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時,腦海里系統(tǒng)冷冰冰的聲音突然給了她一記當頭棒喝。 【警告,警告,宣武王出現(xiàn)。】 宋青苒:“?” 寧濯不是走了嗎? 好家伙,這小子跟她玩兒回馬槍呢? 說好的在家陪爹,她人卻在縣城里,還買了瓜子準備聽美男彈琴。 這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還維持個毛線的人設,趕緊找地兒躲躲吧! 宋青苒左顧右盼,終于在擁擠的人群后方瞄到了一輛靠墻停放的寬敞馬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準備走。 馬車上有沒有人她不知道,反正也不準備上去。 宋青苒一個下蹲,抱著瓜子直接往車底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河里,沒人發(fā)現(xiàn)有人躲到了車底。 宋青苒剛松口氣,卻突然聽到馬車上有人下來。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 下一刻,就見那人往地上一蹲,歪著腦袋看她,雋秀白凈的臉上,一雙眼透著幾分清澈的愚蠢。 是個少年,瞧著十三四歲的模樣,應該還沒她年齡大。 少年滿臉新奇,大眼望著她一眨不眨。 他背上背著一把琴,用青緞包裹,蹲下身來時,過長的琴身剛好卡在車輪子上。 倒是能遮擋住宋青苒,但也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宋青苒有些煩躁,伸手往外趕了趕,示意他哪涼快上哪呆著去。 少年顯然沒看懂。 不僅沒看懂,他還被人大力抓著后衣領一把拎了起來。 宋青苒不用想,都知道來者何人了。 她暗罵一聲出師不利,深吸口氣從車底下鉆出來,耷拉著眼皮,“三……三爺?!?/br> 寧濯抖了抖手里的少年,眉梢微挑,問宋青苒,“躲貓貓好玩么?” 少年還掛在他手上來回晃悠,好似條咸魚干,一雙大眼呆呆的。 宋青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妾、妾身想跟三爺玩兒來著,剛才只是提前練習?!?/br> 寧濯瞅著她,心中無端生出一股悶氣。 就知道這女人說要留在家陪爹是扯謊。 所以他假意離開,想折回來看看讓她惦記到茶飯不思郁結于心的小白臉究竟是誰。 結果,就這? 寧濯從頭到腳從皮到骨細細對比了一番,發(fā)現(xiàn)對方除了比他年輕幾歲,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但就是沒有可比性,才更讓他郁悶。 …… 宋青苒最終還是跟著寧濯回程了。 騎的還是先前那匹馬。 只不過這次,寧濯坐前面,宋青苒坐后面。 沒有馬鞍,硌得屁股疼。 寧濯騎馬又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的野,宋青苒五臟六腑都險些讓他給顛出來。 寧濯全程沒說話,宋青苒能感覺出他在生悶氣,不敢招惹他,便也一直沒吭聲。 到莊子上時,天色剛黑。 寧濯是不會在這兒留宿的,宋青苒早就把道別的煽情臺詞想好了。 下了馬,剛醞釀好情緒準備開口。 寧濯忽然問她,“宋青苒,你圖他什么?” “誰?”宋青苒一時沒轉過彎來。 “呵,還不止一個是么?” 宋青苒滿心無語。 【你該不會以為華平縣那個背上背著琴的大傻子是我的小情夫吧?哈哈哈哈哈,人在家中坐,飛醋天上來?】 原來不是么? 寧濯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但隨后又有些懊惱,他剛才竟然跟個大傻子比較? “王爺是不是誤會什么了?”宋青苒一雙眼水汪汪,好不可憐,“妾身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聽我解釋?!?/br> “本王不聽!” 寧濯冷哼一聲,高冷又霸氣地拂袖轉身,送她一句“好自為之”,然后翹著壓都壓不下去的唇角,騎上馬直接走了。 宋青苒朝著寧濯離去的方向踢了幾腳,翻著白眼,“啊我不聽我不聽,不聽拉倒,當老娘樂意解釋呢,醋不死你!” —— 寧濯到王府時,碰到齊崢也剛好從外面回來。 他下來后,將馬兒遞給門房小廝,問齊崢,“你最近怎么老往外跑?” 齊崢滿臉疲倦,“說了王爺也不感興趣。” “你要這么說的話,本王突然就有興趣了,說說看吧?!?/br> 齊崢輕聲一嘆,“為了一幅字畫?!?/br> 齊崢喜愛字畫,寧濯是知道的。 宣武王府沒有這些,齊崢入府的時候,寧濯還專程搜羅了好幾幅名家字畫送給他。 齊崢全都珍藏起來了,他喜愛歸喜愛,但鮮少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能讓齊先生這么費盡心思早出晚歸的字畫,寧濯還是頭一回得見。 “哪位名家的?” 齊崢道:“北齊名相,舒仲孺,這位前輩的字畫,那可絕對是有價無市,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一幅,結果去晚了。” 舒仲孺,北齊奇才,說是天下第一奇才都不為過,他十五歲就官拜丞相,權傾朝野,受盡天下學子仰慕。 寧濯四歲時,跟著爹娘去看兩國談判,北齊的首席談判官就是舒仲孺。 當時對方舌綻蓮花,力壓南涼官員的驚艷盛況,讓他記憶頗深。 想到這兒,寧濯的腦子里突然空白了一下。 等等,他認識的人里面,好像就是這個大名鼎鼎的北齊名相舒仲孺,后來突然杳無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