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星期一,俞笙公司有幾個重要的會議,早上出門上班時,還不大放心家里的這位。 觀察了一會兒,好在秦星羽睡得安穩(wěn),除了在他穿戴整齊、即將出門時,睡夢中微微蹙著眉,抱了抱他的胳膊,便又翻了個身睡去了。 俞笙沒舍得立即走,抱著床上的人,又淺淺地親吻了一會兒,才起身出門。 秦星羽是在這天午后,徹底醒來的,醒來時全身仿佛掉進了冰窟,明明是夏末秋初,氣候還熱著的時節(jié),卻周身冷的厲害,只有額頭guntang。 熟悉的感覺,是發(fā)燒了。 他翻了個身,沒怎么在意,甚至連客廳里的退燒藥,都懶得去找。 他感冒發(fā)燒實在是家常便飯,這次玩命似的籌備演唱會,確實是累著了。 下午又昏昏沉沉地躺了兩個來小時,他沒怎么睡著,額頭依舊guntang,與之俱來的是心悸得厲害,外加惡心眩暈,也微微有些氣喘。 他估摸著,要么是哮喘犯了,要么就是心肌炎犯了。 都是熟悉的老毛病,他能處理。 于是他勉強起床,跌跌撞撞地到客梯的小藥箱里,翻出了幾種常用藥吞了,而后又回到臥室。 躺了兩天,他腰傷酸痛得厲害,于是也沒再躺回床上。 而是抱了個夏涼被,倚著靠枕坐上他最喜歡的飄窗,看著夏末四五點鐘黃昏未至的暖陽,放空地出神。 身心疲憊外加病痛難受,總是讓人容易比往常脆弱,他窩在飄窗上思忖了好一會,拿起手機給俞笙撥了個電話。 是俞笙那僅存了不到十個重要聯(lián)系人的號碼。 除了少年時臨近演出,幾次緊急工作的溝通外,他很少主動給俞笙打電話,哪怕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從隊友發(fā)展到了上床。 他也僅僅是偶爾與對方,微信分享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趣事。 比如韋盛給他做心理治療時拼的積木,比如院子里新開的花草,比如一些造型可愛的玩具或是甜品。 尤其是不再同臺演出這幾年,他和俞笙之間沒急事。 而今,俞笙已是他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他想著難受的時候打個電話,應(yīng)該也沒什么不合適吧。 電話在幾秒鐘之后便被接起了,俞笙那邊的環(huán)境素來安靜,無論是獨自在辦公室審批文件,還是和同事們討論工作。 即便開著大會,小俞總出去接電話時,下屬們也識趣地將會議暫停。 接到這個電話,俞笙是意外的,畢竟這兩年來,秦星羽幾乎從未給他打過這個私人號碼。 電話另一端,是清淺且透著些許虛弱的聲音,難得的軟軟蠕蠕,與平日的清冷聲線不大一樣。 “你今晚要加班么?” 秦星羽記得,j.y集團的國內(nèi)分公司,周一通常比較忙,俞笙幾乎每個周一都要加班到晚上。 “可以……不加。” 對方忽然關(guān)心起他加班的問題,小俞總有點兒受寵若驚,他今晚的確是該加班的,晚上8點鐘還安排了一場會議。 不過在自家老婆的電話面前,不過腦子地改了口。 電話里,是秦星羽依舊清清淡淡的聲音,一如少年時與他商量著演出彩排那般尋常: “你能不能早點回來,我有點不舒服,好像……發(fā)燒了。” 認識十余年,這幾乎是頭一次,秦星羽主動和對方說自己不舒服。 俞笙心中警鈴大作。 “我馬上回去。” 難受了終于學(xué)會給他打電話,這是他們關(guān)系進展的一大步。 但與此同時,俞笙也意識到,對方主動給他打電話,說明極有可能不僅僅是發(fā)燒那么簡單,鐵定是病得厲害了。 “也不用馬上……” 電話里的聲音雖然虛弱,語氣卻依舊云淡風(fēng)輕: “我已經(jīng)吃過藥了,你正常下班回來陪我一會就行?!?/br> “我知道了,別掛電話,在家等我?!?/br> 俞笙神色凝重地說完這句后,開著通話,轉(zhuǎn)身拿了幾件隨身物品便走。 坐上自己的勞斯萊斯后排,才用另一部工作手機,安排了幾件工作,順便將今晚的會議取消。 “小羽,小羽?……” 黑色的勞斯萊斯于臨近黃昏的公路上疾馳,在車上溝通完幾份今晚的緊急工作,俞笙回過頭來,再向著那部私人手機說話時,通話沒有掛斷,對方卻也沒了半點應(yīng)答。 黃昏將至,裹著薄被、倚著抱枕的少年陷入昏沉。 這次的突發(fā)高燒很不一樣,不太像感冒、不太像心肌炎、也不太像哮喘,更不太像腰傷的那些神經(jīng)又發(fā)了炎。 總之,秦星羽幾乎是在給俞笙打完那個電話后,短短十幾分鐘內(nèi),便遁入無知無覺的黑暗。 司機將車??吭谇匦怯鸬膭e墅院門口,俞笙駕輕就熟地按開密碼鎖,來不及換鞋,盡管也知道沒換鞋就上樓,鐵定是又要挨老婆訓(xùn)的節(jié)奏。 但他顧不了那么多了。 倚著飄窗的人失去意識,額頭上燙的厲害,已經(jīng)不需要用體溫計來測量。 脈搏也雜亂的厲害,跳動得又快又虛弱。 俞笙二話不說地抱著人下樓。 這里距離三甲醫(yī)院很近,還沒到下班的堵車時間,救護車一來一去,不見得有他快。 當(dāng)夜,附近某三甲醫(yī)院的急救室里,燈火通明。 俞笙、安辰、時川,以及景小延和馮曳都聞訊趕來,連過不了幾日就要飛往加拿大的莊晏晏,都驚動了。