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越是步步緊逼,欒青詞越是慌亂,幼獸一般茫然無措地?fù)u頭,“我不知道,我……你別這樣?!?/br> 在心魔也是玉奚生的前提下,欒青詞便再說不出什么傷他的話來,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心魔究竟能不能算作師尊。 玉奚生叫他氣得牙癢,可欒青詞這副迷糊模樣又實(shí)在惹人憐,于是干脆垂首吻了吻他的鼻尖,低聲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你喜歡玉奚生,我便是玉奚生,這就足矣?!?/br> 說罷,他伸手便扯去欒青詞的腰封,錦緞袍子剎那松散,單薄白皙的肩半裸,吻便烙上。 欒青詞再青澀也曉得玉奚生究竟要干什么,他還沒想清楚自然不情愿,當(dāng)即便扯著衣襟惱道:“別這樣,我說了…放開我!” 玉奚生不顧他的反抗,便要向下吻。 欒青詞羞得原本白皙的皮膚蒙上紅潮,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便說:“我?guī)熥鸩粫?huì)勉強(qiáng)我?!?/br> 玉奚生便當(dāng)真因這句話頓住了。 他低頭瞧著眼尾綴紅秀色可餐的小徒兒,不太甘心地?cái)Q眉。 欒青詞叫他這眼神瞧得膽戰(zhàn)心驚,至少在對待他這件事上,從前師尊不曾露出半分情愛端倪,心魔倒好,二話不說便要與他同房雙修。 “你說自己是玉奚生?!睓枨嘣~喉結(jié)微動(dòng),又羞又別扭地偏開臉,“那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師尊平日疼我,絕不會(huì)……不會(huì)強(qiáng)迫我與他,與他做這事?!?/br> 心魔哼了一聲,“你當(dāng)他不想?道貌岸然罷了?!?/br> 欒青詞:“……” 假若真是同一人,這豈不是就在罵自己? 但好歹不再是之前滿臉陰云的暴怒模樣了,欒青詞暗暗松口氣,輕輕道:“你先放開我。” 見欒青詞服軟,哪怕玉奚生的目的還沒達(dá)到,但猶豫須臾后,還是翻身坐在榻上,單腿屈膝,手肘肆意地搭上,動(dòng)作恣意瀟灑,身上凌亂的衣袍也為他添了狂放。 相比而言,欒青詞就拘束許多,他從榻上坐起身,匆匆忙忙地整理被玉奚生扯亂的衣物,將泛著粉的肩都掩在天青色的衣袍內(nèi),同時(shí)忍不住地走神。 師尊的心魔并非一日兩日,必定是經(jīng)年累月,他將自己壓抑太過,于是生出了與他性情相反的心魔,可這心魔似乎只執(zhí)著于自己,僅存的記憶也被他欒青詞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甚至他做了和從前師尊差不多的事,或許心魔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但欒青詞察覺到了,他在隱忍自己的欲求。 如若他當(dāng)真像自己說的那么毫無顧忌,就不會(huì)與他多說這些,甚至收手。 等他將衣物穿好,卻發(fā)現(xiàn)玉奚生理直氣壯地占著他的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巧的是欒青詞這會(huì)兒也不敢趕人,猶豫來去,還是低聲說:“你說先前是師尊壓制了你,如今……你既然得了這具身軀的掌控權(quán),便是師尊正被你壓制,是嗎?” “或許吧?!庇裣?,“我與他本是同一靈體,人有七情六欲,彼此密不可分,所以我即是他,他即是我。但他自己想不開,起初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后來又非要將我剝離壓制,靈體從此便不完整,欲也是他,而他卻想舍棄自己,這次他傷及了自己的靈體,始終被壓抑克制的我卻并未受傷,所以醒來的是我,而非他,至于他能不能醒來,我也不知?!?/br> 欒青詞的臉色漸漸又蒼白下去。 玉奚生見狀,蹙眉道:“我與他分離的沒那么早,至少在你離宮前,我們的靈尚未分離,所以你喜歡的玉奚生也有我一份?!?/br> 欒青詞端坐在榻上,他所認(rèn)知的師尊一向是那個(gè)持重溫和的男人,舉手投足皆是矜貴,高貴到叫人不敢生出褻瀆的心思。 但心魔說得……也不無道理。 “算了?!庇褶缮瓦@么堂而皇之地躺了下去,還摸索到欒青詞的手拽了拽 ,“想不明白就不必再想,霜梧峰上與你朝夕共處之人是我,你喜歡的究竟是一心扶道的仙尊,還是同樣有七情六欲的玉奚生?” 欒青詞這次沒掙脫開他,沉思須臾,沒答話,只說道:“你怎么躺在這兒……你房間在隔壁?!?/br> 一聽這話,玉奚生當(dāng)即微微瞇眸,帶幾分危險(xiǎn)的意思沉聲:“既然是兩情相悅,為何不能同床共枕?小鸞,你不情愿,為師便不對你用強(qiáng),但你若是一再推拒,我恐怕便不想忍了。你知道,我不是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自制?!?/br> 意思就是“要么讓我躺著兒”,“要么就把剛才的事做完”。 欒青詞幾乎被這無恥威脅震驚到失態(tài)。 但想到方才玉奚生陰沉狠戾的模樣,身上被吻過的地方還隱隱發(fā)燙,甚至衣衫下還有他今日留下的齒痕,欒青詞便覺著耳根都在隱隱發(fā)熱,幾番猶豫,咬牙道:“那你在這兒……放我下去。” 玉奚生哼笑出聲,也不松手,指腹甚至惡劣地輕撫了一下細(xì)白的腕,似笑非笑道 :“小鸞,別裝傻,你知道我的意思,別再忤逆為師,聽話一點(diǎn)。” 欒青詞叫他摸得顫栗 ,想到與他這么同床共枕整夜,不情愿是不情愿,但又莫名地有一些難以出口的情緒蘊(yùn)生,像一團(tuán)火在胸口,燒灼得渾身血都guntang。 心魔肯為了他抑制欲念已經(jīng)不易,欒青詞能瞥到他眼中未退的洶涌欲念,便心知他說得出做得到,若自己一再拒絕下去,他說不定真會(huì)將方才的事做完,于是暗自咬牙,心一橫,便順勢躺到榻上,連衣衫都不曾解去,就這么僵硬地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