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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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撿的緹騎每人五貫錢,事成之后再賞三十貫。 總旗、小旗該拿多少,你心里有數(shù)。 剩下的大頭上交給程千戶,敖指揮使。 至于我,從中留個一星半點吧,也不用太多?!?/br> 裴途連連點頭,記在心里。 他就知道自家百戶不是莽撞人,抄家萬年縣是一塊肥rou, 目前被北鎮(zhèn)撫司吃了獨食,兵馬司、玄武衛(wèi)肯定不樂意。 哪怕黑龍臺威嚴再重,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個梁子一旦結(jié)下,難以化解。 “只給玄武衛(wèi)?兵馬司那邊……會不會借此鬧事?” 裴途面露遲疑之色。 “萬年縣不是有東、西兩位指揮嗎? 你單獨劃一份出來,當眾呈給西城兵馬司指揮,就說交個朋友。 其余便不用管了?!?/br> 紀淵手指屈起,輕輕叩擊桌面,眸光深邃如幽井。 “我抄了扈家、曾家、余家,更將扈彪打入牢獄,穿了琵琶骨。 再借著育嬰堂的案子,辦了萬年縣的士紳豪族,以及縣官小吏。 得罪這么多人,手里還拿捏著近百萬的財貨……儼然眾矢之的。 你說,羅猛會不會因此動怒?想要將我除之而后快?” 裴途面皮一抖,百戶大人這是以身做餌,釣魚執(zhí)法? 他思索片刻,搖頭道: “那日扈家門前,百戶大人擊敗扈彪。 等于變相告訴其他人,你面對換血三境,并非沒有一戰(zhàn)之力。 羅猛不傻,知道該怎么掂量。 再說了,此事一旦敗露, 他不僅丟官、還要丟命, 代價太過慘重,乃不智之舉?!?/br> 紀淵卻是輕輕搖頭,忽然岔開話題,意味深長道: “當夜,我在獅子樓斬殺藍弘,發(fā)哨令火箭,引來黑龍臺、玄武衛(wèi)、兵馬司包圍萬年縣。 其中高業(yè)玄大統(tǒng)領(lǐng)來得急,三千鐵騎把各處要道圍得水泄不通, 假若萬年縣還有白骨道余孽,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情況下,只能繼續(xù)蟄伏,以免暴露。 裴四郎,你覺得他、或者他們會躲藏在哪里?” 彷如一道閃電撕破迷霧,裴途腦子靈光,迅速反應(yīng)過來,恍然道: “當初共同籌辦育嬰堂的三家大戶?他們牽連最深。 我若是白骨道余孽,知道這些士紳豪族無法撇清干系, 必定會開口威脅,讓其包庇自己,提供容身之處。” 紀淵很是欣慰,這要換成李嚴那個莽夫,估計只會說“九哥要干誰?帶我一個”。 他鐵了心要徹查育嬰堂,將這樁案子重新擺上臺面,甚至不惜把扈家踩個七零八碎。 為的就是火上澆油,把水攪渾。 好讓那些打算割rou放血的士紳豪族坐不住,只有他們自亂陣腳,才能揪出銷聲匿跡的白骨道余孽。 “羅猛貪財,破綻明顯,十有八九會被那幾家大戶利用。 抄家一事,進行得如火如荼。 我若沒了,縱然黑龍臺再怎么震怒,查不出真兇。 等到抄撿結(jié)束,也該走人。 然后,兵馬司、玄武衛(wèi)一退, 萬年縣這三家、白骨道余孽反而能得一條生路。 這是火中取栗的唯一解法!” 紀淵叩擊動作頓了一頓,那雙眸子亮若大星,似是藏著更深心思。 他故作囂張跋扈之態(tài),先查育嬰堂,再踩扈彪,并不打算簡單收場。 黑龍臺待得越久,這場抄家持續(xù)越長,有可能潛藏于萬年縣的白骨道余孽就越煎熬。 “可是,百戶大人。 這樣一來,你會擔很大的風險。 俗話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裴途眼底掠過擔憂之色。 雖然紀淵一人一馬,在中門之前一拳擊退換血三境的扈彪。 但換成羅猛、以及白骨道余孽,未必還能如此。 況且,敵暗我明,對方有所警惕之下。 再想全身而退,難度更高。 “我算個什么千金之子。” 紀淵語氣平淡,神色沉靜。 “若那白骨道余孽是開辟氣海、凝練真罡的四境高手,還會被玄武衛(wèi)的天羅地網(wǎng)困??? 假如只是換血三境,以我的橫練體魄,即便真?zhèn)€遇上,撐到救兵趕到應(yīng)無問題?!?/br> 裴途無言以對,默默躬身作揖。 能夠為心中大義置身險地,如此膽魄與俠氣, 這位殺伐決斷的百戶大人,值得他跟隨、更值得這一拜。 “抄撿過來的古玩字畫,你都放在庫房了?” 紀淵并不清楚裴四郎的心思, 他這么熱切追索那個白骨道余孽, 一半為了善功、陰德, 一半為了積攢資歷功勛,日后再進一步。 當然,其中有多少是為了念頭通達,令無辜枉死之人安息九泉。 其實很難說得清。 終究不是此方中人。 對于許多不平之事、不法之罪,難以做到視若無睹。 “縣衙的庫房放不下去,只能裝一部分,剩余的都堆在扈家一座私宅?!?/br> 裴途心領(lǐng)神會,連忙把鑰匙遞上去。 “幾十個兄弟,以及七八個玄武衛(wèi)共同看守,出不了差錯。” 紀淵抬手接過,相比起銀兩財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