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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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長陵也沒追問,笑了笑道: “說起來外城也是藏龍臥虎,太安坊除了鄭兄、楊休,還有一個北鎮(zhèn)撫司的緹騎?叫什么去了?” 鄭玉羅換了一口分量更重的白牛弓,再次開弓,又是兩箭穿靶,而后道: “紀淵紀九郎,是個有根骨的。氣力如虎,上等品相,放在內(nèi)城也少見。 我昨兒投了名帖過去,邀他來武會被拒絕了。 這人性子忒冷,要知道初試為弓馬騎射,他一個平民軍戶出身的,射箭也許懂,但能有幾分本事? 一口強弓幾十兩銀子,花銷也不小,我本想借著武會的由頭幫上一幫,給他提供大弓、箭矢以做訓練?!?/br> 烏長陵拿了一口鐵胎弓,勾動弓弦,輕易拉成滿月,輕聲道: “可惜鄭兄一番好意,但這騎射之術,說實話臨時抱佛腳沒什么用處,哪個神射手不是幾千支箭、幾萬支箭喂出來的? 朔風關的弓馬手,每逢大戰(zhàn)要射出十袋玄金箭,殺敵五十,完成不了,就要被貶去當伙夫。 那紀九郎氣力強壯,倒拔千斤銅柱,確實厲害。 可射術并非力氣大就行,看來這場初試,他怕是要被篩選出去了?!?/br> 鄭玉羅眉宇間有幾分郁悶,惋惜道: “還想讓他殺一殺楊休的威風呢?!?/br> 第26章 武舉初試,楊休其人 三日光景,一晃眼就過去了。 那場煉化命數(shù)、如夢似幻的奇特經(jīng)歷,讓紀淵收獲良多。 原身生于遼東,長于軍鎮(zhèn)。 看過響馬劫掠,也見識過邊軍割草。 但對于關外的景象,始終沒個清晰的認知。 只知道那些百蠻王朝的殘余部族拋棄一切信奉邪神,受到異力侵染,已經(jīng)退化到茹毛飲血的境地。 生性極為兇殘,甚至會同類相殘,血親相食。 歷朝歷代,都將其這類化外之民視為心腹大患,必須根除。 “景朝九邊十七衛(wèi),換血三境才夠資格入選精銳鐵騎,那些國公、武侯該是什么境界?這方天地很是遼闊啊?!?/br> 紀淵感覺眼界一下子開拓起來。 那是一種真切見過更高天地的豁然開朗。 他想到幾百萬的換血武者結(jié)成軍陣,身披三層符箓甲胄,胯下是赤血龍馬。 后邊是雷火炮、神臂弩、鐵胎弓、玄金箭…… 什么六大真統(tǒng),江湖門派。 各個都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俯首稱臣。 “可話又說回來,景朝一年要養(yǎng)數(shù)百萬的虎狼之師,軍餉、糧草、丹藥、甲胄、馬匹、軍功晉升……光是想想就頭皮發(fā)麻。 那位監(jiān)國二十年的太子殿下,能把這些都捋得清清楚楚,沒有弄出什么簍子,也是個手段厲害的角色,難怪連出生有異象的燕王爭不過他?!?/br> 思緒發(fā)散了一會兒,紀淵復又開始呼吸吐納。 氣血被帶動著流動全身,筋骨皮膜發(fā)出顫動聲音。 隨著內(nèi)煉的進行,他心中好像浮現(xiàn)出一張復雜而又詳盡的人體圖案。 絲絲縷縷的積蓄內(nèi)氣已經(jīng)覆蓋住了五臟,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紅色。 手腳、胸腹前后、脊椎大龍,也都有涉及。 倘若那股紅色,能夠把身體全部覆蓋。 便是內(nèi)煉大圓滿! 很明顯。 紀淵還差得有些遠,大概只完成了六成左右。 如果單純追求突破境界,內(nèi)煉層次低一些也無妨。 反正三境換血之后,可以易經(jīng)伐髓,會彌補回來。 但他要考武舉,掙功名,所遇到的對手多半是將種勛貴。 內(nèi)煉無法大圓滿,比拼的時候就會差一線。 “還剩下一百點白色道蘊,已經(jīng)不夠提升《金鐘罩》了,今日初試過后,必須要去一趟琉璃廠?!?/br>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吐納聲漸漸變?nèi)酰o淵睜開雙眼。 魏教頭說過,下品武功練五臟,中品練六腑,上等才能通達人身三百六十節(jié)。 “景朝通過對武功、大丹的嚴格管控,牢牢壓制住了民間武力的泛濫,很大程度上杜絕了俠以武犯禁,從而做到天下高手十之八九盡出于朝廷!” 紀淵不由感慨圣人的手段,當真是收天下之兵充實中央武庫。 這也是為何一門內(nèi)煉法,放在外城如此難求的真正原因。 武功秘笈,幾乎全部歸于朝廷,沒點門路很難接觸到 所以,這樣帶來了一個嚴重弊端。 那就是將種勛貴,名門世家對底層的壟斷和剝削。 講武堂就是最顯著的例子。 “多想無益,我只是一個小小緹騎,能管得了什么,圣人未必看不到這層,只是……解決不了。” 紀淵收拾心緒,穿上那身云鷹袍準備出門。 二叔紀成宗得知今日是太安坊講武堂初試,特地讓嬸嬸漿洗過了才送過來。 鎖上院門,剛走出南門胡同。 紀淵就看到一大群人候在外邊,臉上帶笑,其中還有上次見過的平小六。 “九郎!可得給咱們太安坊爭一口氣??!” “是啊,小九哥,你若中了,以后老張家攤子上的煎餅敞開吃,不要錢!” “什么狗屁話,九郎堂堂北鎮(zhèn)撫司的官爺,能白吃我家的煎餅!” “九郎你可有心上人?我家閨女正好及笄之年,長得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