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男人望著寧濯平靜到詭異的面容,心中恐懼不斷攀升。 —— 院外,宋青苒僵站在原地。 她想起了老王妃有一次曾經跟她提起過,說寧濯恨北齊皇室入骨。 兩國聯(lián)姻,就好似當著他的面,對他爹娘兄嫂反復鞭尸。 去年北齊使團入京那天,寧濯也是特地來的莊子上,找她喝酒。 今天是和親隊伍入京的日子,寧濯同樣又來了莊子上。 只是,情況跟去年有所不同。 他明顯是算準了她不會在,特地來的。 宋青苒一時竟不知是該進去打聲招呼,還是該帶著寧小呆悄悄離開。 正在這時,寧小呆突然被風吹得咳了兩聲。 莊子上本就僻靜,這一動靜,很快引起聽力極佳的寧濯注意。 他扔下藤鞭,大步走出來。 寧小呆根本不知道院里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怕自己再被叉出去,趕緊往宋青苒身后躲,然后悄悄探出半個小腦袋去瞄寧濯。 寧濯沒料到宋青苒會突然出現(xiàn),他愣了一下,走上前來,本想捂住她的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鞭打的時候濺了一滴血在手上。 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望著她,聲音在克制,“苒苒,別怕我?!?/br> 第185章 互相演戲,互不了解 【宿主宿主!】 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紅色警告:【宣武王的情緒正在失控,慎言,想辦法讓他平復下來,否則你一旦說錯話,他就是你下一個二師兄?!?/br> 宋青苒:【?。?!】 沒空再跟系統(tǒng)磨嘰,宋青苒從袖中掏出絹帕。 走上前,拉起寧濯的手,為他擦去那一滴血,又仔細擦了擦先前因為用力握住鞭子而泛紅的虎口。 寧濯低頭,望著她蔥白纖細的手指。 他忍不住,攤開手掌將她的手指攏入掌心,緊緊握著。 隨后輕輕一帶,將人拉入懷里。 寧小呆捂著眼睛轉了過去乖乖站好。 宋青苒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雙手回抱著寧濯,側臉貼在他溫熱的胸口,心里卻在瘋狂吐槽。 【什么話!這叫什么話?殺人放火這種事,我一個弱小可憐的外室當然怕了,除非殺人放火的是我?!?/br> “……” 寧濯突然嗆了一下,連咳了好幾聲。 “王爺,哪不舒服嗎?” 宋青苒抬起頭來,滿眼關心。 “無妨。” 寧濯緩緩松開她,先前因為北齊人,正在失控的情緒被宋青苒一句心里話直接擊碎。 “寧一跟我說,我出征后,你曾被人綁架,綁架你的人已經抓到了,你打算如何處置?” 寧濯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仔細留意著宋青苒的反應。 寧一跟他提起宋青苒被綁架的事,是在七夕次日。 那時他已經復明,還剛好在前一夜跟宋青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是從第三個人口中得知的。 說明,她并不信任他。 近兩年的相處,沒能換得一份信任。 這個認知讓寧濯十分受挫。 以至于去軍營的這半個多月,他每日都把自己沉溺在艱苦的訓練中,累到麻木才沒空去細思。 宋青苒垂著眼,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寧濯如有實質的目光。 她不傻,聽得出來寧濯的言外之意,是想知道她為何沒把這件事告訴他。 宋青苒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忽略了寧濯。 可她沒說,不是對他設防,更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種習慣。 她習慣了在遇事的第一時間自己想辦法,而非盼著有人出手相救。 習慣了對所有人報喜不報憂。 她以為,事情解決了就算過去了。 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沒有再跟寧濯贅述一遍的必要。 卻唯獨忘了,寧濯會在意,很在意。 這種近乎本能的‘漠然’,宋青苒自己都沒想到。 或許是從記事起就吵鬧不休的原生家庭氛圍開始。 又或許,是她媽被家暴致死,親戚接連打電話站在道德制高點以長輩之姿指揮她出具諒解書,紛紛把責任都推到她媽身上,她拉黑所有人,把人渣送進監(jiān)獄,從此斷絕往來六親不認開始。 她慢慢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麻木,習慣了對很多人很多事都無動于衷漠不關心。 所以也漸漸忘了,受了委屈還能告訴別人,還有人會為她撐腰。 若非今日的事,若非寧濯一番問話。 宋青苒都意識不到,自己骨子里竟然冷漠至此。 三師兄說,她徹底把自己鎖死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種冷漠,大概會比性情上的高冷不近人情更為傷人。 宋青苒深吸口氣,抬起頭,對上寧濯的雙眼,她唇角輕扯出笑容,立好人設剛要解釋。 寧濯忽然道:“沒想好怎么處置,我就先把人關起來,等你想好了再說?!?/br> 言外之意,沒想好怎么解釋,可以不解釋。 說著抬手摸摸她的頭,嗓音裹上一抹柔,“沒事了。” 就在剛剛,寧濯清晰感受到了宋青苒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很陌生的氣息。 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中,沉痛無措,而又迷茫。 他很確信,沒有感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