,也可能是幾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谷小白道。 “嗤……”旁邊那買樂器的客人又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你找一個人,怎么可能現(xiàn)在二十多歲,幾十年前就出現(xiàn)過呢?” 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然后他又低下頭去,把手下包裹著二胡的布匹,緩緩展開來。 然后他“嘶”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旁邊,那名買樂器的客人,也是猛然瞪大了眼睛:“天哪,這是什么樂器!” 他的這一聲驚呼,把許多本來在看樂器,或者剛剛到達(dá)的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剛剛看過來,就挪不開了。 實在是這把通體潔白,卻又白得各有格調(diào)的二胡“無名”,真的是太漂亮了。 白化竹的紋理、照夜鬃毛的通透、白色美石的溫潤、白色獸骨的枯澀、千年陰沉木氣相沉積鉆石之后的閃耀、白色蟒皮的啞光色澤…… 這么多的材料組合在一起,組成了這把獨一無二的白色二胡。 更別說,這把琴的制造工藝,是當(dāng)前時代,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沒有金銀寶石,完全不像是西方那種鑲金嵌玉的華麗,卻美得驚心奪目。 捧著那琴,老人的雙手都在顫抖,然后慌忙放下,似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這把琴摔了。 旁邊幾個人,已經(jīng)開始打量谷小白了。 一身普通甚至破舊的水手衣服,卻有一把如此漂亮的琴? 這怎么可能嗎? 還有人已經(jīng)和自己身邊的人竊竊私語,眼中露出了絲絲貪婪之色。 都說財不露白,這把琴,就算是再不識貨的人,在看到的一瞬間,也會被吸引得轉(zhuǎn)不開眼睛。 這把琴,絕對是無價之寶! “客人……你這……”老人抬頭看向了谷小白,無奈道:“若是早知道這把琴如此名貴,你就該說一聲,我不該在這里打開的……” 谷小白笑了笑,很是無所謂。 都說藝高人膽大,別人估計擔(dān)心有人生歹心。 谷小白的話…… 大概還巴不得有人起歹心呢。 谷小白自己還沒忘記,自己還有一個樂器試練呢。 所謂樂器試練,當(dāng)然是用樂器打人了。 譬如之前古箏試練的時候,谷小白就是直接來了一曲“箏鳴劍閃洛陽城”,把所有洛陽城的古箏名家全部打趴下,從此成了古箏屆的一哥,只要把名號祭出來,天下無人不服,乖乖豎起大拇指。 同理可得,完成二胡的試練,當(dāng)然是用二胡打人了。 不然怎么讓大家辛苦口服呢? 但是,這次谷小白用二胡干掉了那么多的人,系統(tǒng)竟然說,自己試練尚未完成? 口胡! 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肯定是自己打得人還不夠多。 第1806章 弦斷有誰聽 谷小白并沒有阻止其他人靠近前來觀摩自己的這把二胡,好幾個人都疑惑道: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么樂器?” 谷小白剛想回答,就聽到老人道:“這是一把來自東方的樂器,這種樂器叫……叫……胡琴!” 老人似乎回憶了一會兒,終于響起了這種樂器的名字。 這下子,輪到谷小白驚訝了,這位老人,竟然知道胡琴? 此時,中國正是康熙時期,隨著民間曲藝的發(fā)展,二胡早就已經(jīng)是大江南北非常常見的樂器,只是谷小白卻沒想到,在這波羅的海,竟然也有人認(rèn)識這種琴。 老板卻輕輕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許多年前,我曾經(jīng)見過一名來自東方的客人,也帶著這樣一把胡琴,只是比客人您這把要粗糲簡單很多。那位客人也是來找我購買琴弦的,只是終究也沒有找到,只能遺憾離去?!?/br> “是嗎?他長什么樣子?和他一起的,是不是還有一位手持紅綾的東方女子?” 谷小白慌忙問道。 “沒有,這位客人是獨自一人,并沒有和什么手持紅綾的東方女子同行……”老人道。 谷小白剛剛露出了遺憾的神色,老人又道:“但這位客人本身,確實是一位二十左右的東方女子……” 小蛾子! 她果然來過這里! 谷小白雙眼猛然瞪大,他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問道:“她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時間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我那時候還年幼,還沒有接手我的父親的生意……” “是嗎?她離開之前有沒有說什么?或者留下什么東西?”谷小白連忙問道。 “當(dāng)時她曾經(jīng)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找到這種弦的話,她還會回來找我買的?!崩先说?,“在她離開之前,我曾經(jīng)聽她在海岸上,凝望著大海,唱了一首歌……” 說到這里,老人的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 “那確實是堅冰聽了也會融化,石頭聽了也會開花,就連聾子都能感動到流淚的一首歌啊……這么多年來,我再也不曾聽過那樣的一首歌,一眨眼已經(jīng)四十多年了,我卻依然念念不忘……” 谷小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小蛾子不會錯了。 這世界上,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像她那樣的歌者。 只是這一次,他們卻錯開了四十多年。 谷小白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了身后。 不遠(yuǎn)處,波羅的海波光粼粼,四十多年前,小蛾子就是站在那塊石頭上,凝望著大海唱歌的吧。 大海啊,為什么你不能把這首歌藏在胸懷里,然后把它帶給我……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這種弦,希望那位客人能夠回來買……”老人嘆口氣道,“我只是聽她說,這種來自東方的樂器,使用的弦是用蠶絲煮制編織而成,只有遙遠(yuǎn)的東方,才會有人制造,有一個商人曾經(jīng)答應(yīng)我從東方帶一些過來,只是當(dāng)他回來時已經(jīng)是十多年后了……而那位客人,再也沒后回來過……一晃四十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這里開店,只是那位客人,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br> 谷小白沉默不語,眼神已經(jīng)完全迷離了。 “客人您稍等。” 老人轉(zhuǎn)身離開,不多時,捧著一個紙包走了回來。 打開紙包,谷小白就看到里面一根根宛若冰絲的絲弦。 谷小白捧著那絲弦,心中五味雜陳。 這四十多年啊,谷小白真的是不可能追上了…… 小蛾子啊小蛾子,你為什么不晚點來,你為什么不等等我。 他拿起了白色二胡無名,上弦,轉(zhuǎn)身,向海邊走了過去。 站在那堤壩旁邊的石頭上,谷小白凝望著波羅的海。 波羅的海的波光,從亙古以來就從未停歇。 里加灣里,各色的船只,掛滿了風(fēng)帆,正在來來往往。 柔和的海風(fēng)迎面吹來,帶來了濕咸的味道。 和小蛾子的別離,對錯過四十年的無奈,在谷小白的胸中,化成了一股即將噴薄的沖動。 然后,化成了樂曲,流淌了出來。 谷小白手中的二胡抬起,略微試了一下音,然后一段凄婉空寂的旋律,流淌了出來。 這旋律在海風(fēng)之中,悠悠傳了出去,附近的行人都情不自禁駐足,而那些買樂器的顧客們,更是耳朵都豎了起來。 這是什么樣的樂器,這又是什么樣的一首曲子?。?/br> 幾個顫音一過,似乎就已經(jīng)在人的心上重重刻了幾刀。 痛徹心扉。 這一刻,他們突然相信了谷小白所說的話。 這世界上,一定有人可以唱出讓堅冰聽了都會融化,讓石頭聽了都會開花,連聾子都會感動流淚的歌曲。 因為這曲子…… 便是這樣的??! 距離樂器店大概三十多米處,彼得和列福爾特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