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是嗎?”宋青苒饒有興致地?fù)P了揚眉梢,“哪里不一樣?” 蕭靈兒嘴笨,組織了半天語言,最終望著她道:“就感覺現(xiàn)在的你,好像放下了什么事,比早上更開心了。我沒說錯吧?” 宋青苒沒否認(rèn),“算是。” “那你還嫁給寧濯嗎?”蕭靈兒問得小心翼翼。 “嫁。” 又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蕭靈兒小心臟都揪緊了,“心甘情愿的?” 她知道自己的好姐妹同寧濯有三年之約,一直以來在寧濯跟前都是在做戲。 盡管寧濯在苒寶昏迷期間做了不少事。 但如果苒寶不喜歡,她是不介意動用自己的公主身份幫著推了這門親事的。 “嗯,心甘情愿。” 宋青苒的情緒很放松。 一則,這是mama給她選的人。 二則,她不能在這么重要的日子踩著寧濯的尊嚴(yán)退婚讓他成為全京都的笑話。 最重要的,是她決定在他面前揭下傷疤的那一刻,就決定好了要去接受這份感情和婚姻。 她對寧濯也并非全無好感,至少那年七夕,他站在金元寶熱氣球上跟她剖白心意的時候,她是動了心的。 只是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喜歡的,是自己給他造出來的人設(shè)。 而且因為上輩子的那些事,宋青苒沒有做好接受感情的準(zhǔn)備。 一想到接受了就得成親,成了親就要融入另一個人的生活習(xí)慣。 日子一久,那些無法磨合的習(xí)慣就會變成零零碎碎的小摩擦。 摩擦一多,就會出現(xiàn)矛盾。 有了矛盾,就會出現(xiàn)無休止的爭吵。 有了爭吵,離著感情破裂便也不遠(yuǎn)了。 她總會忍不住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以至于‘婚姻’二字給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她想逃避。 不用照顧任何人的情緒,不用在乎另一個人的感受,不用承擔(dān)婚姻這場人生賭/博帶來的潛在風(fēng)險。 可是現(xiàn)在,她想通了。 她不能一輩子把自己困在陰影里。 站在陰影里,看到的便只有陰影。 以后誰給她制造陰影,她就先把自己變成對方的陰影,包括寧濯。 …… “青苒快快快,時間緊急,該梳妝了。” 謝玉眉小跑過來,拉著宋青苒往閨房走。 蕭靈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姑母來了,是我皇兄請她來給你梳頭的?!?/br> 話音落下,宋青苒就看到了坐在里屋等候多時的平陽大長公主。 跟以往常見的素凈不同,她今日一身海棠紅對襟長衣,手腕上的鐲子和頭上的簪子顯然都是精心挑選過的,十分契合,端莊之外,又添了幾分明媚。 宋青苒凈了面走過去坐在梳妝臺前。 大長公主深知沒時間閑聊,只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是個有福氣的丫頭。” 話完便開始給她上妝梳頭,吉祥話一句一句說得悅耳動聽。 宋青苒望著銅鏡里的自己。 怎么不算有福氣呢? 她昏睡一年還能醒來,剛醒第二天就活蹦亂跳帶著新郎官逃婚。 這么大的事,早就傳揚出去了,先前回城時還聽到百姓在議論。 有說她神仙護(hù)體,也有說她狐媚子轉(zhuǎn)世的。 宋青苒并不在意。 上完妝,穿嫁衣時蕭靈兒去屏風(fēng)后搭了把手。 苒寶最美的樣子,她要第一個看。 宋青苒看了看蕭靈兒,輕聲道:“公主,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說。” 去年萬壽宴,她答應(yīng)過蕭靈兒,會探一探宋弘的口風(fēng),關(guān)于續(xù)弦一事。 只是壽宴結(jié)束后,他們就去了安泰城。 回來后,這事兒就被宋青苒忘了個七七八八。 算上昏睡的一年,她耽擱太久了。 蕭靈兒道:“我懂我懂,苒寶你沒看出來嗎?我姑母早就歇了心思了。” “嗯?” 宋青苒昨天剛醒,先前是匆匆見的大長公主,又不會讀心術(shù),哪里能看出來。 “總之,我也不太清楚細(xì)節(jié)。”蕭靈兒說:“好像是我姑母和我皇兄聊過此事?!?/br> “那日我見到姑母從天元宮出來時,有些失神,后來在我面前就再也沒提起過你爹?!?/br> “起初我以為她是顧及到你還在昏迷不宜談私情,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她是直接放下了?!?/br> 蕭靈兒很是好奇,“苒寶,你說我皇兄都跟她說什么了?” 宋青苒心下了然。 晉安帝多半是跟大長公主說了宋弘的真實身份。 北齊那位名相的發(fā)妻是誰,無人得知,畢竟他到‘死’都還沒成親。 但他為博美人一笑,拿走南涼五座城池的風(fēng)流事跡曾經(jīng)風(fēng)靡一時。 大長公主是個通透之人,也是個自尊心極強之人。 她能想明白的,自己取代不了宋弘心里那抹月光的位置。 與其強扭,不如退一步,今后見面,還有寒暄的余地。 嫁衣上身,宋青苒走出去時,驚艷了一屋子的人。 謝玉眉忍不住調(diào)侃,“難怪王爺要去跪萬佛,日日做燈等你醒來,美成這樣,換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去跪。” 蕭靈兒道:“現(xiàn)在倒也為時不晚,一邊跪著去吧!” 一片嬌笑聲中,聽到外面婆子在催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