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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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處轉(zhuǎn)身回望,或者登高遠(yuǎn)眺,可以窺見一條極為壯觀的中軸線。 九經(jīng)九緯前朝后市,融入堪輿風(fēng)水的天象格局,莫名有股子磅礴浩蕩的巍然厚重。 即便是五重天的宗師,行于其間,也會隱隱感覺到似有若無的壓制氣息。 好似走在別人家的屋檐下,平白矮了一頭。 據(jù)好事者傳言,天京三十六坊的規(guī)整布局,乃是出自于欽天監(jiān)之手。 既是一等一的風(fēng)水格局,也是厲害到?jīng)]邊的驚神大陣! 能夠鎮(zhèn)壓宗師! “今日的大朝會,規(guī)格應(yīng)該是近二十年來最高了。” 人流長龍的末尾,一名八品小官與好友交頭接耳道。 皇城門外。 豎著兩座牌坊。 文官、武官涇渭分明。 好似隔著象棋的楚河漢界,分列兩旁而立。 兵部、刑部一眾大員面無表情,位于左側(cè)。 禮部戶部翰林院等衙門,則前后有序站在右邊。 似他這樣身著鵪鶉補子的八品小官,莫說靠近那兩座牌坊。 便是想往前挪一挪腳步,都難。 十九里長的如龍御道,除去文武百官。 早已被各式馬車、各樣軟轎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又有一眾仆役三五成群,圍成一方小天地。 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尊卑明顯。 就好像依照家世、品秩、爵位高低,所劃分出三六九等的一個個圈子。 因此也有人開玩笑道,如果祖墳冒青煙,能夠攀附大朝會前三排的大員。 無異于背靠一棵參天大樹好乘涼,前程自然似錦。 “噤聲!禍從口出!你可長點心吧,沒瞧見執(zhí)掌一部的那些貴人都是泥菩薩過江的擔(dān)憂神色! 此次的大朝會,可不好過!” 旁邊的好友橫了一眼,用力扯動八品小官的寬大袖袍,示意他不要多言。 不下千人的壯闊“江河”中,他們連小魚小蝦都算不上。 朝堂若有什么大風(fēng)大浪,往往最容易被波及牽連,落個粉身碎骨的凄慘下場。 城門緊閉,尚未開啟,更沒有聽到鳴響的鼓聲。 浩浩蕩蕩,宛如兩股洪流的文武百官。 大多數(shù)人都閉氣凝神,格外安靜。 為首的內(nèi)閣宰執(zhí),六部之中的尚書、侍郎,更加一言不發(fā),宛若廟宇里頭的泥塑木像。 這樣反常的做派,讓屹立朝堂的那幾座有名“朋黨”、“靠山”,其下依附的官員都大氣不敢喘。 蘊含諸般含義的隱晦目光,不斷地掃向皇城之后,再落到御道之前。 半盞茶的時辰不到,又有兩頂轎子陸續(xù)抵達。 從中走下兩位身份尊貴的藩王殿下。 寧王白容成依舊是俊美灑脫,風(fēng)姿卓絕。 而懷王白宏真卻顯得憔悴許多,不復(fù)以往的貴氣。 他們立于中軸御道,就好像百官分為文武一樣。 并不相親相近,所隔甚遠(yuǎn),各自前行,全然沒有結(jié)伴的意思。 沿途許多受過恩惠,或者明里暗里有些勾搭的官員,亦是躬身見禮。 這兩位名聲在外,都頗為不錯的藩王殿下。 宛似劈波斬浪,直接走到皇城門下。 比起內(nèi)閣宰執(zhí),還要更近一步。 群臣無不心如明鏡,曉得那是白家人才能立足的位子。 任由權(quán)勢再如何熏天,功勞再如何彪炳。 也越不過這一步去! 除非哪天景朝出了一位異姓王! 卯時末。 金鼓鳴響的前一刻。 噠噠的馬蹄聲回響在御道。 那襲素白如雪的尊貴蟒袍端坐在龍駒馬背上。 正是,燕王白行塵! 這位殿下自入京后就不安分,數(shù)次上書請求進宮面見太子。 皆被內(nèi)閣將折子打回。 結(jié)果不成想。 三大藩王之中。 唯一執(zhí)掌兵權(quán)的白行塵。 竟然連體統(tǒng)都不顧了。 直接跑去公侯坊堵門。 把被稱作半個首輔的顏閣老攪擾得頭疼不已。 一時間傳為笑談。 按照景朝的禮法規(guī)矩。 武官騎馬上朝。 只能止步于十九里的御道外。 縱馬踩踏中軸,沖犯皇城大門,可是大罪。 叫御史臺的言官抓住把柄,絕對要糾纏個不休。 但今日大朝會前夕,卻沒有誰敢觸霉頭,貿(mào)然指摘這位戰(zhàn)功赫赫,武道境界更是驚人的燕王殿下。 畢竟腦袋再硬,那也不能往刀口上撞。 馬蹄聲聲漸漸近,直至皇城宮門前方才停下。 白行塵眉宇間冷峻孤寒,配合那襲如雪的華貴蟒袍,越發(fā)有種不可侵犯的凜然威勢。 他一言不發(fā)翻身下馬,眸光似冷電。 掃過尚且知道“戴孝”的寧王白宏真,神色微微一緩。 轉(zhuǎn)而看向玉樹臨風(fēng)似的懷王白容成,眼中浮現(xiàn)怒色。 大宗師的威勢何其可怖! 千錘百煉的武道真意上合天心,下聚地煞! 其人只是念頭一動,就像穹天轟然坍塌,直有壓碎萬條山岳的沉重氣魄! 巍巍皇城如神闕聳立,掩映于重云之間,投下大片陰影。 而立于宮門前的燕王白行塵,大有與其并肩的宏闊之感! 落后幾大藩王一兩個身位的內(nèi)閣宰執(zhí),六部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