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江喻白看了眼躺在一旁的守墓人,“為何他身上的咒與我的不一樣?” 郁時鳴費心找著借口。 “你二人生辰八字不同,所用的咒自然也不同?!?/br> 江喻白眉梢微挑,“所以給他用《阿含經(jīng)》?” 郁時鳴:“……” 江喻白確實不認字,他也不知道郁時鳴寫在守墓人身上的那些字怎么念。 他只是想起曾經(jīng)見宗政瓔抄過。 那個女人,每天從早起到睡前,就沒有一刻會停歇,總是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shù)摹?/br> 學武,學毒,采藥,下廚,漿洗,讀書,抄經(jīng),從來不會讓自己閑著。 萬萬沒想到會被這文盲認出來,郁時鳴只能再次放血,重新給守墓人寫邪咒。 這次倒是和江喻白身上的差不多了,只不過有一部分字的筆畫故意缺胳膊少腿,起不到作用。 江喻白一直看著他寫完才收回目光。 郁時鳴壓下被他兩次逼上來的氣血,耐著性子問:“可還有問題?” “沒了。” “那我們馬上開始?!?/br> 郁時鳴第三次盤腿坐下。 這一次,再無人開口打斷他。 他單掌豎于身前,閉上眼,口中低聲吟誦。 江喻白能明顯感受到,身上的血咒隨著郁時鳴的吟誦聲,在一個個灼燙發(fā)亮。 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透過他的血與骨,要硬生生將他的靈魂從這副身體里拖拽出去。 那種疼,鋪天蓋地,從毛孔鉆入每一處骨頭縫里。 然而盡管如此,江喻白還是緊咬著牙,未曾發(fā)出一聲痛呼。 —— 與此同時,宋青苒已經(jīng)從客棧趕來,被八兩接到義莊外。 血咒亮起的光,從外面隱約能看到一些。 宋青苒面色緊張,“到哪一步了?” 梁睿道:“血咒光弱下去以后,大概會有一刻鐘的交換時間?!?/br> “這期間,妖僧的魂魄會離開家主的身體,我們只有這一刻鐘的時間?!?/br> 宋青苒蹙眉,“那是不是意味著,二師兄的魂魄也離體了?” “嗯。”梁睿鄭重點頭。 必須是要江喻白的先離體,妖僧才會去搶占他的身體。 “對時間要求不低呀!”謝云舟道:“看來待會兒有的忙了?!?/br> “可惜二舅兄似乎不愿與我們交流?!?/br> 寧濯道:“否則先前妖僧短暫離開的時候,可以商量一下對策,其實只要想辦法迷惑妖僧,讓他先離體,我們就能成功營救舅舅和二舅兄?!?/br> 梁老頭聞言,捋了捋胡須,“我倒是會些迷幻之術(shù),不知諸位可愿讓老夫一試?” 宋青苒不贊同,“那個人實力不弱,普通的迷幻藥,只怕對他沒用,一不小心還會打草驚蛇,引起他的警覺?!?/br> 宋青苒看向八兩。 【15分鐘的時間,想辦法利用光影制造出視覺差,讓那妖僧誤以為二師兄的魂魄先離了體?!?/br> 系統(tǒng)已經(jīng)習慣了它家宿主喜歡用高科技對付裝神弄鬼,答應(yīng)過后很快扇著翅膀飛到了義莊屋頂上有缺口的地方站著。 義莊本就到處是死人,常常有烏鴉之類的鳥過來。 郁時鳴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并未在意,只是心無旁騖地念著邪咒。 江喻白身上的邪經(jīng)還在亮,那股要抓他魂生剖他的力量,已經(jīng)讓他滿頭大汗。 旁邊的守墓人身上也亮了一部分,早就忍耐不住痛叫出聲。 墻上燈籠被風吹得晃來晃去,光線半明半暗。 江喻白脖頸后仰,脖子里都是汗,青筋鼓起,他看到了站在頭頂缺口處的八兩。 八兩沒看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用等離子技術(shù)制造光影。 屋外狂風一直沒停,像是寂夜里群魔在亂舞。 郁時鳴的誦經(jīng)聲,讓本就瘆人的義莊更添陰森恐怖之感。 他一直在觀察江喻白的動靜。 邪經(jīng)上最后一個字符亮了又滅,纏在江喻白身上的白布好似鎖鏈,將他緊緊禁錮住,再無逃脫的可能。 終于到靈魂互換的時間。 郁時鳴的誦經(jīng)聲越來越快,快到他都有些承受不住,打坐的身體微微發(fā)顫。 確認江喻白已經(jīng)魂魄離體之后,他周身冒出一團黑霧,隨著一聲大喝,那團黑霧徹底從郁時鳴身體里出來。 郁時鳴的身體倒了下去,黑霧直奔江喻白。 卻在此時,從天而降一柄利劍,重重刺入江喻白身下的木板床上。 木板床轟然倒塌,被徹底束縛住的江喻白跟著倒在地上。 黑霧暗道不妙,急著要去靠近江喻白,八兩突然飛下來狠狠啄了他一口。 高壓電擊的力度,險些讓黑霧直接灰飛煙滅。 他靠近不了江喻白,只能四處逃竄,想重回郁時鳴體內(nèi)。 回頭時,卻見郁時鳴的身體早就被寧濯拖走。 這會兒站在他面前的,是西疆蠱王,梁景天。 身后是從屋頂跳下來的梁睿和謝云舟師兄弟。 江喻白身上畫著邪經(jīng)的白布已經(jīng)被破除,他吐了一大口血之后,緩緩站了起來。 這幾個人里面,就屬那只來歷不明的鸚鵡和梁景天這老東西最讓人忌憚。 黑霧見奪江喻白的舍無望,索性一頭扎進旁邊昏迷的守墓人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