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剛想說喝醉了,就見寧濯身形微動,緊跟著抬步朝這邊走來。 紅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她跟在公主身邊有些年頭了,但見過宣武王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傳聞倒是沒少聽。 都說宣武王以前是位鮮衣怒馬的小將軍,后來寧家出了事,他便開始性情大變,變得暴戾易怒。 那段時間,但凡近他身之人都不好過。 再后來宣武王受了高人指點迷津,送了他一串開過光的佛珠,才勉強把性子壓下來。 可即便如此,在紅袖眼里,宣武王的氣場仍舊讓人瘆得慌。 寧濯在距離宋青苒一尺開外停住腳步,對婆子伸出手。 “把人給我?!?/br> 婆子們哪做得了主,紛紛看向紅袖。 紅袖抿了抿嘴,“王爺,公主有吩咐……” “嗯?” 這壓迫感…… 紅袖嚇得一個激靈,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公主吩咐了,一定要安全將宋姑娘送回六橋巷?!?/br> 關(guān)于宣武王和這位宋姑娘,其實紅袖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大概了解到,宋姑娘的父親是不同意她給宣武王當外室的。 也就是說,早晚有一日宋姑娘會離開宣武王。 她現(xiàn)在貿(mào)然把喝醉了的宋姑娘交給宣武王,萬一出了事,到時候宋老爺豈不是得找公主要人? 醒過神來,紅袖剛想反悔,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被寧濯帶走了。 永定侯府備的馬車沒用上,寧濯是騎馬來的。 宋青苒被他抱上了馬背斜坐著,以圈入懷中的姿勢去抓韁繩。 才剛走兩步,宋青苒就被顛得難受,直想吐。 寧濯只好重新把她抱下來,扶到路邊去吐。 一直在暗中跟著的寧一迅速去找了水來。 漱了口,宋青苒并沒有好轉(zhuǎn)多少。 自打穿越,她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像今日這般瘋狂海飲。 這讓本就不勝酒力的她雪上加霜。 眼下再被風一吹,醉得更厲害。 抓著寧濯的衣袖站起身,宋青苒搖搖晃晃,沒站穩(wěn),一頭栽進他懷里。 寧濯正要伸手去扶,卻見她伸出食指,對著他胸口指指戳戳。 “你——離我遠點……”她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我媽不讓我跟沙雕玩,會……嗝~會傳染?!?/br> 寧濯挑了下眉。 這個女人竟然會在喝醉后露出原形。 他大掌虛扶住她搖搖晃晃的身軀,另一只手握住她在他胸膛上肆意惹火的食指。 “宋青苒,我是誰?” 宋青苒努力睜眼去看他,可眼前出現(xiàn)了重影,怎么都看不分明。 “你是誰?” “嗯,我是誰?” “你們家族譜上沒寫嗎?來姐給你查,誒,我手機嘰嘰嘰嘰……” 宋青苒沒說完的話,突然被一陣從天靈蓋直沖而下的電流擊得打了結(jié)。 還沒等寧濯反應(yīng),她整個人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 寧濯臉色微變。 一直隱在暗處的寧一幾人也紛紛現(xiàn)身,“王爺,宋姑娘這是……” “先回府,讓府醫(yī)準備好。” 寧濯吩咐完,一把抱上宋青苒飛身上了馬背,調(diào)轉(zhuǎn)馬頭直奔宣武王府。 暮春的夜,涼如水。 寧濯解下披風,將宋青苒整個罩住。 把人抱到凈弦居的時候,府醫(yī)已經(jīng)扛著藥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院外候著了。 寧濯打開西廂,宋青苒以前住過的那間房,脫了繡鞋將她放平躺到床上,又放下帳幔全部遮擋住,這才讓府醫(yī)進來。 府醫(yī)大氣不敢喘,在寧濯的配合下往宋青苒手腕上綁了絲線,通過懸絲診脈。 然而看了半天,愣是沒瞧出毛病來。 頭頂寧濯的視線又跟冰刀子似的,府醫(yī)一診再診,最后只能確診為宋姑娘喝酒太多,出現(xiàn)了輕微中毒現(xiàn)象。 隨后開了個方子,抖著腿走了。 —— 宋青苒再醒來,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外面樹枝上傳來鳥雀聲。 她睜開眼,望著略顯陌生的帳頂,忽然想到什么,赫然坐起身,一把掀開帳幔,正對上了榻前寧濯投過來的眼神。 他顯然是一夜未眠,瞳孔中隱約能見幾根紅血絲。 “醒了?” 男人聲線慵懶,視線透著打量。 宋青苒渾身上下還有幾分被電擊后的麻木,以及宿醉后腦袋的脹痛。 但她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自己。 “王爺,妾身昨晚是不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聲音放得很輕很軟,哪還有半點昨天晚上恨不能在路邊隨便抱棵樹就跳鋼管舞的野勁兒。 很明顯,她昨天晚上崩人設(shè)了,還被系統(tǒng)懲罰了。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喝醉社死不要緊,要緊的是有人幫忙回憶。 為防以后寧濯冷不丁拿出來說事,她還是主動問一問比較好。 沒事最好,有事她就裝死。 “是挺麻煩?!?/br> 寧濯的視線冷幽幽的,又逆著光,瞧不清楚臉上情緒,一時之間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事,寧濯已經(jīng)完全確定,他沒病,也不是幻聽。 這個女人長久以來就是在他面前裝。 以她現(xiàn)在的身份,就算真離開了他,晉安帝也不敢對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