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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做述職,后面的事你管不著了?!?/br> “你不能走,我不同意!這個系統(tǒng)是尚謙寫的,你當初和他形影不離,連萬象那破玩意都是你們倆一起做的,我不信這個你沒參與,你還有隱瞞,我會把這個作為駁回理由遞交上級?!?/br> 江暮滿不在乎起身,收拾起自己那部分材料,邵維看出他去意已決,冷冰冰道:“不是因為你一句話,尚謙才干傻事的嗎?我可沒想過把我活生生的兒子拿來搞研究,這還得托你的福。我這個做父親的還沒原諒你,你能瀟灑地走?” 電腦上可拷貝出研究樓的資料都是整理好的,像早知道有這一天,江暮存好盤,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說:“我原諒我自己了?!?/br> 第115章重啟 機場停車場,羅承坐在車里抽煙。魏皎習慣性地拉開后座門,才發(fā)現(xiàn)羅承是自己開車來的。行李便順勢扔到后排,換到副駕系好安全帶。 “怎么自己開車了?”問完,魏皎就捂嚴了衣襟,壞笑著戳戳羅承的腿,說:“該不會想找個地方車……”她挑挑眉,用表情說完后面的話。 羅承不回應(yīng)她的逗趣,正色道:“江暮回來了。他現(xiàn)在在我家,等著見你?!?/br> 魏皎收斂了笑意,說:“那就去吧?!?/br> 兩個小時前,羅承剛要出發(fā)去接魏皎,江暮就上門了,拎了瓶黑白狗威士忌,廉價的酒,但香氣夠足,不拘小節(jié)地如同他此時在羅承家門口手舞足蹈的模樣??礃幼邮且呀?jīng)醉了,醉著就來了。 羅承關(guān)上門,他就扭起來,40度的威士忌不加調(diào)制直接仰脖灌,晃著身子飛揚地叫:“我陰了邵維那老孫子一把!他偽造實驗記錄,讓上面人以為研究有希望,白白給他撥了這么多年款,我從第一筆就在記,全給他捅出去了?,F(xiàn)在他麻煩纏身,那群官老爺不會咽下這口氣的,你等著,馬上就是鋪天蓋地的黑帽子了,得罪那群人,他這輩子完了?!?/br> 邵尚謙那玩意寫出來就是愚弄他爸的,他自己清楚,它永遠不可能真正運行。只是他沒想到,它跑了七年之久,他沒想到他的好友會為他向父親的復仇殉葬。 江暮從沙發(fā)上跳下來,打開羅承的音響,放起了莫扎特的D大調(diào)嬉游曲。 “你早就可以這么干,為什么時至今日才做這個決定?” 江暮跳舞跳到一半,定格住,帶著醉酒人的呆滯目光,他望著虛空說:“因為一個寶寶?!?/br> “寶寶?” “他叫慕謙,趙慕謙。不錯的名字吧?徐家爸爸電話里告訴我的。晶晶說將來把他培養(yǎng)成計算機科學家,我說別急,慢慢來就好?!?/br> 羅承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在念叨什么瘋話。 茫然片刻,羅承驀地笑了。當年江暮臉色蒼白跑到華悅找他,他出差不在,回來才知道江暮在樓下不分晝夜地等了40多個小時,終于守到他。 江暮整個人七魂沒了三魄,抖著聲音說:“我求你,收下這個游戲,這是小謙的心血,我們沒做完,但它很好,你看了就會知道?!?/br> 那時他還一無所知,江暮也還不諳世事,只是慌亂極了,可憐透了,江家瑜不久后就得到一個機會,加入了國外一家知名研究所的新項目,他承擔起了父親的角色。 但無論如何不是真的父親,所以他解不開江暮的心結(jié),也不能阻止江暮任由邵維像提線玩偶一樣擺弄。 一曲終,音樂自動播放到莫扎特安魂曲,肅穆沉重的音樂聲中,江暮靜下來,在沙發(fā)上軟軟坐倒,捂著臉哭了。 認識這么多年,羅承第一次見江暮哭。 哭夠了,他魂不附體似的悠悠坐直,呢喃道:“我想見魏皎?!?/br> 羅承給魏皎開了門,但自己沒進,他停在門口,說:“你們好好聊,我到車里待會,完事叫我。” 正午陽光透過高大寬敞的落地窗,窗外是羅承花園的草坪,嚴冬,綠草仍然堅韌。 沙發(fā)背對著玄關(guān)的方向,江暮聽到動靜,亦聽出那腳步聲是魏皎而不是羅承的。一年的耳鬢廝磨,朝夕相處,他識得她的每一種訊息。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恍惚中,魏皎仿佛回到一年前,那天她緊張地在門外徘徊許久,他在酒店沙發(fā)椅上看著文獻等她,見她刷卡進門,云淡風輕地來了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想說什么?” 他回眸,淺淺笑著。魏皎呆住了,她沒見過這樣的江暮,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笑意是暖的,目光是柔和的。 “其實沒有可說的,就想看看你,看你臉色很紅潤,精神很好,就可以了?!?/br> 距離上次龍崖一別,已經(jīng)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魏皎想了很多。回顧這一年,終是樂比苦多,愛慕四年的人,在枕畔駐留這么久,贈她瘋狂,予她熱烈,她有什么可遺憾的呢。況且是他鼓勵她參加VRMaker,讓她和羅承相見,幫她一步步辨清前路。 她受難的偶像,如今似是解放了,她終究為他開心。 “你這一個多月,做了很多事?!?/br> “是?!?/br> “都好嗎?” “好?!?/br> 魏皎點點頭,抑制住想哭的沖動,指指身后的大門,“沒別的事,我就去叫羅承了,他還在車里等著。” 江暮不 作聲,魏皎就徑自轉(zhuǎn)過身去,他才站起來,出聲喚她:“魏皎?!?/br> 魏皎回眸,日光在江暮身上勾出一圈光邊,像來自天邊的神祇。云翳飄過,蓋住了燦爛的光,年輕的男人身穿休閑的簡款毛衣和普通牛仔褲,細看,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她走過去,輕輕將他抱在懷里。 “都過去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