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藥罐架上火爐后,宗政瓔拿著蒲扇扇風(fēng),過了會兒,她抬眼去看江喻白,嬌唇微抿。 “二爺,我是不是耽誤你們的正事了?” 剛才謝云舟和江喻白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也知道他們口中的‘小師妹’正是宋青苒。 “青苒她,沒事吧?”宗政瓔又問,聲音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這么久的相處,她太了解江喻白的性格。 他喜歡她溫柔順從,否則她就得遭罪。 人在屋檐下,宗政瓔不得不收起剛開始的那份傲然倔強,低頭裝成他理想中的樣子,每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學(xué),爭取早些離開鬼醫(yī)谷。 江喻白沒有回答她的話,卻突然問了個讓她心驚的問題。 “學(xué)了這么久,可敢殺人?” 一陣寒風(fēng)刮過,宗政瓔的脖子有些涼,她繃直脊背,蒲扇扇風(fēng)的動作頓住,干咽了咽口水,軟聲細語勸道:“二爺剛受過傷,最近還是不要再打斗的好,否則傷口再次裂開,很容易感染。” 江喻白聞言,緩緩掀開袖子。 手臂上還未完全愈合的猩紅傷口就這么暴露在眼前。 那是前兩天剛弄的,當(dāng)時流了好多血,東子沒敢挨邊,又是宗政瓔親自給他包扎的。 然而也才僅僅包扎了兩天,紗布就被他給扯了。 江喻白無視宗政瓔的提醒,他伸出修長的食指,狠狠按壓上去。 傷口頃刻崩開,鮮紅的血珠順著手臂流下,拖出蜿蜒的紅痕。 宗政瓔看得眉心一跳。 江喻白卻是彎起唇角,似乎很享受這種快意的疼痛。 宗政瓔瞧著這一幕,眼神復(fù)雜。 江喻白每次為她而戰(zhàn)都會受傷。 她有些時候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 因為回來后總是不想著好好養(yǎng)傷,總是會把自己弄得滿身血。 似乎要狠狠疼上一場才過癮。 明明很惜命,到處找藥,可又不會珍惜自己的身體。 宗政瓔理解不了這種心理。 她只是覺得,他的傷是為自己受的,不能任由他這么下去。 擱下蒲扇站起身,宗政瓔去廚房里兌了溫水來給他清理血跡,又回屋里取來藥箱,走到他跟前蹲下身,拿出金瘡藥撒上,最后裁了紗布給他包扎。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宗政瓔一句話都沒說。 正要起身離開時,江喻白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頸,另外一只手輕輕撫上她的側(cè)臉,指腹輕輕描繪著骨廓,一點一點,從側(cè)臉挪到下頜。 最后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與他對視,杏眼仿佛盛了琥珀光,溫柔得像個容易讓人沉溺的陷阱。 他端詳她許久,一側(cè)的唇微微挑起,又問了一遍,“敢殺人么?” 就好像初見那晚,河面上飄著細雨,她被困在他的船上。 他拿著匕首,在她纖細的手腕上比劃,用最溫柔的語氣問她:會不會放血? 宗政瓔不知道自己該回答敢還是不敢才能取悅江喻白。 她斟酌著言辭道:“如果是為二爺報仇,那我敢?!?/br> 江喻白聞言,果然松開了她,伸手撫了撫微皺的袖口,“晚上帶你出去。” 他不喜歡白天,尤其不喜歡陽光。 一般行動,都是在晚上。 宗政瓔沒有猶豫。 她沒有猶豫的余地,只是低著頭道了聲:“好。” —— 深冬的鬼醫(yī)谷,夜晚格外寒冷。 追殺江喻白的殺手們就埋伏在外面。 鬼醫(yī)谷機關(guān)太多,他們進不來,只能備炸藥炸山。 這地方是師父的心血,江喻白不能任由那些人胡來,他需要盡快把殺手解決完,然后去京都找小師妹。 江喻白帶著宗政瓔出來的時候,天上掛著一輪清月,外面寂靜得連一絲風(fēng)聲都聽不到。 這種寂靜太過詭異。 江喻白停下腳步,掃了眼四周。 “諸位不必麻煩了,我人就在這兒,一起上吧!” 溫潤有質(zhì)感的聲音,回蕩在山谷間,卻無端讓人不寒而栗。 話音落下沒多會兒,只聽‘嗖嗖’幾聲,不遠處就出現(xiàn)了十來道黑影,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一個白色面具。 面具后的眼睛,黢黑看不清,但渾身冷氣森森,殺意十足。 仇家太多,江喻白都懶得問他們是誰派來的了,只是偏頭看向宗政瓔,問她,“能打么?” 宗政瓔握緊手中的劍鞘,忐忑著點點頭,“能?!?/br> “那你一個人上?!?/br> “……” —— ps:這里征集公主駙馬的寶寶名,喵喵會多多聽取小可愛們的意見噠(*  ̄3)(e ̄ *) 第241章 也不是非吃不可 宗政瓔的沉默,讓江喻白的眼神變得玩味,“明明白天還心疼我,不想讓我受著傷再跟人打架,怎么,晚上就裝不下去了?” “沒有?!泵鎸@種喜怒無常的瘋子,宗政瓔不敢泄露一丁點屬于自己的情緒。 她搖搖頭,上前兩步,主動把江喻白擋在自己身后,聲音平靜道:“我只是怕,血污了二爺?shù)难邸!?/br> 說著,望向殺手們的目光逐漸冷下來。 宗政瓔并不知道這些人根本不認識她,他們的目標只是江喻白。 一直待在谷中的緣故,她除了能知曉晝夜和時日,外面的所有消息,全部被重重機關(guān)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