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蕭晏凌抬起頭,本以為裕和帝吼的是老七,卻見他父皇陰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心里咯噔一聲,眼神不敢閃躲,堅定道:“父皇,兒臣沒有撒謊,兒臣確實是跟著他們才……” 裕和帝看著他,良久,緩緩?fù)驴冢骸斑@五人,是在你出宮辦案后,老七來朕跟前求去暗中保護你的金鱗衛(wèi),你是怎么跟著朕的人找到贓款的?” “什么?” 蕭晏凌僵滯住,隨后辯解道:“父皇,他們分明是……” 蕭晏安接過話茬,“太子殿下的人沒看錯,這五人確實去過我府上,只不過是去取藥的,拿完藥,他們就離開了?!?/br> “眾所周知,金鱗衛(wèi)是父皇的親衛(wèi),從來只聽父皇差遣,太子殿下卻認為他們是我的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臣弟了。” 蕭晏凌的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直到此刻他才徹底明白,蕭晏安在給他下套的時候,就已經(jīng)算好他會反過來陷害他。 所以蕭晏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的人去跟蹤,而是換成了父皇的人。 還特地虛晃一槍讓他的人親眼目睹,這五人從景王府走了出來。 讓他深信不疑,他們是蕭晏安的人。 蕭晏凌本以為,他能在今日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從此穩(wěn)坐儲君之位。 豈料,竟是又落入了另一個圈套,當(dāng)著百官和父皇的面不打自招了。 他動了動唇,想要再為自己爭取最后一線希望。 抬眸時,卻見裕和帝的一雙眼睛又冷又沉,目光如同冰刀子一般朝他刺來。 看得蕭晏凌一顆心直直墜入谷底。 事已至此,百官們哪還有不明白的。 姚氏銀號背后的人,正是太子,他主動請命去調(diào)查贓款,又來了一出賊喊捉賊。 卻不料,捉到了皇帝頭上。 裕和帝滿心失望。 他親自挑選的儲君,不僅沒能在今日大放異彩讓他臉上有光,反而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打了他這個當(dāng)父皇的一巴掌。 豐州因為這筆賑災(zāi)款的拖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餓殍遍野的慘況。 那么多人命,太子怎么敢的! 越想越怒,裕和帝揉著眉心,“來人,把太子押下去,打入天牢,聽候發(fā)落。” 蕭晏凌一聽,頓時軟了身子,癱坐在地上。 第498章 驚世將才 蕭晏凌一被打入天牢,關(guān)于豐州災(zāi)情的折子便如同外面飛揚的雪片,紛紛飛入南書房。 廢太子的呼聲很高。 天牢那頭禁止了任何人探視。 喬皇后無法去見兒子,數(shù)次請求面圣都被拒之門外,她只得頂著風(fēng)雪長跪于帝寢殿外。 …… 景王府。 蕭晏安邀請了宋弘入府對弈。 二人坐在四面敞亮的茶軒內(nèi),一旁花驚雨親自給他們烹茶。 裊裊茶霧驅(qū)散了周遭寒意。 線人把喬皇后長跪在帝寢殿外的消息傳了出來。 花驚雨看過之后,輕嘆一聲,“這回,怕是又白費功夫了?!?/br> 裕和帝對太子蕭晏凌的偏寵,有目共睹。 賑災(zāi)款的后果固然嚴重,但只要裕和帝一直保持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不處置,不回應(yīng)。 等那批銀子到了豐州,災(zāi)民得到救濟穩(wěn)定下來,事情就會慢慢淡化下去。 到那時,裕和帝再想辦法讓蕭晏凌戴罪立個功。 基本上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這樣的偏寵,蕭晏安早就司空見慣。 他捏著手中的白子,唇角笑意譏諷,“習(xí)慣了,倒是雨兒,不必為了這些事煩憂,仔細動了胎氣?!?/br> 花驚雨撫了撫小腹,唇瓣微抿。 她從來都不是因為七殿下的皇子身份才嫁給他。 更沒想過攛掇七皇子往上爬。 她與他心意相通,只想做對尋常夫妻。 奈何血脈擺在那,身在皇家,并非事事能如人意。 七皇子不愿爭,有的是人逼著他去爭。 既然橫豎都逃不過被逼迫的命運,索性就直接奔著那個位置而去。 可幾次三番斗下來,有個皇帝做后盾,蕭晏凌的地位一如既往地堅不可摧。 花驚雨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 還是處處被掣肘。 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時,一直沒吭聲的宋弘落下黑子,在名貴的楸枰棋盤上發(fā)出脆響。 “二位倒也不必這么沮喪?!?/br> 宋弘望著棋盤上的局勢,語氣有著運籌帷幄的沉穩(wěn)。 蕭晏安聞言抬起頭,“先生有何高見?” 盡管按照花驚雨和宋弘的關(guān)系,蕭晏安該隨著妻子喊一聲舅曾祖父。 但出于敬重,蕭晏安更愿意稱他為“先生”。 宋弘不急不緩道:“皇上之所以不能馬上下決斷,是因為他在猶豫,猶豫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對比?!?/br> 他頓了一下,看向蕭晏安,“倘若這個時候,王爺主動提出領(lǐng)兵收復(fù)五座城池,你在他心里的分量,便不一樣了。” “領(lǐng)兵?” 蕭晏安心頭狂跳。 其實當(dāng)年五座城池被割走以后,他就有過這樣的念頭,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用武力收回來。 只是那時的寧家軍還未成型,南涼又沒有一支強悍到能聞名四海的精銳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