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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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你醒了???妾身剛才覺得有些冷……過來暖和,現(xiàn)在好多了……呵呵” 小白蛇用著法力尷尬的說出這番話,埋著腦袋唰的一下溜出被褥,沿著床幃一角的木桿,卷去上方欄桿,頭都埋進長長的身子里,不敢放在外面與真君對視。 ‘真是羞死人了?;仡^把那書燒了……’ 木床上,陳鳶眨了眨眼睛,沒明白這白蛇鉆進被褥做什么,不過她爬在身上倒是涼快的緊,都不用法術消暑了。 小白蛇天生寒性,要是將她盤在腰間,簡直天然避暑之物,不對,是蛇。 被白蛇這么一打擾,陳鳶睡意稍褪去,索性坐起一點,重新拿過書本翻看,師父睡的香甜,他豎起一根指頭,亮起微微白光,照著內(nèi)容繼續(xù)街上之前看的內(nèi)容。 下方街道安靜,此時一行數(shù)人朝這邊走來,領路的漢子指了指飄蕩的客棧旗幡,大步走進這家客棧,敲響門扇,本已打烊的伙計出來,還未開口,就被推到一側,見到為首的是里正,罵出的臟話頓時咽回肚子里,臉上飛快泛起笑容:“這不里正嘛,是喝酒還是吃飯,小的立馬去后廚準備!” 里正看了看周圍,凳子都翻在桌上倒放,看得出店家已歇業(yè)打烊,也沒多余的話,將伙計招到面前:“那演木雕戲的郎君,可還在房中?” 隨后,在伙計的指引下,徑直上了樓梯。 來到門前,打發(fā)走了伙計,里正示意手下過去敲了幾下門,他便在外面開口,語氣頗為恭敬。 “郎君,在下恩家鎮(zhèn)里正,還望能見上郎君一面?!?/br> 屋里,陳鳶按了按書卷,抬眼看去門扇,隱約看到幾個人的影子晃動,大抵猜出對方來意。 “里正乃這百里之內(nèi)的父母,身正影不斜,自然就百邪難侵?!?/br> 外面,里正聽到傳出的話語,神色愣了一下,連忙拱手道:“郎君,在下兢兢業(yè)業(yè),不曾做過什么惡事來。” “不曾?那為何深夜過來拜見?” 陳鳶也不再看門扇,拿起書本繼續(xù)翻看,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既然里正心正,剛正不阿,那就請回吧。” “這……” 里正一時間猶豫了,左右的手下也都犯難的看著里正,這時,屋里,陳鳶又說了一句:“里正不妨用眼角余光看看左右。” 那里正聞言心里大驚,心中那件事,他從未對人說過,對方如何知的?不過,被人點破,里正下意識的微微垂頭,將注意力放去眼角余光,瞄去左側,除了跟來的手下站在那,沒有什么異常。 眸子又滑去右眼角。 然后,整個人差點原地蹦起來,就見一個灰白無毛的身子蹲在樓道護欄上,頂著一顆圓圓大腦袋,雙目猩紅,塌鼻子,滿嘴尖細的鋸齒,正朝他露出滲人的微笑。 ‘被你發(fā)現(xiàn)了……’ 里正身子一抽,兩眼翻白,嘭的倒去地上。幾個閑散漢驚的手足無措,慌手慌腳的掐去人中,好一陣才醒轉過來。 “里正,你剛才忽然昏倒?” 幾人紛紛問道,里正卻是不理會,臉色慘白的坐起,就在他們視線里,陡然跪去房門,“高人,救救我,剛才我看到那妖怪了?!?/br> “信了?” 房里,‘嘩’的輕響,陳鳶翻過一頁故事,“里正平日自詡縣尊的妹夫,驕橫跋扈,又擔心將來姐夫卸任,自己被清查……此消彼長之下,魂魄不寧,心中孱弱,才讓尸狗有機可趁?!?/br> 聞言,里正在門外木板上呯呯就是三個響頭:“高人,那如何破解?” “尸狗乃你七魄之一,不能誅除。唯有拋去邪念,多讀圣賢書籍,好生為鄉(xiāng)野百姓做些實事,身正心正,頂天立地,那尸狗自會回到你身內(nèi)。” “當真?” 里正無法確信,可里面已沒聲音回答,又不敢去推門,萬一惹惱了高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既然高人已經(jīng)指點了迷津,里正起來拱手拜謝一番,匆忙出了客棧,飛快回到家中,從桌腳下將那本姐夫送給他的一本‘大學’拿出,吹去灰塵,籍著燈火,專心看了起來。 …… 夜色隨著時間漸漸過去。 街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老牛踩著濕漉的硬土街道,雨水濺在車廂彈開一朵朵水花。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小戲臺再次擺起來,頂著寬袖、打著紙傘的行人紛紛駐足停留,稀奇的看上幾眼。 孫正德吆喝著看客,昨日發(fā)生的事,今日一早他就從陳鳶口中聽說了。 “東家,幫這樣的人干嘛,要死就死,世道還能清凈不少?!?/br> “只是指明一條路,若改邪歸正,那這鎮(zhèn)上,附近鄉(xiāng)野就有不少村人得益,比殺一個壞人更有意義?!?/br> 陳鳶招呼來往看客,手中絲線假意的扯拽,車廂里,大圣木雕、一幫天兵天將飛了出來,落在戲臺上。 他看著周圍笑呵呵交頭接耳,或鼓掌喝彩的百姓。 “經(jīng)歷這般多,我也是有悟,不能全是打打殺殺,世間每個人都有他們的路,好比那里正,中途改邪歸正,那就福澤當?shù)匕傩?,一味將他殺了,我等離開,往后來的里正又如何?誰也不知,會不會繼續(xù)作惡?” “也比如巴州靈縣秦家,秦二公子紈绔驕橫,可經(jīng)歷家中巨變,會不會洗心革面,領著兒子重新振興家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