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金吾衛(wèi)從帳外蜂擁而至,在群臣面前亮出了自己的兵刃,將梁珹護在身后,而辛陽則趁亂把梁衡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小蔚,你看這……” 梁珹面色發(fā)白,他看著沉靜如水的梁蔚,想要看他的態(tài)度。 “皇上,”一直不肯出聲的崔先瑜就在此刻出了聲,他迎著梁蔚沉靜的目光肅聲道:“臣有本啟奏,金吾衛(wèi)守衛(wèi)不力,讓刺客有可乘之機,請皇上將其統(tǒng)領革職查辦?!?/br> 群臣聽完瞪大了眼睛,梁珹此次秋狝帶的都是忠于自己的直臣,京中又有耳目替他盯著崔黨,又為著保險把崔先瑜帶上當人質,太后那邊便束手無策,沒想到崔閣老此次竟然破釜沉舟率先發(fā)難。 他說完往梁蔚那里瞥了一眼,見其依舊不動如山,正欲繼續(xù)說下去,韓謙卻在此刻發(fā)了言。 “依臣愚見,現(xiàn)下要緊的是要盡快查明刺客是誰,還是不要主次顛倒。” “天子安危最為重要,金吾衛(wèi)就是失職,難不成還要皇上看在漠北的面子上,輕輕放過嗎?” 崔先瑜的心腹開始把這事往漠北身上扯,就是要逼梁蔚出來說話,準備把梁蔚拖下水。 梁蔚依舊安安靜靜,李塵徽在他旁邊剝了半天橘子,剝好后遞給他,公主殿下照單全收,完全一副聽不懂他們在吠什么的模樣。 “稟皇上,”帳外沖進來一個士兵,他誰也沒看直挺挺朝梁珹說道:“方才闌風關守軍拼死送出消息,云川靖城軍叛變,他們殺了闌風關守將,正在往豐原行軍。” 梁珹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消失殆盡,他幾乎坐不住,需要由身邊的心腹扶著他才能坐穩(wěn)。 “亂臣賊子,”梁珹咬著牙望向崔先瑜,抬手一指,問道:“你如何解釋?” 崔先瑜微微一笑,正欲說話,沒想到梁蔚卻在此刻開了口。 “閣下是誰?當朝閣老也敢冒充,不怕被株連九族嗎?” 群臣聞言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像是群受驚的土撥鼠,他們對梁蔚憑空捏造的能力敬佩的五體投地。 “小蔚,何出此言?”梁珹不可置信地看向梁蔚,他心頭狂跳,一個最壞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 “易容術雖然可以改變人的樣貌,但人的習慣很難改變,崔相早年右腿受過傷至今還有舊疾,站臥行走時慣常左腿使力,閣下方才進門行禮雖然先邁的是左腿,但我見你步履正常,頗有習武之人的風范,閣下又該如何解釋呢?” “崔先瑜”諷刺地笑了笑,下一刻雙手成爪相辛陽護著的梁衡抓去,梁蔚指尖一抬,桌上的酒杯順勢彈出,裝上了那人的腦門,他攻擊的動作停頓了幾秒,埋伏在旁的暗衛(wèi)將其團團包圍。 此人并非是修為高深的修士,只不過是崔先瑜找的障眼法,畢竟萬山門正在被玄清宮問罪,沒有機會再來幫他,崔家只得把之前的烏合之眾聯(lián)合起來,預備來一招釜底抽薪。 “他怎么敢?”梁珹一怒之下嘔出了血,心腹替他順著氣,他卻揮開他的手,將酒杯置到地上,摔的粉碎?!八趺锤遥 ?/br> 那名替身被暗衛(wèi)控制在地,卻立刻服毒自盡,梁蔚分明知道,卻沒有去救,大概就是明白此人不過是障眼法的廢子。 金吾衛(wèi)也在同一時間把崔家心腹控制住,外面的禁軍立刻出動,開始全軍戒嚴。 “皇兄別忘了,黔州還有一位肅王殿下,雖然是您的遠親,但卻還是留有皇家血脈?!表n謙出聲提醒道。 梁珹懸著的心終于死了,他的親生母親竟然連他也不放過,他頭一歪,竟然暈了過去。 “太醫(yī)!太醫(yī)!” “快!封鎖消息,任何不得擅出!” “殿下!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 烏泱泱的一群人把梁珹送回了自己的營帳,梁蔚守在梁珹身邊,看見他氣若游絲,卻還是想要費力地睜開眼睛,太醫(yī)愁眉苦臉地把完了脈,只說他是怒火攻心,怕是不好了。 此話一出,眾人如喪考妣,梁珹登基不過十年,卻在成婚后才得親政,直到近幾年才慢慢收拾崔家,如今崔家已有死灰復燃之勢,梁珹卻還是撐不住了。 “父皇……” 梁衡在梁珹的塌邊哭了起來,梁珹雖對他要求嚴格卻還是極為疼愛他的,小孩子的情感不摻雜任何別的東西,血濃于水,梁衡是真的止不住眼淚。 不知是不是梁衡的眼淚感動了上蒼,榻上的梁珹竟然醒了過來,他費力地說道:“即日起,二皇子梁衡為皇太子,端陽長公主掌攝政之權位同一品親王,代朕處理朝政?!?/br> 韓謙第一個跪下接旨,帳內眾人見狀紛紛跪下,對梁珹決定毫不意外。 “朕要和……端陽長公主單獨說話,你們……你們都出去?!?/br> 韓謙知曉他是什么意思,便帶著眾臣出去了。 “駙馬和……衡兒留下?!绷含A繼續(xù)說道。 李塵徽從辛陽懷里接過梁衡,守在離梁珹較遠的地方。 “小蔚,朕把衡兒托付給你們了,他把你當成……親姑姑,你……你一定也會好生待他的,對嗎?” 梁珹眼睛里滿是期許,他緊緊地抓著梁蔚的手,示意他靠近一點,梁蔚照做,他趴在梁蔚耳邊說了幾句話,李塵徽看見梁蔚的眸子里有幽光閃過,而后輕輕點了點頭。 “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