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她有幸躲過一劫,沒被毒暈,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男子似乎有些驚訝她沒被毒倒,仔細(xì)打量了她好一會兒,這才皺皺眉,一把抓著她的后衣領(lǐng)直接帶走。 他一路上用的輕功,單手拎著宗政瓔好似拎只雞。 宗政瓔哪見過這陣仗,當(dāng)即就驚呼一聲嚇暈了過去。 再醒來,便是眼前這幅景象。 眼看著那匕首就要從她的手腕上劃下去汩汩流血,宗政瓔猛地一縮,雙眼里漫著水霧,神情驚恐又可憐。 “求求你,別殺我,我會洗衣,會做飯,還會彈琴跳舞,我會的可多了,就算不會,我還能學(xué)……” 男子聞言,眉梢輕挑了下,抬起頭,杏眼里透著幾分散漫。 似乎被她害怕到瑟瑟發(fā)抖的模樣取悅到,男子唇角微勾,“那會放血么?” “不、不會?!弊谡嬈疵鼡u頭,心中期望對方能看在她是個弱女子的份上饒過她。 可她明顯低估了皇城之外的人同樣復(fù)雜。 男子半摟過她的肩,欺身湊近,沾著雨霧潮氣的薄唇擦過她的耳廓,最后貼在她細(xì)嫩的側(cè)頸肌膚上,“不會,可是要被懲罰的?!?/br> 聲音很輕很曖昧,有種讓人沉淪的蠱。 熱氣氤氳,渾身雞皮疙瘩都被激起。 然而聽在宗政瓔耳朵里,男子的聲音卻好似索命的無常。 她身子抖得越發(fā)厲害。 只是還不及反應(yīng),脖子突然一痛。 他尖利的牙齒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咬了上去。 滲出來的血,盡數(shù)被吮入口中。 他在吸她的血。 這個認(rèn)知讓宗政瓔臉色發(fā)白,連發(fā)抖都忘了,僵坐著一動不敢動。 似乎是怕她體力不支倒下去,他摟她更緊,像要一次性將她榨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宗政瓔感覺到頭暈?zāi)垦5臅r候,他才一把松開了她。 舔了舔唇角的血跡,男子明顯還有些意猶未盡。 師父果然沒有騙他,這世上真有百毒不侵的血,有望治好他的病。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溫柔的杏眼中,跳躍著燭光。 宗政瓔曲起腿抱著雙肩,不敢暴露自己真名,怕惹來麻煩,怯怯道:“瓔瓔,我叫瓔瓔?!?/br> “瓔瓔……” 男子重復(fù)著這兩個字,隨后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遞給她,“把藥抹上,我可不想下次吸血時看到你脖子上有疤?!?/br> 宗政瓔嚇得眼淚汪汪,“還,還吸嗎?” 男子挑眉,溫柔的皮囊下,邪氣滿滿。 “我救了你,你得報恩,從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一味藥?!?/br> 一味,提供鮮血的藥。 這剛出狼窩又入虎口的感覺,讓宗政瓔的小心臟緊緊揪著。 船身搖晃了幾下,外面?zhèn)鱽泶蚬Ь吹穆曇?,“二爺,到住處了。?/br> 船靠岸,男子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 宗政瓔忽然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br> 男子沒回頭,接過船夫遞來的油紙傘撐開,淡淡扔下三個字:“江喻白?!?/br> 宗政瓔迅速抹了藥跟上。 外面在下雨,沒一會兒便打濕了她的衣裳,剛抹的藥也被沖散。 她不敢逃。 這兒是南涼,人生地不熟,一旦逃跑被抓,等待著她的,只會是比放血更殘忍的懲罰。 船夫正是江喻白的隨從。 宗政瓔聽到他小聲問,“看來二爺這趟收獲頗豐,是準(zhǔn)備北上了嗎?” “當(dāng)然?!苯靼讖澚藦澊?,“聽說小師妹在京都干了幾件有意思的事,去看看?!?/br> 他口中的‘小師妹’是誰,宗政瓔不清楚。 但一聽要去京都,她心中便重新燃起了一份希望。 青苒在京都,到時候只要她想法子聯(lián)系到她,就一定能獲救。 —— 宋青苒最近很忙。 殿試榜單早就下來了,宋弘毫不意外高中榜首,身穿紅袍策馬游街。 晉安帝御賜了宅邸。 宋青苒請人瞧了日子準(zhǔn)備喬遷,這些天都在置辦家具,忙得連軸轉(zhuǎn)。 蕭靈兒想找她小聚都約不到人。 倒是寧小呆,成天跟她黏在一塊兒,出一趟進(jìn)一趟,跟條小尾巴似的,也不嫌累得慌。 聽說滿四周歲之后,寧小呆就要正式開蒙了。 看樣子,多半也是要送去棠梨書院讓齊崢管著的。 宋青苒看出小家伙舍不得她,最近都不敢動不動就讓他回王府。 他愛吃什么,愛玩什么,全由著他。 郁家弟子的身份不方便,邱云舟作了小廝打扮,來六橋巷幫忙喬遷。 難得坐下來的宋青苒托著下巴,看到邱云舟拿著糖,準(zhǔn)備把寧小呆手里的凹凸曼騙過來,卻被小家伙擺了一道,臉色黑得不像話。 宋青苒嘴角微抽,問他:“三師兄,為什么我從來沒見過二師兄?” “呃……”邱云舟一臉為難,“他,他不太正常,時常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去了哪?” “不太正常?” “對,他有病?!?/br> “……” 見小師妹無語,邱云舟解釋說:“我沒罵人,他真有病,以前師父好像跟他說過一個偏方,自那之后他就出鬼醫(yī)谷四處游走,找藥去了,我們一年也見不到他幾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