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和項徹才行了禮,梁蔚便走到他面前把他看了個仔細,順便執(zhí)起了李塵徽的手,她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對著李塵徽溫柔地開了口:“夫君,你怎么樣,母后沒有為難你吧?” 即使項徹立在旁邊也沒影響她發(fā)揮,公主殿下的萬丈柔情差點晃瞎了他的狗眼。 李塵徽對著梁蔚搖了搖頭,梁蔚皺了皺眉,她剛要說什么,項徹便輕咳一聲示意她消停點。 梁珹打斷了他們夫妻二人的對話,對著李塵徽說道:“駙馬還是解釋一下在慈寧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 李塵徽聞言便答道:“回皇上,臣今日在太后宮中不慎被人弄臟了衣服,太后娘娘讓臣去偏殿換完衣服便退下。臣與內(nèi)官入了偏殿,帶路的公公說要去拿衣服讓臣先進去,臣謹記宮規(guī)不敢獨入內(nèi)宮,便想著在外殿等他??刹恢醯木谷菒懒怂麖埧诰驼f我是刺客讓侍衛(wèi)來拿我,臣見他行跡瘋魔,便去外面叫人來??沙汲跞牖蕦m不識得路,在御花園迷路了,恰好遇到了項世子,他便將我?guī)砹宋囱雽m?!?/br> 他隱去了遇到宮女之事,把話說的漂亮圓了遇到項徹的事,打消了梁珹的疑慮。 “既然是誤會,太后為何還要讓人拿你?”梁珹又問。 “回皇上,臣與駙馬在來未央宮的路上被京衛(wèi)所的侍衛(wèi)攔下多次,侍衛(wèi)長說是太后宮里死了兩位侍女,有宮人見到是駙馬殺的人。太后要駙馬給個交代,所以遣人來尋他,但都被臣攔下了?!表棌睾苷\懇地替李塵徽講完了后半段。 梁珹剛放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內(nèi)宮殺人是重罪,他倆沾上這種事要是說不清楚,就是捅了個大簍子,就是梁珹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偏袒。 “咳咳…咳咳咳…荒謬!定是底下的宮人胡亂攀咬,太后不會受小人蒙蔽的。”梁珹驚怒之下咳嗽了半晌,皇后貼心地給他順著氣。 太后潑臟水頗有一套,她敢讓人抓李塵徽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梁蔚卻在此時開了口,“臣妹雖與駙馬成婚沒幾日,卻也知夫君最為良善,他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惫鞯钕聦Ⅰ€馬拉到身后,又垂目含淚道:“母后厭棄我多年,我本以為離京多年能讓她對我多幾分掛念,可沒想到……” 李塵徽聽她說的傷心便想出聲寬慰,可誰知梁蔚竟轉(zhuǎn)過身把頭伏在他肩上,公主殿下身量太高這番動作把他弄的打了個趔趄,他向后退了幾步,還是梁蔚扶住他的腰他才站穩(wěn)。 梁蔚柔順的的烏發(fā)掃過李塵徽的臉頰,他的心跳當即漏了一拍,他從未與別人離得這樣近,在梁蔚撲過來的瞬間他臉上的震驚差點沒掩蓋住。他呆愣地站在原地,耳根處漸漸變紅。 “愣著做什么?把東西給我?!绷何档吐曉谒呎f道,他這才如夢初醒借著梁蔚身形的阻擋把衣袖里藏著的匕首和薄刃塞給了梁蔚。 梁珹看著“受委屈”的meimei,仿佛不忍再看地移開了目光,他只好開口道:“來人,去請?zhí)筮^來,順便去京衛(wèi)所傳朕口諭讓副官王越接替趙泉的職務,親自去慈寧宮將今日攀咬駙馬內(nèi)宦和侍衛(wèi)長押來問話?!?/br> 項徹聽了這話便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王越是候府的人,這事皇上知道。今日他把事交給他來做,看來皇上是要直接偏袒李塵徽了。 梁珹吩咐高升把殿內(nèi)的宮人都遣散了,偌大的正殿只剩了他們幾人,李塵徽攬著梁蔚站在項徹身前,項徹看著他們郎情妾意地演著戲,他無語地移走了目光。 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有內(nèi)宦呼道:“太后娘娘駕到!” 眾人便起身行禮,玉蘭姑姑扶著盛裝華服的太后進了宮門。太后臉上帶著端莊的笑意,她輕聲讓眾人不必多禮,高深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了梁蔚身上,她溫柔地對著梁蔚勾唇一笑,她在心里道:“小孽障?!?/br> “哀家聽聞今日皇后把榮婕妤請來了未央宮,怎的到了也不見人呢?”太后看向皇后,對今日慈寧宮的事閉口不談。 皇后聽了這話便抬眼看向梁珹,她沒料到太后竟先拿她開刀。梁珹對她點了點頭,她才如實開了口:“今日臣妾在上清池邊發(fā)現(xiàn)榮婕妤與人私通,便將其帶回宮中查問,可榮meimei始終一言不發(fā),臣妾只好請了皇上來處置,卻沒想到今日還有別的事發(fā)生?!?/br> “后宮之事自然是由你做主,此等丑事你自行處置便是,何須勞煩皇帝?還任由外臣在此,皇后你做事怎能如此草率?”太后開始興師問罪,她一向?qū)屎蟀侔闾籼逈]少讓她站規(guī)矩。 皇后吃她的苦頭多了便對太后多了幾分懼怕,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母后說的是,榮婕妤的事稍后便交由宮正司處理,現(xiàn)下還是先把您宮里的事弄清楚吧?!绷含A瞥了一眼不中用的皇后,他不能讓太后占據(jù)主導地位。 太后聞言把目光轉(zhuǎn)到梁珹臉上,她平靜地說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駙馬年輕氣盛一時沖動,哀家讓人把那兩位宮女厚葬便是,只是駙馬私自出走,連一句交代也沒有,哀家覺得這不合禮數(shù)也有違綱常?!?/br> 太后在給人定罪這種事上總是會用最平淡的語氣來一擊斃命,她的神色一如當年對項皇后動手時高高在上又仿佛帶著些憐憫,讓梁蔚覺得她面目可憎到了極點。 殿內(nèi)一時無人出聲,梁珹被太后的軟刀子噎得說不出話,他看向李塵徽,而李塵徽被梁蔚攔著沒有上前反駁,項徹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皇后剛被太后訓斥惴惴不安地盯著梁珹。在落針可見的寂靜中,清風推開了殿門的圍簾,在腳步聲傳來的瞬間,梁蔚對著李塵徽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