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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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面滾落大石,便能砸得死一大片,更何況山巒崩摧,垮塌而下。 除非……他再起一峰,與【太一】齊高,與玄德齊平。 可天帝尚且不能為,他又憑什么?” …… …… 天京,皇城。 近日的朝堂上,大有風(fēng)雨欲來、黑云壓城的沉悶勢頭。 就連以往動輒彈劾上書的御史臺,也難得收起話頭安心做個啞巴。 六部當(dāng)中太平無事,內(nèi)閣里頭更是清閑,送向東宮暖閣案頭的奏章折子一時大減。 順帶著,以勤政聞名的太子殿下。 都鮮少露面了。 也因此。 諸多流言蜚語不脛而走。 尤其隨著幾位藩王先后入京。 暗流更為洶涌! 寅時過半。 懷王別府燈火通明。 一眾美婢為白容成沐浴更衣,那襲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披在他的身上,使得俊美臉龐更添幾分尊貴氣。 宛若霽月清風(fēng),叫人舒暢不已。 這位懷王殿下乃是孤身入京,沒有帶任何親兵,也沒有仆役相隨。 極為樸素從簡。 壓根不像總領(lǐng)數(shù)府,巡視藩地的宗室親王! 此舉讓朝中不少百官盛贊,白容成無愧其賢名。 曉得這個節(jié)骨眼上,從各地而來的藩王不宜帶兵。 盡管那一晚,內(nèi)閣的顏興、五軍都督府的譚文鷹擅闖東宮禁中被按下。 可天底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 終究還是傳揚出去。 能夠謀得官身,于六部供職的群臣才干也許不多。 但都是極精通察言觀色,揣摩風(fēng)向的人精。 深宮禁地,值守的兩尊大宗師險些強闖儲君的寢殿。 必定是發(fā)生極大的事情! 越是風(fēng)平浪靜。 越就后果嚴重! 所以,御史臺那幫迂腐的木頭。 都悄無聲息放低聲音,變得安分起來。 生怕鬧出什么動靜,引得那道雷霆轟然震落。 白容成整好儀容風(fēng)姿,方才施施然踏出京中別府,彎腰坐進一頂軟轎。 “去公侯坊。” 他輕聲說道。 …… …… 公侯坊,寧王府邸。 白宏真早早穿戴熾金團紋的四爪龍袍,束了一條白色抹額于頭上。 雖未披麻,卻也戴孝,算是全了一份孝心。 他坐在花廳,像是心神不寧。 雙手捧著一杯溫?zé)岵杷?,直至涼透?/br> “殿下,時辰到了,該動身了?!?/br> 常年待在京城打理府邸的中年管事彎腰,低頭提醒道。 “要不要用些清淡的早膳,免得等下難熬,大朝會可不比其他?!?/br> 白宏真擺了擺手,起身往外走去: “不了?!?/br> 經(jīng)過江南水災(zāi)那場整肅,這位寧王殿下吃穿用度的豪奢闊氣,遠不如以前。 那身清貴不似凡俗的氣度,也是和光同塵收斂許多。 踏出府邸偏門,正巧看到層層臺階下。 除了自家轎子候著,還有另外一頂。 打的正是懷王的旗子。 “這個時候,你我不該再見面,叫北鎮(zhèn)撫司的眼線盯住了,怎么好洗的清?!?/br> 白宏真臉色一沉,看到懷王白容成掀開簾子,他快步走下臺階,低聲說道: “況且,你在北海惹出來的禍事,前不久已傳到京城! 待會兒,大朝會上!太子殿下顧念兄弟情義,也許不會追究,但你之后,一定要去東宮主動認錯……” 沒等白宏真說完,坐在轎子里的白容成就搖頭道: “太子殿下?他今日未必能上朝會!這兩日,東宮沒有一份奏章批紅,全由內(nèi)閣主事……很明顯了?!?/br> 白宏真面色大變,退后兩步厲聲喝道: “放肆!老四,你莫要走歧路!那個位子你爭不了,也輪不到你去爭! 退一萬步,還有老二壓在頭上!再者……圣人尚且在世!” 盡管這位寧王殿下極力壓低,免得被外人聽見。 可語氣中的惶恐與震驚,卻是不加掩飾流露出來! “三皇兄,天底下就沒定下來不能改的事! 你我都是圣人子嗣,宗親血脈!憑什么不能爭? 太子病重,已近膏肓了?!?/br> 懷王白容成唇角勾起笑意,吐出無異于天雷轟頂?shù)囊痪湓挕?/br> 向來自詡閑云野鶴,山野中人的寧王白宏真眼皮一跳。 抬頭深深望向坐在轎中的手足兄弟。 他藏在大袖里頭的雙手顫抖。 “老四,你斗不過的。 大逆不道的事,可以想,可以說。 但絕對不能去做!” 白容成薄唇一抿,面無表情放下簾子。 抬轎的奴仆腳下如飛,踏著寅時過半的清晨薄霧,與眾多文武百官一起向皇城而去。 “生在天家,凡事不自己去爭、去搶,難道還指望偏心的圣人、出身低賤的母后,賞給我么? 三皇兄的眼皮子還是太淺,只看得到白家與京城! 殊不知,這是千萬年未有的大變局! 四神降世,大勢已成! 太子已經(jīng)輸了,燕王也贏不了! 唯有我去做這個蓋世圣主!” 白容成閉上雙眼,他心如明鏡,早就預(yù)見今日的大朝會絕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