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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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云賀朝陳鳶、鎮(zhèn)海重重抱拳。 這邊,陳鳶與鎮(zhèn)海對視一眼,前者看去地上這人,如果對方就是想要?dú)⑺哪桥?,那偷開城門放胡人進(jìn)廣威,又是何用意? 胡人……沮乞人……樾劼人…… 短短一瞬,腦子里好像有靈光閃過,頓時(shí)明白這些人為什么不再半道設(shè)伏他了,原來是打胡人的主意,利用胡人讓他亂殺一氣,增添劫數(shù)。 不過眼下,陳鳶不可能當(dāng)著兩道一僧的面,將這人拉入森羅殿,何況與天師府交情頗厚,索性將對方交由對方手里看管。 想著,陳鳶一腳將地上的丹公子蹬去兩個(gè)老道面前。 “兩位道長,我與天師府青虛、明光、玉晨、飛鶴都是熟識,知曉天師府不插手尋常人爭斗,便為胡人而來?!?/br> 聽到熟悉的道名,云龍?jiān)瀑R二道士泛起笑意,看陳鳶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樣了。 “那道友可有法解除胡人威脅?” 回答二人的,是陳鳶簡單吐出一個(gè)字:“殺!” 云賀道長笑容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識的看去那邊的和尚,后者闔目豎印,只道了一聲:“我佛慈悲!” “好!”反倒是一旁的云龍老道贊賞了句,看著兩人忽然大笑起來,又重復(fù)的說了一句:“殺的好!” 便拱手向城池那邊一攤:“兩位道友請,隨我們?nèi)氤?!?/br> “請!”陳鳶也伸手一攤,旋即與鎮(zhèn)海和尚大步走去牛車方向,那邊躲藏的令騎見人回來,終于放下心來,當(dāng)了一輩子令騎,什么沒見過,可今晚看到的,足夠讓他回去吹噓一輩子了。 “師兄,你剛剛為何那般說?” 拖著丹公子的云賀與師兄走在后面,想著剛才云龍那般說話,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天師府一向給人感覺,都是沉穩(wěn)、內(nèi)斂,不好爭斗,云龍那番神態(tài)話語,怕引起誤會。 “師弟……” 云龍看著前面并肩而行的一俗一僧,他忽然嘆了口氣:“天師府不該只有沉穩(wěn)內(nèi)斂,也該有嫉惡如仇,如今我已破戒,你不要再勸,就讓師兄一破到底!” 看著發(fā)髻斑白的師兄,云賀幾次想要張嘴,可想到胡人所做之惡,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想想,索性與師兄一起殺胡算了。 似乎看出了他心思,云龍拍拍他肩膀,笑著輕聲道:“有師兄一人破戒就夠了?!?/br> 云賀臉上有著難言的復(fù)雜,松開手中丹公子,沉默的朝著前行的師兄揖禮一拜,待到老道側(cè)過臉來,笑容更盛。 “何故小女兒作態(tài),趕緊跟上!” “是,師兄!” 云賀收起感慨,跟著笑起來,一把將地上的丹公子提著,快步跟了上去。兩人前行的方向,陳鳶、鎮(zhèn)海已在那等候,看到隱隱透出妖氣的老牛,以及車廂里呼呼大睡的老瘋子,云賀云龍兩道有些皺眉,可青虛、明光等同門師兄弟都沒對年輕人做出什么,看來就是未做過惡事,便也不開口提及。 回到廣威城內(nèi),之前先殺入進(jìn)來的幾百胡人騎兵已被城中兵將借街巷地形、步卒槍陣剿滅,馬的、人的尸體被裝車運(yùn)去了城外掩埋,官府差役忙忙碌碌,拉著水車,提桶沖刷地上大片的血跡。 到了官邸,云龍先去城中主將那里說明了情況,云賀著帶著俘虜,領(lǐng)了陳鳶、鎮(zhèn)海在官邸一側(cè)的小院落腳,暫且住下。 那丹公子便關(guān)在三人中間的房里,此時(shí)夜已深,云賀隨意聊了幾句,便告辭,叮囑陳鳶和僧人先歇息,明日一早再說處置俘虜一事。 片刻,鎮(zhèn)海也告辭去了隔壁廂房。 風(fēng)跑過檐下,喧囂一夜的城池變得死寂,昏黃的燈火搖曳的照著俊朗的側(cè)臉,陳鳶聽著師父夢囈的呢喃,看著對面白白的墻面,沉默起身,將之前明光贈(zèng)給他的包袱取過,從里面拿出一張符紙捏燃。 身形漸漸消失在墻壁前。 …… 呃……唔…… 名叫劉成年的儒雅公子雙手雙腳捆縛,體內(nèi)法力被遏制,夜里地上的冰涼讓他再一次感覺到做為尋常人的虛弱。 ‘若有機(jī)會……出去……我……我……’ 模糊的意識努力的想要組出一段完整的話時(shí),他視線之中,對面的墻壁陡然一道身形走了出來,看到來人模樣,劉成年嘴角咧開,擠出冷笑。 “你不用……問我……想要做什么……我絕不告……知你的!” 房里靜悄悄的沒有聲音,只有衣袍布料輕微的摩擦撫響,片刻后,昏黑里的身影在他旁邊蹲下來。 窗外的燈籠光芒照著窗欞,投在陳鳶半張臉上半明半暗,慢慢勾起一絲笑容。 “你所行之事,不難猜的。其實(shí)你不該多此一舉!”陳鳶抓去他發(fā)髻,將他臉提到面前,輕聲道:“我來西北,就是為了殺胡人,用不著你偷開城門……” 手松開,將劉成年放了回去,陳鳶便起身走去墻壁,那邊的劉成年聽到這番話,人都有些傻了,畢竟辛辛苦苦做的這些,原來本就是別人要做的,簡直畫蛇添足。 “你跑來就為這話,以為能讓我難過?” 走到墻壁前的陳鳶微微側(cè)了側(cè)臉。 “當(dāng)然不是!” 說完,沒入墻壁不見。下一刻,還在發(fā)愣的劉成年,陡然感覺后腦一股針刺的感覺,還未等他伸手去摸,渾身皮rou里,像是有蟲子在攀爬叮咬,既癢又痛,可雙手雙腳被捆縛,根本撓不到,也看不見布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