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殿下瞧,” 李塵徽笑著說,“他來了?!?/br> 炳刃還沒到門前,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李塵徽的笑眼彎彎,自覺替梁蔚做起了主。 “殿下說諸位既要查院,她也不好在此妨礙公務,便與我一道去后園賞花,諸位請便吧。” 炳刃抬眼看向李塵徽,他察覺今日的駙馬與平日不同,像是蒙塵的寶刀突然開了刃。 “那屬下先帶幾位大人去前院,待殿下起駕后再過來?!?/br> 初夏清晨的日頭不會太毒,但府內(nèi)下人顧著公主殿下金尊玉貴,給梁蔚備了傘和涼扇,梁蔚嫌累贅不想拿,不過他好像忘了身旁還有個李塵徽,待他到了園子里,才發(fā)覺李塵徽早把東西拿了一路。 梁蔚朝李塵徽伸了手,示意他把扇子遞過來,李塵徽不敢馬虎,立時雙手呈遞。 “要不我給殿下把傘撐開吧,也不知他們要查到幾時,您別被曬到了?!崩顗m徽跟在梁蔚身邊,見梁蔚蔫蔫地搖著扇子,適時地提了個由頭。 梁蔚盯著朵粉紅的牡丹,拿扇子的手在日光下素白如玉,竟比盛開的牡丹還惹人側目。 “擎等著那群廢物搜恐怕得等到天黑,索性叫他們早點乘興而歸,我們也能回去躲個清閑了?!绷何嫡f,“你信不信,再等一柱香,我們就能回去?!?/br> 李塵徽自然相信,想必梁祖宗早已挖好了坑,等著人往里面跳。 想到這畫面李塵徽突然就笑了,他發(fā)現(xiàn)他有點喜歡梁蔚做壞事的樣子,大概是這樣的梁蔚比較生動,比掛著假笑的美人更讓他心動吧。 李塵徽有一雙極靈動的含情眼,瞳孔里像是含了兩彎湖水般澄澈如洗,平日里讓人一見就覺得親切,但又不會顯得輕浮,眼角的笑紋里像是藏了一尾小魚,笑起來的時候就像的盎然的春日一般溫暖明快。 梁蔚瞧著李塵徽,一刻也不想挪開眼睛,他仿佛溺在了那一汪春水里,直到耀眼的日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才拿扇子遮到眼前。 傻笑完了的李塵徽這才察覺到,他急忙替梁蔚把傘遮的更近些,又瞧見前面快要走到?jīng)鐾?,便帶著梁蔚往那邊走去?/br> 而此刻,這邊查院的蘇秦二人心里早已樂開了花,他們本來就是來潑臟水的,沒想過真能查出點什么。 事情本來就如同他們想的那樣發(fā)展,他們查完了府上支出的賬本,確實是沒查到東西。 不過他們也不急,畢竟他們好不容易進了公主府,也不會想空手而歸,畢竟這邊人多手雜什么事都能發(fā)現(xiàn)。 可是他們方到書房,就瞧見有侍衛(wèi)正在往外搬箱子,隨行的禁軍查問之下,才知道原是梁蔚今晨吩咐人收拾一些小玩意送去李塵徽,這會子方才整理好,正巧就遇上了前來查府的眾人。 起先蕭晗沒說什么,還叫禁軍放行,這里面說不定有公主和駙馬的私房物,想是不便翻看。 但蘇秦二人“敏銳”地發(fā)現(xiàn)端倪,當即叫人攔了下來,果不其然,在木箱的夾層中,發(fā)現(xiàn)了沒有標識的精鐵臂還有一些一看就是江湖修士篆刻的靈符。 這事情可就有趣了,旁的也就罷了,只要是讀過幾本書的,就懂得按大夏律,精鐵乃是鍛造兵械之物,乃朝廷專用,私自買賣精鐵可是要誅九族的。 民間凡是買這玩意的最后大抵都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梁蔚雖身為皇族,就算有這些東西也只能是皇帝賞賜,上面也必定有御賜標識,而他們搜出來的這塊精鐵,看著不規(guī)則極了,絕非朝廷之物。 那這東西又是從哪里來的呢?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想到一處,“黑市!” 再接著事情就開始無比順利,他們順理成章地發(fā)現(xiàn)了梁蔚的私賬,查到上面竟有大筆的銀子同一批次流入某個地方...... “我看這公主府里端倪頗多,給我仔細地搜,駙馬的住處也要格外仔細。” 秦御史查點壓不住嘴角,與蘇侍郎忙的上竄下跳,熱火朝天。 蕭晗在一邊倒成了沒事的人,恰好炳刃這時叫人給他們奉了茶,他才去了前廳歇了歇腳。 “殿下說,諸位大人今日辛苦,不如在此用了飯再回去?” 這是客套的話,蕭晗眼見著那二人撈到了好處,也覺得時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了。 此次蘇秦二人收獲頗豐,找到了梁蔚與黑市聯(lián)系的把柄,成功地把他們的誣陷之詞圓了起來,順便還把李塵徽也牽扯進來。 好了,這下端陽府的兩口子終于是在劫難逃了,得到消息的崔鄴顧不上自己親爹的教誨,高高興興地去了酒樓,人人都道梁蔚這個朝廷新貴的路怕是走到頭了。 第29章 招惹 崔先瑜近來可是春風得意,他的心頭大患遭了難,如今眼瞅著就要被梁珹治罪,他終于可以騰出手來收拾項徹那個小雜種了。 他難掩心中的喜悅正欲叫人備了轎子入宮去,卻被闖進來的何管事打亂了行程。 “老爺,出事了!”何聞氣喘吁吁,滿頭都是汗,顯然是從外面小跑著回來。 崔先瑜皺起眉頭,“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tǒng),平白惹了別人笑話?!?/br> 何聞勉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故作鎮(zhèn)定道:“可否請老爺與小的到書房一談?!?/br> “前日蘇侍郎他們在端陽公主府搜出了梁蔚與黑市聯(lián)系的賬本,交由韓次輔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