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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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姜贏武、王中道這等年輕一輩的超拔天驕,爭鋒于武道之巔。 但不管白含章做得再如何出眾,天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大名府外的各地大吏,皆明白一個道理。 只要圣人一天沒有退位,太子始終都是儲君。 東宮之位,很難說是固若金湯。 畢竟,歷朝歷代所記載的皇族奪嫡。 鬧到最后,廢長、廢嫡也并不少見。 否則,也不會存在呼聲頗高的燕王黨, 與世無爭的懷王黨,韜光養(yǎng)晦的寧王黨。 甚至于,帶起“五龍同朝”的誅心之論。 原因無非就是,白含章做得不差。 可其余幾位藩王,亦是人中之龍。 他們所處的位子,所表現(xiàn)出來的本事手段,也聚攏到了一部分朝臣民心。 其次,在于景朝定國一甲子。 仍有內(nèi)憂外患,未曾掃平。 比如,九邊辟土三千里,徹底統(tǒng)合玄洲之疆土! 完全阻絕四神的目光垂落,使其難以暗中布局落子! 蕩滅江湖余孽,把持社稷神器千秋萬代,建立萬古未有的輝煌神朝! 這部已過三千年的新史之中,那些雄才偉略,氣運證帝的人間帝王。 他們無不夢寐以求,立下這般宏圖功業(yè)! 因而,許多人的心思浮動。 想著燕王的武功才情冠絕當世,又懂得帶兵打仗,許能收復(fù)關(guān)外失土。 懷王也是文華天成滿腹錦繡,拜入學(xué)宮成為首徒,或可為一代明君。 寧王不僅招賢納士,養(yǎng)三千門客,還知道體恤百姓。 藩王屬地,各項賦稅,年年自減三成,仁厚心性不輸太子。 這么多的選擇擺在面前,再加上朝堂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 東宮的門檻又很高,未必能夠攀附上去。 比較之下,還不如投效其他幾位藩王皇子。 唯一可以決定誰來承繼大統(tǒng),一言決斷的那位,便是閉關(guān)二十年的圣人。 他若不出,誰來欽定儲君登基? “二十年過去,朝堂已經(jīng)暗流洶涌。 倘若再等個幾十年,究竟是燕王率先發(fā)難,亦或者太子會坐不??? 所以,殿下要拿遼東開刀,是為了確立威信,敲山震虎?!?/br> 顏興渾濁的眸光閃動,好似仔細思量。 他入閣很早,曾經(jīng)見過圣人,如今又輔佐過太子。 看待朝堂的局勢,往往是犀利敏銳,一針見血。 “顏閣老,起身吧。你這般年紀了,君臣奏對理應(yīng)賜座才是?!?/br> 白含章收起激昂的語氣,宛如靜水流深,不露聲色。 他像是看透顏興這位八風不動的內(nèi)閣老臣,眼中微微掠過黯然。 這就是長年居于廟堂的壞處。 想得太多! 這位太子殿下把文武百官分為六種。 遇事都從個人利弊判斷,此為勾心斗角之權(quán)臣。 凡事揣摩君上的心思,這叫饞臣。 只憑寵信得勢而缺乏根基,喚作孤臣。 只圖名不貪利,刀斧加身亦無懼,乃是忠臣。 搬弄是非,施詐誤國,便為jian臣。 這五種,白含章的手里頭都有收攏。 “唯有為民著想的直臣難尋?!?/br> 他心下輕嘆一聲,不由想起那日雪地之中的紀九郎。 “既然殿下破格拔擢了北鎮(zhèn)撫司的紀淵,封他為千戶,御賜繡蟒袍。 想必,為的就是巡狩遼東,徹查邊關(guān)吧?!?/br> 顏興慢騰騰地起身,坐在東宮內(nèi)侍搬來的黃花梨木大椅上。 儒門宗師與兵家不同,服氣通脈是養(yǎng)身,換血是養(yǎng)氣。 四境氣海真罡,演化文宮,凝聚文心。 可口誅筆伐,凌厲無匹。 步入五境之后,立德立功立言,以期證得文位。 口銜天憲,驚嚇鬼神,不比其他道統(tǒng)來得差。 當然,三教之長處,還是在于天地垂青。 論及動手打架,仍為兵家稱尊! 所以,顏興表面上雞皮鶴發(fā),垂垂老矣,全無大宗師的精神抖擻。 但要真?zhèn)€吐露浩氣,足以震死成片的五境魔修。 “不錯,紀九郎出身北鎮(zhèn)撫司,父輩是遼東軍戶,報效朝廷的忠烈之輩。 他背后沒有其他的靠山,既不偏向淮西勛貴,也不會被邊關(guān)武將收買。 最重要的,是脊梁和手段都很硬挺,是一口切金斷玉的開鋒寶刀?!?/br> 白含章頷首回道。 “老臣知道紀淵此子,深得殿下的青睞?!?/br> 顏興瞇起眼眸,只坐進半個身子,輕聲道: “但他年紀太輕,武功也差了一點,堪堪換血而已。 將巡狩遼東這等大事,交給這樣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郎,是否有些草率? 不說四位軍侯,個個都是尸山血海殺出的兵家大材。 手下的八大驍將,他們的修為皆要高過紀淵一頭。 到時候壓不住場面,反而有損東宮的威嚴?!?/br> 白含章雙手搭在座椅上,搖頭道: “本宮信得過紀九郎。” 顏興卻道: “國家大事,非同兒戲,還請殿下三思而后行?!?/br> 白含章手指輕叩大案,平淡道: “閣老是不是有更合適的人選,想要舉薦?” 顏興面皮微動,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